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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
“爸,我的乳名叫丹丹。”
“丹丹,你真是林慧心的女兒?”
宿舍之中,李明把李丹抱在椅子上坐著,他坐在床邊,依然有幾分難以致信的盯著她,既然林慧心把她送過來了,那麽她為什麽不現身一見呢?而且她應當知道李丹和他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為什麽還非得說這是他的女兒呢?更加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她還讓她姓李,這些疑惑根本就沒有答案。
李丹咬著蛋糕,在這個時候,她的眼裡就隻有吃的,好不容易才停下來看著李明,稚嫩的聲音響起:“水!我想喝水!”
李明隻能起身替她倒了杯水,隨後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直到她把嘴裡的那一口蛋糕完全順了下去,他這才坐到了她的對面,繼續盯著她。
李丹卻是依舊沒心沒肺的吃著東西,隻不過大大的眼睛始終瞄著李明,直到吃完之後,她這才伸手摸了把臉,這一下頓時把一堆蛋糕屑抹到了自己的臉上,使得她徹底變成了一隻大花貓。
“爸,你別緊張啊,和你這麽說吧,其實我不是媽媽親生的孩子,是她撿的,她發現我的時候,是在舍身崖上,所以就把我帶回了家裡。聽她說,那個時候我才一歲,不過我現在都六歲了,也該上小學了,媽媽說我不能像她那樣,一輩子都沒有認真上過學,那會耽誤了我的未來。”
李丹明亮的眼睛盯著李明,在這種時候,她的表現便如同是大人那般,還是很有幾分的成熟感,隻不過孩子始終都是孩子,她的聲音總有許多稚嫩的味道。
“爸,其實這一次也不是媽媽送我來的,她故意讓人販子把我帶走,然後又冒充買家給人販子打電話,把這名人販子一路訛到了平海,最後交易場所就是在平海派出所門口,到了那裡之後,人販子這才覺得不對勁,正想逃走時但卻被我直接打倒了,然後我就偷偷把他塞到了一輛警車的後備箱裡,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警車從來都不鎖後備箱,我估計這會兒他還在裡面待著呢。”
李丹揮了揮小拳頭,可能是吃得有點飽了,所以特別自豪的對著李明解釋了她是怎麽到平海的,說到最後,她的話鋒一轉:“爸,其實那個人販子叔叔還不錯,雖說人長得醜了點、挫了點、矮了點,但對我還是挺好的,一路上不斷給我買吃的,我想吃什麽他都肯買,你覺得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嗯,殘忍啊?”
李明的額頭上頓時就冒出汗來了,這都是些什麽情況,他還真是沒想到,林慧心竟然敢這麽玩,把李丹直接丟給人販子了,這小丫頭果然是無知者無畏,單槍匹馬就跟著來了。
“丹丹,以後這麽危險的事情咱們不能再幹了,知道嗎?這個林慧心,真是不像話,這要是出點意外,那可怎麽辦?”李明蹲到了李丹的身前,雙手扶著她的小肩膀,頗有點語重心長的說道。
李丹拚命搖了搖頭,小臉上泛起一抹不屑道:“爸,你就放心吧,那些人販子的身手真是稀松平常,也就是唬人用的,我雖然身手也不算太好,但打倒幾個那樣的人沒問題的,而且在峨眉的時候,可是隻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欺負我的份?所以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都不願意和我玩了,就連老師也都不願意和我單獨在一起,真沒意思。”
李明的心頭愈發覺得無語,雖說他和林慧心在一起待了大約一個多月的時間,
但對她還真是不太了解,隻是由她對李丹的教育就可以看出來,那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女人,這孩子都教育成這樣了。 “這麽說起來,你來找我,是不是也是因為沒有別的地方好去了?”李明板著臉,但心裡倒是越來越有當爹的覺悟了。
李丹狡黠的笑了笑,伸出小小的食指點了點李明的臉道:“可是這也不能怪我,都是他們先惹我的,而且媽媽也想了很多的辦法,但是我在峨眉方圓百八十裡的地方也算是出了名,再加上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峨眉,所以也不認識什麽人,更何況你是她的初戀,不依靠你依靠誰呢,爸,你總得幫我吧?”
