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地牢裡，葉子和亡靈皇帝相對而坐。

大部分時間是葉子在講自己對於終末意識的發現，拉曼時不時會問一些細節問題，有些問題，葉子都要想很久，才能給出準確回復。

討論起一些問題時，二人居然劇烈爭吵起來，爭吵之後，又接著進行討論。

逐漸地，大葉子講述完了自己所知的一切，包括在北地爆發出的那次侵蝕，以及阿加莎得到春之女神的記憶裡，有關當年事件的信息。

拉曼的魂焰不斷搖曳著，他逐漸在腦海整理出了一片遺失在歷史裡的資料。

並且，利用這部分資料，開始補全自己的拚圖。

良久，他抬起骷髏頭，魂焰劇烈閃爍著:“還差一點，你也學會了所謂的‘靈能’對吧?向我演示一下。”

“你沒關系吧?”

雖然亡靈沒有了肉體，也就不再受到基因的限制，但是葉子從這位皇帝的問題中，也察覺到了一些東西。

終末侵蝕和身體的聯系，似乎沒有葉子想象中那麽緊密。

“我……沒問題，理論上，我現在也是免疫體。不要浪費時間了，我的拚圖，就差最後一筆了。”

拉曼語氣滿是急切。

大葉子點了點頭，使用起很久沒有用過的靈能。

自從那夥神秘的戰甲勢力警告了自己後，大葉子就停止了對靈能的進一步發掘。

而北地的那些孩子們，也被勒令禁止再接觸靈能。

但是很久未見，大葉子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靈能池居然在自動增長。

如今已經寬廣到宛若一片大湖，不過似乎是由於靈魂虛弱的緣故，裡面積蓄的靈能並不多，大部分還在修補靈能池中的裂紋。

使用起阿加莎傳授的方法，調用起靈能，按照設立的節點，靈能開始流轉。

在手心，出現了一個靈能探測法陣。

還好，沒有出現警示。

拉曼認真體會著葉子的靈能法術，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出聲:“我記得……你是個神選者?使用一個神術吧。”

葉子眨了眨眼睛，釋放了一個聖光術。

系統直接扣除了信仰點，手心出現一團溫暖的白光。

“有意思的釋放方式，不過，這不是重點。我想，我已經找到答案了。”

似乎自己的猜測獲得了肯定，拉曼的魂焰猛然膨脹起來。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難怪諸神會如此抗拒我們的進入，難怪諸神一直想要回歸大結界……”

“你知道了什麽?”

大葉子連忙問道。

“信仰！你知道信仰的本質是什麽嗎?”

拉曼魂焰不斷搖曳，都快晃出殘影了。

不等大葉子回答，他就肯定道:“是靈能。”

“準確地說，是乾淨的，未被汙染的靈能。”

“我的上一個課題，是對魔力的本質和元氣的本質進行研究，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根據隱修會的資料，魔力和元氣，不是第一紀的力量，而是從第二紀開始出現的力量。”

“而在我的研究中，二者的本質有極大的相似之處……哦，不用擔心，這部分的內容，已經被你們複製了。所以我就長話短說。”

“雖然魔法師和武者擁有的力量，看似差異很大，甚至衍生出了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是二者的本質出奇地相似。”

“如果要將人體的力量分為兩個部分，我們可以這樣劃分——靈魂和身體。靈魂產生的力量，通常被我們魔法師稱作精神力，身體產生的力量，通常被武者稱作元氣。”

“這個劃分是不正確的，或者說，將量尺精確到一定程度後，

是不正確的。”說著拗口難懂的話，拉曼伸出骨掌，磅礴的魔力微微調用了一點。

雖然立刻遭到了禁製的反噬，但葉子在那一瞬間，還是撲捉到了他想傳達給自己的訊息。

靈能。

他居然修煉出了靈能！

葉子皺起眉頭，伸手在拉曼的骨頭腦袋上一劃，毀滅的火焰一閃而過，幾道綠色的符文被湮滅。

用隊伍頻道，向賢者解釋了原因後，葉子繼續看向拉曼:“再演示一遍，你是怎麽做到的?”

“很簡單……靈能本身可以看作是一種‘比較偏向精神’的力量，由於我推翻了之前精神力是全部源於靈魂的論斷，現在的我無法確認靈能是否是純粹的靈魂力量。但是，它是我尋找到的，目前比精神力更加接近於靈魂的力量。”

“再準確一點說，以前，我們都認為，武者的元氣，是身體生命力量和靈魂精神力量的和諧共鳴，產生出的新力量。魔法師的魔力， 卻是基於靈魂的精神力和身體內生命力量的混合。”

“這個觀點有很多未解之謎，我前段時間的研究，也是針對其中的一些問題。比如，武者所謂靈魂精神力量的共鳴，和我們鍛煉的精神力有什麽不同之處?”

“而我們亡靈失去了身體，沒有生命力量，那麽我們的魔力是從哪裡來的?”

“現在，我找到了答案。”

“靈能，這基於靈魂的力量，這人類天生具有的才能，才是第二紀一切力量的源頭。乃至於，包括我從未想到的信仰力量。”

“武者的元氣中，和靈魂精神力量共鳴的部分，是基於純粹的靈能;魔法師的魔力，也是靈能的一種變體。當然，這種說法只是一種推論，我沒有足夠時間和條件來證實它。但是，我相信這個推論已經足夠接近真實。”

“我剛才對自己的魔力進行了分解，按照你提供的靈能頻率，成功將部分魔力轉化為靈能，這便是一種證據。”

“此外，更多的證據，事實上都隱藏在精神力的錘煉法以及武者的呼吸法裡。”

“你既然成為了半神，那麽就一定知道，成為半神前的蛻變期，武者所謂的意志蛻變的完整過程了。”

“在我看來，那就是一種建立新的基點的過程。將原本隻存在於體內的基點，在體外進行固化，形成新的節點陣列。此後對領域的雕琢，包括成為神明之路的領悟法則，都是對這個節點陣列的多次優化。”

“其目的，就是為了人造一個終末意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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