和彌被自己的父親噎得無話可說。
自己兒子趁著只剩你我二人,猶豫再三,鼓起勇氣對父親說出有事要說,不是意味著某種重大轉折麽。
被拒絕的話,劇情接下去怎麽發展啊喂!
不過緒方信沒讓和彌等太久,就對他說:“我有問題要問你,跟我來。”
說完率先離去。
和彌跟著他走進會客室,從吃飯開始,到現在都感覺有些懵,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
今天早上,緒方信準備出門上班的時候,世津子急衝衝地拉著他回到房間。
這時候世津子還沒化妝,與平日裡的成熟端莊不同,臉色素淨,皮膚細嫩,看上去格外年輕。
長發隨意的扎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沒扎住的發梢,細碎散落在修長白皙的脖子上,黑白分明。
身上穿著緒方信的睡衣,表情有些一絲緊張,好像偷穿父母衣服被發現的小孩一樣,世津子拉著緒方信的衣袖,緊張兮兮的拿出一張布滿褶皺的紙張給他。
這張紙曾經被人揉成一團扔掉,隨後又被世津子撿過來。
緒方信有些好奇地接過來,想知道世津子要他看什麽。
紙上是用鉛筆畫出來的畫,線條凌厲,就算被折痕干擾模糊,也能看出這是一張漫畫草稿。
畫面上是兩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在為愛鼓掌。
緒方信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地攬過世津子的腰說:“現在時間不夠了,等我晚上回來再做吧。”
說完親了親世津子的額頭。
世津子反手抱住緒方信:“不是,這是我早上收拾房間,從小彌的房間裡撿到的。”
“恩?”緒方信愣了下,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慢慢從腰間向上遊走,等著世津子繼續說話。
“他都快成年了,而且自己也沒有女朋友,想自己做這些事情也不算錯。”
世津子用寬容的語氣說:“可是他才剛從醫院出來,身體太虛若了,我擔心他不節製,又傷了身體。”
“那就找他談談。”兩人貼合在一起,對面的一隻腳丫悄悄探過來,腳趾在腳心上撓了一下。
緒方信忍不住哆嗦一下。
“哎,他這個年紀的小男生,會覺得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媽媽知道,你晚上回來,稍微提醒一下他,讓他注意點就行。”
世津子仰起頭,露出潔白纖悉細的脖子,任由緒方信親吻。
“恩。”緒方信從喉嚨裡擠出回應,開始了大肆侵略。
……
……
……
二十分鍾後,緒方家門打開,世津子伸著手幫緒方信整理領帶,“打車去上班吧,別省這點錢,遲到就不好了。”
“好。”緒方信點頭。
……
“你最近做了什麽,我和你母親都知道了,你自己要說說麽。”
緒方信開門見山。
和彌被緒方信這麽直接地一問,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不就是那種最簡單的訊問手段麽。
首先鎖定犯罪嫌疑人,對他說:“我知道你的秘密。”嚇他一跳,讓他感到自己無所遁形,一切都在對方掌握之中。
然後再和對方說:“你現在說出真相,我們算你自首。”於是為了寬大處理,嫌疑人自己就吐出了犯罪事實。
不過自己也沒犯法,問話的還是自己的父親,估計是自己在什麽時候,做了什麽事讓對方不滿。
和彌想了半天,
也想不出到底怎麽回事,試探性地問:“那我做錯什麽了?” 緒方信臉色嚴肅,盯著他看了一會,之後從旁邊的報紙堆中抽出一張被蹂躪過的紙張,遞給和彌。
和彌接過紙,一臉懵逼。
那是他畫的某一張廢稿,三點全漏,姿勢全有。
和彌默默把紙對折,對折,再對折,盡量減少動靜地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緒方信在對面默默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緒方信開口道:“你快成年了,我們也不管你那麽多了。”
“是。”和彌乖巧應道。
“不過你才剛出院,要節製點,最好再過一個月才做這種事。”
“是。”和彌繼續點頭。
除了點頭,和彌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不對,什麽叫節製?什麽叫這種事?我隻是畫畫而已。
該不會對方以為我畫這個給自己擼吧!
我屮HU!
“不是,我沒有……”
和彌覺得自己還有救,想要解釋一下。
“沒關系,沒關系。”緒方信打斷和彌的話,他覺得自己一直僵著臉,容易影響和兒子之間的交流,按照緒方信自己年輕時的記憶,加上世津子的說法,以及和彌現在的表現,頓時覺得這個年紀的小男生真是太別扭了。
不能慣著,也不能太嚴厲,真是費勁。
於是他將嚴肅地表情緩和下來,露出一種我都懂得表情,“你這個年級精力旺盛,又躺了那麽久,我都理解的。”
……
誰和你互相理解了!
表情怎麽就寬容了!
繼續給我當嚴父啊!
這種大家都是男人所以不要不好意思的感覺是什麽鬼啊!
一副為我好的樣子就能冤枉我啊!
和彌反抗無能。
再次強調要節製之後,緒方信離開了會客室,留下和彌在裡面反思。
這時和彌才想起,還沒和父母說自己要去當助手的事情呢。
……
和彌緩了口氣,回到客廳。
緒方信、世津子和結衣都在那裡,和彌告訴他們自己打算去東京打工,給漫畫家當助手。
“有些遠誒,明天就要去嗎?”世津子笑了笑,看上不去不會反對。
“還沒有, 要先和編輯聯系一下,然後才過去。”和彌稍微解釋了下,“不過偶爾會在那邊留宿。”
“誒,那不是麻煩到別人了。”世津子用胳膊肘懟了懟緒方信。
“怎麽想到要打工的?”緒方信咳了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我打算考大學,”和彌一本正經地回答,“家裡最近不是有點困難嗎,我先試著攢一下學費。”
“有擔當了啊。”緒方信長歎一口氣,覺得自己兒子雖然性格別扭,但已經懂得規劃人生,還有分擔家庭責任,真不愧是自己親生的啊。
“那你就去打工吧。”緒方信提醒和彌,“不過也不要太拚命,雖然現在連零用錢都給不了你們,但家裡還是會支持你上大學的,學費我還是支付得起的。”
怕不是要延後還款,才能拿出學費。
就是因為不喜歡欠債的感覺,和彌才想要自己也去幫忙賺錢,減輕家裡的壓力,別讓債務將家裡的生活改變太多。
不過現在發生的改變也算不上差,結衣試著自己做飯,世津子重新開始工作,自己準備畫本子和當助手,緒方信依舊在努力工作。
隻是送給世津子的花,緒方信不再從商店買了,而是自己在路邊田野采摘的野花,和著晚歸的彩霞送到世津子手上。
“恩,小彌,不用太擔心家裡,你父親和我都還有工作呢,一兩年就能還清這個債務的。”世津子溫柔地笑著。
結衣坐在沙發上全程旁觀,不過在對話的過程中,一直對著和彌比手勢,告訴他要記得賺出她的零用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