說話的當下,她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這個動作因為她小小的身子顯得更加的可愛,尤其是當脖子上的那條紅絲線滑過那兩個羊角辮的時候,更是讓李明的心中泛起幾分的溫暖,這總是能勾起他某些兒時的記憶。
隻不過他也的確是明白過來了,林慧心把李丹送到他的身邊,那的確是沒有辦法了,否則依著她的傲氣,她也不會這麽費盡心思找到他,但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伸手接過了李丹遞過來的那塊玉。
這還是當年在峨眉的時候,李明送給林慧心的禮物,作為回禮,她送了一串佛珠手鏈給他,那一串沉香虎紋手鏈一直陪伴了他六年。
“丹丹,把這塊玉收好,還有,你先去洗個澡吧,你看看這渾身髒得,怪不得像是從泥巴裡面鑽出來似的,跟著人販子走南闖北的,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李明把那塊玉遞到了李丹的手裡,同時站起身來,把她帶到了浴室的門外,隻是心頭卻是盤算了起來,這孩子要是上小學了,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學費,他手裡的這點錢還真是不夠用,四萬啊,估計還不夠這孩子一年花的,看起來他還真是要及早另想出路了。
“爸,那我先洗澡了,隻不過我沒有換洗的衣服……”李丹看著李明,因為剛才他那種關心的語調,這讓她的心裡覺得特別的舒服,很顯然,他已經做好了當爸的覺悟。
李明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那這麽著,你先洗著,洗完了就直接上床睡覺吧,我先給你買衣服去。嗯,就這樣,我先出去了……對了,還有,不管誰敲門,你都別開門,反正我是有房卡的。”
“放心吧,爸,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李丹咧著小嘴笑了,同時拉了拉李明的大手,直到他蹲下來之後,她便在他的臉上吧唧親了一下。
李明一愣的當下,小丫頭已經跑進了浴室之中,他用手撫了撫臉,心頭卻是暖暖的,接著他拉開門走了出去,心頭那陣的溫暖把心填得滿滿的。
夏小白從一側竄了出來,就好像專門在等著他似的,伸手一拽李明的衣服,他神秘兮兮的說道:“怎麽樣,究竟是不是楊教官找你啊?”
因為這一層宿舍一共有五十個單間,而李明和夏小白兩間恰恰是緊挨著的,所以兩人倒是來往方便,但這件事李明卻是沒法和他解釋,隻是一抱他的肩頭道:“你來得正好,和我出去買幾件衣服去,你得給我當個參謀。”
“不是,你倒是告訴我,到底是誰找你啊?”夏小白龐大的身子隨著李明直接拐進了一側的樓道之中,但他的臉上依舊泛著幾分的八卦氣息。
“噢,也沒誰,是我女兒,她來看看我,以後就準備在平海讀書了,我少不得天天接送,可是學校平時又不讓學生外出,你說這事可怎麽辦?”李明應了聲,末了頗有幾分苦惱的說道。
夏小白打了個哆嗦,張大了嘴說道:“什麽?你有女兒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不對,我得去看看,你不會是喜當爹了吧?讓我看看她長得像不像你,這要真和你沒關系,你可就是有福氣了。”
李明伸手拍了夏小白的腦門一下, 這才沒好氣的說道:“亂扯什麽呢?這就是我女兒!這是我和一個師姐的孩子,這一晃過去都六年了……我剛才問你,接送孩子的事情怎麽處理?你說我要是違反規矩,那也沒什麽,可是這樣一來我連個文憑都沒有,這可真是對不起家裡的老頭了。”
夏小白的雙手擰在了一起,同時側著臉,撅著嘴,很有點不服氣的嘟囔著:“這還有沒有天理,這麽年輕就有老婆有孩子了,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什麽世道,我為啥就沒有女人緣呢?”
“小白!”李明盡管沒聽清他在說點啥,畢竟他的聲音實在是太低了,基本上就是在嗓子裡徘徊,但他也能大約猜出來,他肯定是沒有什麽好話。
“這還不簡單嗎,你直接去找楊教官就行了,或者是你直接找校長也行,再或者你們的系主任、我們的系主任等等,任何一個領導也都是可以的,政策總是可以通融的。”
夏小白垂頭喪氣的說道,眼神裡盡是幽怨的味道,顯然是真被打擊到了。
李明想了想,這話倒是有些道理,但他這剛到呵弗大學,除了校長之外,系主任之類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就連他的授課老師,他也一個也沒見著,畢竟這剛來就直接開始軍訓了,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乾點別的。
所以目前唯一能夠用到的人,也就隻有那個楊華了,但對於那個彪悍的女教官,李明打心眼裡不想和她接觸,不管怎麽說,她似乎就是對他另眼相看,總是想在他的身上挑刺,可能在她的心裡,他著實也算得上是不聽話的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