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連綿的營寨處,不時傳出幾聲馬嘶,為蒙蒙黑夜增添了絲絲生機。
小隊士卒持槍巡查,甲片也是響起。
中軍營帳內,燕雲此時端坐首位。
“主公,此戰我軍共陣亡1136人,另外,輕傷五百人,皆已按照主公吩咐,用烈酒清理傷口,已無大礙。”賈詡,此時匯報道。
閉上瞳孔,燕雲深吸數口冷氣,不由有些恍惚道:“文和,即刻統計陣亡戰士親屬,回國後即刻撥發撫恤金,不得有誤。另外,父母年歲以高者,或者膝下兒女尚幼者,梁國負責收容,不同意者,分發雙倍撫恤金,務必不能讓將士們心寒。”
“喏,”賈詡見燕雲心裡並不好受,一時間也是規勸道:“主公,戰爭必定有死亡,你也不必自責,況且主公如此愛兵如子,想必將士們也死而無憾了。”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靜靜。”燕雲揮手,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喝道。
要知道,燕雲隻從出道以來,雖見慣了打打殺殺,可是當如此慘烈的攻堅戰呈現在眼前時,燕雲多少也是有些不適應。
“喏,”眾將拱手,而退。
沉寂良久,燕雲才調整過來,除非燕雲放棄爭霸,否則如此場面只會不斷從演。
而接下來,一連數日猛攻,也是讓王契苦不堪言。原先他眼中不堪一擊的新兵,此時也是化身猛虎,讓其痛苦不堪。
又是一日的鳴金,看著梁軍如潮水退去,王契有些驚恐了,當即派出探馬,催促援軍。
夜間,朱國宮殿內。
“各位大臣,前線告急,該如何是好!”朱儉如熱鍋螞蟻,此時怒捏著手中棉帛,喝問道。
“君上,臣認為,應催促靖軍,讓其派遣前鋒先一步而來。”
“臣複議,我朱國如此與梁國硬碰,到時便宜的還是靖國。”
“可…可是靖國故作拖延呢!”朱儉何嘗不想保存實力,如此說不定朱國還有一線生機。
“君上,臣認為,只要聲稱我軍前線告急,洹閩重鎮即將被梁軍攻破,我相信靖國不會拖延,必調邊關之兵,先一步而來。”
“既然如此,即刻傳信給靖王,讓其盡快發兵,否則朱國有失,他也得不到一絲好處。”朱儉眼中帶著痛恨,不由揮手暴喝道。
朝下大臣,尤其心向靖國的,此時更是極力希望靖國早日發兵。
另一方面,梁軍大營內。
燕雲居位首,喝問道:“文和,士元那邊可有消息?”
“回主公,日落時,探馬回報,我軍大軍不日便可抵達斷龍谷。”賈詡輕言。
“今日洹閩派出快馬,想必朱儉會催促靖國進兵吧?”燕雲神情有些恍惚,一旦計劃有失,那陣亡的四千將士可就等於白死了。
“主公放心,靖王得信後,必會耐不住性子,先行調遣大軍斜插而來的。”賈詡卻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擔心脫離掌控。
“但願吧!”不管怎麽樣,燕雲可不想幾千壯士白白再次躺下。
“仲康,讓你搜尋石塊,結果如何了?”燕雲皺了皺眉角,輕問道。
如今消息已經傳出,燕雲可不想再徒填人命了。
“回主公,西面十多裡外,哪裡有一處山丘,山石極多,只是……”
“不太方便運輸。”許褚有些猶豫,道。
“即刻收羅周遭村莊木車,令外,我調你三千兵馬,務必保證每日投石車可不間斷從晌午一直投擲到傍晚。
”燕雲敕令道。 “喏,”許褚也是拱手應道。
…………
晌午,梁軍一改往日風范,搭架投石機後,除了不斷呼嘯而去的巨石之外,城外士兵毫無動靜,絲毫沒有打算進攻一般。
而經過快馬的兼程,此時靖國國都內。
一旁太監音落時,靖桓皺眉,片刻輕喝道:“各位愛卿,你們覺得如何?”
“君上,此次梁國起兵四萬,號稱十萬大軍,分兩路攻朱國。兵甲雖少,卻是百戰精銳,朱儉不敵實屬正常。”太傅張紀此時列步而出,拱手朗聲道。
“愛卿何意啊?”靖桓帶著絲絲鼻音,問道。
“君上,梁國兵甲不過四萬,可一旦拿下洹閩重鎮的話,我軍想要徹底佔領朱國便難上加難,此乃我軍不願所見之舉。”
“而微臣昨夜徹夜未眠得出一計,此時遣一上將,輕裝簡行,過九寨,出斷龍谷,直擊梁國後軍,必可一擊而潰,如此不僅可解洹閩之圍,同時可令燕雲不戰而退。”張紀朗朗上口,拱手建議道。
“可是愛卿,如今大軍糧草未齊,且孤軍深入,孤怕有失呀!”靖桓皺著眉, 思考片刻後道。
“君上,輕裝簡行何需糧草,只需帶數日口糧即可。另外,孤軍深入乃是直搗敵軍後軍,何懼之有?”張紀再度強調,道。
“君上,臣複議,張太傅言之有理,雖孤軍深入,可此乃直搗黃龍之法。”
“臣等複議。”一時間,朝堂之上,眾臣同聲。
要知道,在靖國,太傅張紀與司徒陳灌二人可謂是隻手遮天,就算靖王靖桓也讓之三分。
不是靖桓心甘情願受縛,實則是張家和陳家過於龐大,與其說靖國,不如說是張,陳,靖三國。
權臣至古皆難以被掌控,多數被王給抹殺。可靖桓想要抹殺此二人,怕是難上加難。相反,此二人要是想捍衛皇權可謂是輕而易舉,不過張家和陳家為兩家,注定不可能一家獨大,也就造成如此局面。
“那愛卿覺得,應以何人為將,帶兵幾何呀!”靖桓輕問,道。
“君上,微臣認為。張家小輩張勇不錯,其年紀輕輕便勇冠三軍,應可擔此大任。”司徒陳灌拱手建議道。
“君上,族子年幼,尚且莽撞,不可擔此大任。微臣認為,陳家小輩陳戰為人勇武,且膽識過人,可任他為帥,張勇為副將,統騎兵五千,步兵一萬,輕裝簡行,即刻出九寨,過斷龍谷,直插梁軍之後。”張紀當即拱手,建議道。
此二人也是心有靈犀,不可能讓外人領軍出征的。
“準,”靖桓無奈揮手,喝退群臣,悲痛離去。
可悲朝中眾臣,無一人敢於反駁二人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