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冰冷的踩踏在土地上，趙雲眼中閃過絲絲異樣。

以前的他或許勇猛，卻絕不冷血無情。可燕雲教會了他一件事，對敵人的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懷柔固然有用，卻不足以震懾人心，唯有讓人膽寒，才會使人懼怕。

寨府內，趙雲一方面命人接收船只等物，另一方面派人讓馮奉世調兵前來，掌管水寨。

不過蜇羯為水寨守將。

翌日清晨，燕雲調兵再度圍城，不過卻是圍而不攻。

經過一連數日得猛攻，濟陰城已經搖搖欲墜。

而昨夜傍晚，燕雲也是接到了趙雲傳來得信件。

濟陰城頭上，老弱病殘等傷兵無數，看著城下的軍陣，心中不由帶著絲絲惶恐，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熬過今日。

城外一箭之地處，此時燕雲閑庭信步般嘞馬而停，絲毫沒有慌張。

帶著笑意，朗聲喝道:“衛將軍，如今越國危難，你何苦為其賣命?只要你現在打開城門，我保證，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說完，燕雲一招手，一旁親衛捧上一個托盤，十錠百金整齊擺放著。

遠遠看去，十錠黃金的確誘人，也是讓其滾了滾喉嚨，想要拿捏一波，不由喝喊道:“燕雲，我衛仲是何人，豈會賣主求榮?”

聲音慷慨激昂，燕雲甚至信以為真，不過也沒有過多在意，接著喊喝道:“城中將士們，你們的援軍已經被我軍伏殺，不要再負隅頑抗了。”

“你們家中尚有妻兒老小，應該回家看看了。”

“燕雲，你休要多言，要打就打，我城中士卒每一個怕死的。”衛仲見燕雲絲毫不給自己面子，連在度祈求都沒有，不由氣喝道。

“城中兄弟們，我不想打到血流成河，否則我一聲令下，今日濟陰必破。”燕雲絲毫不理會衛仲所言，自顧說道。

此時城頭守軍內心應該即將崩潰，燕雲不想做過多得犧牲。

說完，不少士卒暗自傷神，認可了燕雲所言，一旦全軍進攻，他們很難再擋下來了。

見時機差不多了，燕雲揮手指向一旁的百金，喝喊道:“這裡有百金，只要誰手刃衛仲頭顱，即可取走。”

語落，城頭士卒瞬間皺眉，互相對視，接著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匯聚在了衛仲身上。

“你們幹什麽?敵將所言你們都信麽?”衛仲猙獰暴喝，怒抽手中長劍，一副誰在看我殺誰的表情。

“各位將士，我燕雲說話算話，只要誰可手刃衛仲，百金就歸誰。”燕雲再度添了把火，朗道。

此時，城頭上。

士卒看衛仲的神情已經發生了絲絲改變，甚至帶著點點誘惑。

百金可不是小數目，一旦得到，絕對可以舒舒服服下半輩子。

不知誰率先踏步，不由城頭士卒紛紛跟上，一步步，仿佛都失去了理智。

而衛仲身旁的親衛也是一臉驚恐，紛紛警惕著周圍士卒。

“吼，你們要幹嘛，造反是麽?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們?”衛仲神情不能再淡定，其沒想到燕雲不過三言兩語，便煽動了這麽多士卒要取其性命。

而此言一出，也是如同導火線一般，捅開了最後一層紗紙。

“兄弟們，越國已經放棄了我們，反抗梁軍必死無疑，不如反了算了。”

一人之聲，瞬間帶動百人，千人。

下一秒，無數人衝殺過去，勢必要搶到那顆百金頭顱。

衛仲親衛見狀，不得不硬著頭皮，舞著兵劍衝殺過去。

而衛仲本人更是在親衛的護衛下，快速向城池石階而去。

噗呲，不過此時，一道兵器入體身傳來，

下頜不敢相信的擴張，倒吸著冷氣。“將軍，對不起了！”身後，耳邊，一個親衛嘴角帶著狠意，輕言道。

轉首之際，親衛怒拔長劍，衛仲無力倒下。

而其面前兩個親衛見此，互相對視一眼，瞬間斬向先前那人。

與其說是為衛仲報仇，不如說是二人達成了共識，欲平分首級。

一時間，獨狼親衛節節敗退，甚至負傷，不由逃離。

而就在二人割下衛仲首級時，也是遭到發難。

一場混戰，只因為燕雲的三言兩語，展開了。

簡單的說，只不過是燕雲將人心的醜惡放大化罷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此時就是如此道理。

不過關鍵還是此軍屬於雜軍，統帥沒有絲毫威信。假如城頭上守將為趙雲，士卒為白馬義從，恐無一人敢動。

城下，燕雲輕嗤的一笑，對此不予評價。

而其周遭的將校卻各個緊皺眉頭，城頭上的糟亂他們隱隱可見，內心頗為震驚。

如此光明正大的利誘，他們也是頭一回見到。而且還很成功。

暴亂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此過程中，衛仲首級就如同燙手山芋一般，不斷轉手，不斷身亡。

此時，城門吱吱呀呀打開，為首是十多人，此時眾人各個染血，卻一臉笑意。

他們是一個小團體，也正是如此小的團體才奪得衛仲首級。

揮手，一旁斥候快步前去打探。

燕雲縱馬上前，當著無數人面，命人將百金送入來者手中。

而那顆衛仲首級已經血肉模糊，一看便知被砍了不止一劍，而且都是後來爭奪時所為。

十多人顫巍的接過黃金，在拜謝後就這麽離去。

可燕雲卻清楚看見，沒過多久，小隊其中五人趁他人放松警惕時，瞬間出手，最後，單單只有五人得金而去，瞬間分道揚鑣。

而這些人，充分得體現出人類的貪婪，燕雲也不例外。

輕輕招手，冷笑道:“人美，那幾個人交給你了。”

看著燕雲那冰冷的目光，潘鳳知道了燕雲用意，也是滾了滾喉嚨微微發咻，接著悄悄帶著十多騎離去。

入城，血漿的腥味撲面而來，讓燕雲不禁皺眉。

看著一旁石階與城門處的屍體與不斷潺流的鮮血時，可見剛才戰鬥是多麽激烈。而且可以肯定，剛才離去的小隊原先絕對不止十多人。

不過對於這些，燕雲根本不去在意，亂世之中，人命賤入草芥，為了生存，做這些事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