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頗感無趣的李乘風便準備回歸“躺椅妹子”的溫暖懷抱,卻突然想到了什麽,腳步為之一滯。
剛剛那黑袍人出現時,體內《三千神魔鑄體術》修煉得到的煞氣一瞬間好似遇到珍饈美食一般,差點控制不住,難道……
李乘風眼珠子不由一轉,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但很快他又自嘲一笑:“小說看多了害人啊,有地下那如汪洋大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煞氣,老子還想什麽吸功大法,神經啊!”
嫌棄的搖了搖頭,將腦海中剛冒出的某種想法碾碎,李乘風便要繼續抬腳。
“轟隆隆!”
但就在這時,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密集腳步聲卻打破了福來街的寂靜,千軍萬馬奔騰的氣勢甚至讓地面都微微震動了起來。
“什麽情況?地震了?”
李乘風面露迷茫,有些不知所措的向街道上看去,一看之下好懸沒給他嚇尿了!
“仙人板板的……這是來拆遷的?”
只見春陽之下,福來街街口好似水庫泄洪一般嘩啦啦的湧進了一眼看不到盡頭的人群。
由於路面太窄,最多一次通行七八人,一些性急的武者甚至直接蹦到了房頂跳躍前行。
導致的後果便是不時有一兩家年久失修的店鋪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垮塌,煙塵彌漫,叫罵不絕。
以至於從李乘風的視角看去,這行軍蟻似的一大片還真有點像是來暴力拆遷的。
“停!院長的氣息就是在這消失了!”
“後面的——臥槽!這麽多人!”
“停啊!你娘的踩到我了!”
熙攘之後,大部隊最終停在了小店十步開外,一雙雙眼睛“騰”的注視在了李乘風身上。
咕咚……
一道微風吹動了李乘風額前發絲,露出了他那呆滯的目光,隨後喉結滾動,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人一過萬,人山人海!
雄渾磅礴的氣勢排山倒海般壓迫向了李大掌櫃一人,若說心裡不發怵,那絕對是扯淡。
“我說……你們……有證件不?”
鬼使神差的,李乘風問了這麽一句。
他聲音雖小,但還是讓寂靜無聲的近兩萬余人聽了個真切。
證件?啥玩意?
呃……不對!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很多單純湊熱鬧的武者在人群一下子安靜後,不由一臉懵逼,左顧右盼,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來幹嘛了。
“這位店家,鄙人書錦春,是金鯉學院五大明星教習之一,敢問我們院長到此所為何事?”
一個手拿春字紈扇,身著錦繡白衫的白狐臉青年走出人群,溫雅的煽動手中扇子,一雙桃花眼看向李乘風,聲音中透著令人不可拒絕的磁性。
“嘶……好個小受!”
李乘風被書錦春這麽一看,鋼鐵直男的他直接打了哆嗦。
他平素就最恨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心中不喜,回答起來自然而然就帶了幾分嫌棄。
“沒啥大事,你們學院有個叫劍三的倒霉娃娃死我這了,然後你們院長來收屍,然後又跟人打了一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語氣平淡,不見絲毫情感波動,就好像是大街上看到一條死狗一般。
但李乘風沒多少觸動,聽到他回答的近兩萬人卻瞬間炸鍋了!
“劍三?金鯉學院內院潛龍榜第一的劍三?!!”
“親娘嘞,那劍三不僅是院長的義子,
而且年紀輕輕就達到了玉骨境巔峰,是我們蒼雷城青年一輩第一高手,怎麽就……怎麽就……” “我不信!一定是這小孽障在妖言惑眾,老夫建議燒死這個畜生!”
……
霎時間,人群炸開了鍋,有驚訝,有惋惜,也有質疑,甚至有心腸歹毒的的直接起了殺心!
“誰!剛剛是誰!媽的說老子是畜生,給我站出來!老子不給你打出屎來,算你拉得乾淨!”
