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崢竟然又伸出了兩個根手指。
兩女眉頭再次一皺。
唐崢呵呵發笑,悠悠道:“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麽又伸出兩根手指?因為第二種兵器需要兩物合一共同使用啊。”
說著緩緩深吸兩口氣,一字一頓道:“左手鐵牌,右手軍刺,打造工藝簡單,不受炒鋼限制……”
鐵牌是什麽?
說白了就是盾。
軍刺呢?
後世鼎鼎有名的放血利刃。
三棱軍刺這玩意殺傷性極強,只不過因為無法劈砍所以不適合冷兵戰場,但是唐崢只是稍微做一點點改動,搭配鐵盾之後瞬間彌補了軍刺的不足。
試想一下,唐崢現在有一萬五千士兵,先選一千力士成為長鐵槍兵,采用犁地戰術瘋狂衝散敵人戰陣。
然後一萬四千兵卒緊隨其後,左手高舉鐵盾,格擋劍劈刀砍,右手則是握著三棱軍刺,抽冷子就給人捅上一下。
這時代醫療技術可不怎麽發達,據說冷兵器作戰死傷之數有一大半是因為受傷。三棱軍刺的傷口即使在後世也很難縫合,在這個時代一旦捅上人基本就代表著閻王爺發請帖了。
最主要是製造簡單啊。
如果打造刀劍作為兵器,一萬五千人份最少要耗時幾個月,而且還得大量雇傭熟手鐵匠,整個琅琊縣怕也找不出幾百個鐵匠。
但是鐵槍鐵盾和三棱軍刺容易搞。
只需要廣搜民間生鐵,用土爐融化之後進行炒鋼,等到炒出碳鋼之後再次用土爐融化,然後鋼水倒進鑄土製成的模子冷卻成型……
何其簡單?
鐵盾不需美觀,鐵槍夠長就行,三棱軍刺雖然帶有放血凹槽,但是找個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模具。
鑄造法不用像鍛造镔鐵那樣反覆敲打,完全可以流水線方式大批製造,至於收集原材料那就更加簡單了,民間再窮但是鐵鍋菜刀鋤頭總是能有的。
說乾就乾,一刻也不能拖延。
唐崢把所有的存錢拿出來,凌飛雪和李倩各自支援了一比,然後派人走街串巷收集生鐵,一大車一大車不斷往回拉。
開土爐,民間就有會的工匠。
融生鐵,木炭的燃燒值完全滿足。
製造模具更加沒有問題,華夏古代最不缺少的就是能工巧匠,唐崢只不過將自己的構思說出甚至不用畫出草圖,幾位工匠師傅兩個時辰就搞出了模具……
僅僅隻用了六天時間,一萬五千兵卒全部列裝了武器。
……
在唐崢加速練兵的時候,黃巢起事大軍不斷北上。
但凡大亂之世,天下窮苦太多,再加上白蓮教擅長鼓動人心,參加造反者幾乎每天都要多出幾千人。
已經形成滾滾洪流之勢,達到了令人恐懼的十五萬。
這支大軍一路從冤句縣北上,沿途連續攻破三個小縣城,每到一處全都屠戮一空,搶糧錢錢以戰養戰。
終於接近了大周的邊境。
發生如此大事,天下任何勢力都有探查,李婉連續三日急招聚議,幾乎把早朝變成了整日之朝。
這一天清晨天還未亮,眾臣再次齊聚朝堂之中,如今李婉已經撤去遮擋面容的紗巾,目光略帶急躁看著一眾朝臣。
她也不等眾臣給她行禮,直接開口道:“黃巢攜裹暴民來襲,據探人數已達十五萬之眾,觀其行徑,殘暴異常,朕剛剛得到消息,此軍已經屠戮第四座縣城,下一個縣城很可能就是我大周琅琊,
朕決不能讓琅琊也變成滿城盡空的死地。” 唐無敵越眾而出,沉聲道:“陛下勿用焦灼,臣請領兵出征,彼方雖有十五萬暴民,但是戰力卻要打個折扣,臣有信心以五萬破其十五萬,保證琅琊不會有破城之危。”
“不行!”
李婉還沒表態,忽聽有人出聲。
說話之人竟然是軍師韓圖,站出來提出異議道:“朝堂只有五萬兵馬,今次絕對不可出征……”
說到這裡才來得及給李婉拱一拱手,面色鄭重道:“陛下先不要懊惱,且聽臣給你細細說明,我受陛下委托執掌消息暗探,得知大周和唐朝邊境之處隱有變故,長安那個皇帝終於按捺不住,他一日之間連下七道旨意,嚴令河北和山東兩大節度使攻滅大周。”
這話才一說出,整個朝堂頓驚。
而今天下唐朝仍是最大勢力,河北和山東都有節度使坐鎮,雖然兩大節度使也有私心,但是表面上並沒有反叛作亂。
李婉眉頭輕蹙,喃喃道:“河北節度使,手握兵權七萬余,山東節度使略弱,麾下亦有三萬兵。”
“加起來就是十萬!”
韓圖再次拱了拱手,面色鄭重道:“這兩路兵馬已經逼近大周,隨時有發起攻滅之戰的可能, 他們的威脅比黃巢更加嚴重,所以臣才出聲阻攔唐無敵出征。”
“那怎麽辦?”
李婉明顯有些焦灼,隱隱竟失去平日的冷靜,急躁道:“大周只有六縣,琅琊最為重要,倘若被黃巢用兵攻破,朕豈不是喪失一大臂膀?韓先生你有沒有對策,朕決不能放棄琅琊,若是失去琅琊,若是失去琅琊……”
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韓先生你應該明白朕的意思。”
軍師面上糾結之色一閃而過,突然咬牙拱手道:“欲成大事者,當有殺子心。陛下狠一狠心吧,讓他自己頂上去。”
這話誰都能明白什麽意思,所謂的讓他頂上去絕不是指孔如雲,孔如雲雖然當了琅琊縣令,但是在場眾臣都知道那是個笑話。
原本是派去當磨刀石用的,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起效果。
軍師這個提議,分明是讓唐崢迎敵。
李婉眉頭緊緊蹙起,顯然無法下定決斷。
這時孔老族長忽然站出身來,面色鄭重道:“前次草原危機,已然對不起他,那次他用三千人迎戰五萬人,幫助其它縣域分擔巨大壓力,這次又要他迎戰十五萬,諸位覺得心裡能安麽?”
眾人都是一怔,想不到替唐崢說話的竟然是孔家人。
人群中有個大臣目光閃爍,忽然略帶挑撥道:“孔師一向自認清流,何時竟跟瘋子成了忘年交?”
孔老族長淡淡一哼,道:“還是那句話,老夫不喜歡唐崢,但我欣賞他的能力,你們想要把一個娃娃擺出去送死,我曲阜孔家先要說一聲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