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房玄齡聞言精神一震,不著痕跡的擦去眼角的淚水,略微定了定神,這才輕輕拍了拍盧氏的肩膀,待盧氏也收拾停當後,這才朗聲道:“進來!”
話音剛落,管家房伯便領著氣喘籲籲的房旭鵬走了進來。
房玄齡見此,便輕聲說道:“不要急,鵬兒先坐下吧,慢慢說。”
房旭鵬也不客氣,哎了一聲,便做到身旁的矮幾上,喘了兩口氣,緩了緩,隨後便倒豆子一般的,將他打聽到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房玄齡隻是靜靜的聽著,一直沒有打斷,待房旭鵬一口氣將一切說完,房玄齡心中的那塊大石終於是落了下來。
暗自思索道:
沒有人受傷就好!
雖然俊兒四人是反擊,但是若是真的鬧出人命也是不好收場的,如今卻是最好不過,對方皆是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那就無什大事了!
隻片刻便想通一切的房玄齡放松精神,對著房伯父子道:“如此便好,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先下去休息吧,無事了!”
說完,房玄齡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再次開口道:“對了,你們把這個逆子也送回房休息吧。”
“老爺?”房玄齡見盧氏一臉不解,想要再問,便伸出手,輕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待管家房伯領著房旭鵬將房俊扶出去後,房玄齡這才伸出手,輕輕攬住盧氏因緊張而緊繃的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解釋道:“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了。”
不想盧氏聞言卻是繡眉微皺,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房玄齡見狀,自是知道愛妻心中所想,也不想她再擔心,便繼續耐心解釋道:“你在擔心剛剛鵬兒說的,長安縣錢縣令已經將長孫衝一行帶回去審問一事?”
見盧氏點頭,房玄齡便輕拍盧氏的背以示安慰,接著道:“你呀,也不看看現在都是什麽時辰了,既然長安縣沒有派人來傳喚俊兒,那就說明無什大事,放心吧。而且按照鵬兒所說,對方先動的手,又沒有人受重傷,不是什麽大事,安心吧。”
。。。。。。
果然,一切就如房父所言那般,第二日清晨,長安縣的錢縣令便帶著縣丞來訪,錢縣令來此,卻隻是叫來房俊幾人簡單詢問一番,記錄後,留下一卷卷宗就走了。
正當房俊松了口氣,以為一切過去了的時候...,他老爹房玄齡給他來了個狠的!
這長安縣令前腳剛走,房父便拉著一頭霧水的房俊上了馬車,一路上房父也不說話,隻是閉目養神,讓房俊感覺心裡毛毛的,忍不住暗自思索老爹今天這是怎麽了,無奈醉宿的頭痛讓他的思緒難以為繼,不得要領之下,也不敢多言,隻好學著房父的樣子,沉默以對,車廂裡便陷入一片死寂,父子二人就這麽沉默著...。
又過了片刻,房玄齡睜開雙眼,看著房俊那副坐立不安的樣子,不由心下一歎,暗自責怪自己,平日只顧忙著公務,對房俊的關愛,實在是太少了,甚至...,他居然都從未關心過,房俊真正想要的,需要的是什麽。
在房父看來,能讓往日憨直本分的好孩子房俊都一改常態,近些天來,居然會接二連三的動手打人,他卻從未想過到底是是何原因,想來,他這個做阿耶的真是沒有盡到一個當爹的責任啊!
想著,房玄齡忍不住歎息一聲,慈愛的目光掃過房俊,不經意間卻是看見了房俊臉頰的一抹青色,房玄齡忍不住心中又是一痛,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怎麽打怎麽罵都沒說的,但是讓別人給打了,換誰誰不心痛?又讓房玄齡如何不怒? 俊兒這孩子平日最是老實本分,從不與人為難,想來若不是被人欺負的狠了,又如何會動手打人?
想著,房玄齡更加堅定了決心,此事決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想他堂堂當朝尚書仆射,若是連自己的兒子被人欺負,都不敢吭一聲,那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執掌朝堂?
想著,房玄齡對著房俊道:“俊兒,等等入宮之後,你且不要多言,然後....,懂了嗎?”
“。。。”
厲害了!厲害了!
房俊這才明白, 原來房父是打的這個主意!
咱這算惡人先告狀嗎?不不不,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長孫衝先動的手!嘿嘿...。
房俊頓時喜笑顏開,恨不得高呼一聲:老爹威武!
但房父積威甚重,他可不敢,隻好忍著笑,對著房父道:“孩兒明白。”
房玄齡輕捋胡須,滿意的點點頭,不在不言...。
。。。。。。。
時間轉回到今日清晨的房府,昨日喝多了酒,醉宿在此的杜荷,在睡足了一晚後,待他醒來時,日頭早已高掛雲頭了,已然是來到巳時了。
杜荷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腦袋,抬頭看天,頓時嚇的他打了個冷顫,這才想起來,昨日一夜未歸,也沒有跟城陽公主打聲招呼,也不知道此時城陽是多擔心自己,想著,杜荷也顧不上洗漱,匆匆穿上鞋,跟下人交代了一聲,便急忙往回趕。
待他趕回崇仁坊的杜府時,幾尋不見,這才知道城陽公主今日一早便帶著貼身婢女回宮了,此時早已是離開多時了。
杜荷心中暗道不妙,果然,拉過心腹仆從一問,這才知道,原來昨日晚間,房府派人來將他吃醉了酒,夜宿房府的事說與城陽公主了。
本來這也沒什麽,雖然自從他與城陽公主結婚以來,從未夜不歸宿過,但住在房府也不至於讓城陽公主離家出走,能讓城陽公主如此生氣的自然是很明顯的了...。城陽公主這是知道他昨日去逛青樓的事了!
杜荷面色一苦,暗道:
慘了慘了!這下玩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