被撩到胡須的李乘風直接炸毛,一聲驚天咆哮,宛如九天驚雷,雄渾音浪席卷八方,好似沉眠的凶獸被驚醒一般,駭人無比!
金剛境!!
音浪席卷,吹得衣衫獵獵作響,喧鬧的人群霎時間如同被按了暫停鍵,呆立當場,很多人甚至不爭氣的跌倒在地,褲襠都濕了一大片。
更有本來站在房頂齜牙咧嘴的武者直接腳下一軟,骨碌碌的滾到了地上,臉上滿是驚恐。
他們竟然敢在一個金剛境面前大放厥詞,簡直是活膩歪了!
要知道,武者修行,一步一腳印,除了一些變態的天才,哪個的境界提升不是千難萬險,正因為如此強者才擁有讓弱者敬畏的底氣。
蒼雷城這個小地方,頂尖武力才破凡九重先天境,幾個達到?也就劍通霄一人!
就連一方父母官的蒼雷城主也不過堪堪化罡境界,而三大家族那些敝帚自珍,快被吹得上天,喜歡裝神秘的所謂老不死,同樣只是化罡罷了。
至於再往下的凝氣境界,那都是一族之主,或是身份顯赫之人,誰又會整天沒事到處亂跑,和人打生打死?大多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常人難得一遇。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蒼雷城的明面上的頂尖戰力就是金剛境,而李乘風剛好就是這“頂尖武者”中的一份子,所以他一顯露修為便讓眾人靜若寒蟬,如同乖寶寶一般。
“這……這位前輩,是我等冒犯了,你看……”
被嚇出一身冷汗的書錦春沒了剛才的溫文爾雅,收起裝犢子的紈扇,老老實實的彎腰行了個後輩禮,換上恭敬的語氣小心詢問。
“哼!”一下子震住近兩萬人的李大掌櫃傲嬌的哼了一聲,又抖了起來,鼻孔朝天,很是嘚瑟。“看什麽看?以為老子騙你,不信可以回去學院看看!”
末了,李乘風又以“你們這群渣宰”的不屑模樣掃過如海般的人群,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開口斥罵:“接下來我要說的不是針對某個人, 而是在站……呃,還有房頂那幾個人渣,我乾你們先人板板!嗯哼,怎樣?老子就是這麽吊!哪個不服?給我站出來!”
如此喪心病狂拉仇恨的話一出,清晰可聞的,一陣陣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很多人都漲紅了臉,握緊拳頭卻又低著頭敢怒不敢言,異常憋屈!
“一天天的吃飽了沒事乾!瞅瞅,哎哎哎,說你呐。”李乘風手指點向了一臉漲紅的書錦春,“拿個破扇子裝什麽文化人?老子一看就知道你是斯文敗類!”
“還有那邊那個,別躲了,就是你這個老雜毛。”指尖一轉,李乘風又罵罵咧咧指向人群中一個年過花甲,拿著鋤頭的老漢,“剛才就你在那一個勁的說燒死老子是吧,來來來,小爺站著不動給你用鋤頭刨,刨不死小爺,小爺晚上把你兒媳婦腰杆上斷!”
說罷,他還脫了衣衫,掙開胸襟,露出精壯的上身,一副老子是江湖兒郎不怕死的牛氣模樣。
“啊!我受不了了!”
一聲癲狂咆哮,卻是一個持刀壯漢衝出人群,猛地一刀砍向了李乘風胸口。
鐺!
金鐵相交音響起,“哐啷”,鐵刀斷為兩截落地,而李乘風卻是屁事沒有。
啪!
“滾開啦,撲街仔!”
李乘風低頭一巴掌將那呆滯的壯漢扇飛出去,托馬斯翻轉之後落入人群,當場昏死過去。
“還有誰!!”
拉好衣襟,站在店門口的李乘風唾沫星子狂飆,滿是傲然的的掃視人群,目光所過,無人於之對視,一時凶威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