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納斯徹底地明白了過來，這個科特那公司也絕對和裡奇有些關系，而他自己也一直在充當聯合國很多機構的捐客，正式靠著這層關系，裡奇可以從他所控制的交易中獲取高額利潤。如果事情被徹查，即使不會惹禍上身，但是以往的好日子也過不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可不僅僅是中國的政壇所獨有，全世界都一樣。

　約納斯說道:“盡量把一些證據銷毀吧，必要的時候找一個替罪羊，我覺得這次的風波不會輕易壓下去的。”

　裡奇點了點頭，放下了這個話題。說道:“你在尼日利亞丟下了一個計劃，卻惹得當地的幾個部落首領經常來騷擾我，我想問問你有什麽具體的規劃?”

　約納斯笑道:“尼日利亞的投資不急，基礎設施的建設總是緩慢的，資金的要求卻很大。我必須要等到公司組建完成，才會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裡奇從酒架上取了一瓶西班牙的葡萄酒，這種葡萄酒並不是名牌，售價也只有20法郎一瓶，卻是裡奇的最愛。“我的時間很多，你可以從頭說起。”

　約納斯騷擾尊敬他，卻也不會按照他的節奏走，笑著說道:“我對你的兄弟勘探公司很有興趣，我覺得我們可以對這方面的合作進行深入的討論。”

　裡奇給約納斯也倒了一杯酒，約納斯接了過來，跟他舉杯相邀。裡奇抿了一口酒說道:“我以為你會跟我談石油工程服務公司的合作。”

　約納斯笑道:“你的石油服務公司雖然技術儲備還算不錯，可是深海開采技術遠遠比不上威福德公司和近海石油服務公司，在陸上石油逐漸減少的今天，我們的目光要投向大海。”

　裡奇笑道:“這兩家公司都是全球最大的服務商之一，近海石油服務公司在海洋石油開采方面，更是做到了世界第一，你的心太大了。”

　約納斯說道:“馬克，我還年輕，我願意冒險。對於我來說，失敗並非接受不了的事情。”

　“那你敢不敢接手我的全部與能源礦產有關的公司?”

　約納斯楞了一下。心中一陣狂喜，不敢相信地問道:“馬克，你不是在開玩笑?！”

　裡奇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的，我的老本行就是貿易，我喜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生意，對於生產型企業或者公司。我的興趣一直不是很大。90年代初期，我做了許多糟糕的決定，包括退出嘉能克，進軍上遊行業。可是10年過去了，這些上遊的服務公司在我的手中並沒有得到應有的發展。如果你願意接手。我未嘗不可賣給你。”

　裡奇的公司很多，跟能源相關的公司也不少，比如兄弟勘探公司，和油氣工程服務公司是其中最大的資產。而他在西班牙的煉油廠，就有三座，雖然三座加起來都沒有莫拉蒂家族的一家大，可是這也是優質資產啊。

　約納斯搖了搖頭說道:“馬克，對你的所有公司。我都很有興趣。可是我沒有那麽多的錢。而且，我暫時還不想進入下遊環節。”

　裡奇笑道:“如果是這樣，我會更高興今天的決定。我雖然願意放棄上遊的勘探，開發，但是絕對不會放棄物流貿易的環節。我還沒有老到要退休的時候。”

　約納斯說道:“這麽說，我們已經達成了合作的共識了嗎?”

　裡奇哈哈笑了起來。“是的，這真是個值得開心的日子。”他拿出了一支雪茄。點燃了噴槍，手指輕輕轉動雪茄。在噴槍的遠處慢慢烤著。“我很好奇你接手這些公司了會做什麽?”

　“當然是獲得勘探權，勘探，開發，然後與你合作，賣出原油或者礦石。”約納斯開了一個玩笑，笑著說道:“我實際上已經有了計劃，既然尼日利亞的局勢不穩，那麽就趁這段時期趕快布局，尼日利亞每天欠缺1300萬升汽油和柴油，所以雖然投資煉化利潤不高，卻是一個穩定局面的好機會。大量的基礎設施建設，可以籠絡周圍的部落，甚至我會給他們開出高工資來。這樣的話，近處的部落會擁護，遠處的部落會對他們本身的局面更加不滿。”

　“可是這樣你會得罪到那些大公司。”

　約納斯說道:“你曾經跟我說過，利益共享。我也一直記在自己的心裡。我不會一個人來操作這些事情。甘德爾一直在非洲尋找各種投資機會……”

　“那麽兩個人還不夠。”裡奇終於烤好了雪茄，湊近了噴槍點燃了雪茄。

　“如果加上道達爾呢?”

　裡奇來了一點興趣，說道:“道達爾可不是容易拉攏的。”

　約納斯說道:“殼牌石油在尼日利亞的勢力范圍太大了，他一家就佔據了尼日利亞原油產量的一半以上，不要說道達爾，就是美孚和德士古對他都有很大的意見，從這裡面我們或許可以做一點文章。”

　裡奇笑道:“我洗耳恭聽。”

　約納斯說道:“自從人權衛士，作家肯薩羅維瓦被阿巴查政府處決以後，殼牌就退出了奧貢尼部族的聚集地，可是他們在三角洲的其他地區仍然控制著大部分的利益。而非洲少數民族權力組織，就是從奧貢尼反抗組織裡面分解出來的，他們不缺人，不缺鬥志，只是缺少武器。”

　“這是個冒險的舉動。”裡奇明白了約納斯的意思，他是想利用非洲少數民族權力組織的反抗，壓迫殼牌的業務范圍。如果這是個老男人的主意，裡奇會說他利益熏心，可是約納斯一個剛剛進入行業的年輕人想出這樣的主意，實在太瘋狂了。“約納斯，我不讚同你這樣的行為，靠武力來解決問題永遠都是最後一步。在自己的生存環境沒有受到威脅的時候，這樣做太傻了。”

　約納斯不以為然地說道:“即使我們不提供武器，三角洲的抵抗運動也會馬上進入一個新的時期。”

　裡奇問道:“這是你的預感還是分析?”

　“都有。”

　裡奇這下重視了起來，如果真的如此，那麽這就是個投機的好機會，更是個擴大影響力的好機會。雖然已經70歲了，可是裡奇對於權力的掌控從來沒有減弱過。這次將自己的公司脫手給約納斯，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對於實業公司，他的興趣不大，他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從開創貿易模式來的，他在乎的主要也就是這點。這些公司雖然去交給了約納斯，可是，約納斯也是要按照市價支付款項，而且工作的員工都還是他的老部下，包括約納斯在內，仍然會是屬於他的力量。

　約納斯雖然明白這一點，卻仍然毫不猶豫地接受，也是有他的原因。首先，裡奇公司的員工和嘉能克的職員一樣，都具有豐富的經驗和忘我的工作精神，這種企業文化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裡。其次，約納斯需要這樣一個平台，新創立一家公司，僅僅是各部門的磨合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更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才能默契，而時間對約納斯來說，才是最珍貴的東西。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裡奇畢竟已經70歲了，而他的精力也更多集中的貿易領域，約納斯相信他也不會給自己掌權設置任何擎肘。因為現在自己就是裡奇的一個實驗品，他甚至比自己更想知道，自己可以走到哪一步。當然，這中間也包括了他對自己的期待，人都是感情動物，兩個人自一場玩笑式的受洗儀式開始，也是以教父教子自居，時間久了，感情也多了起來。

　而裡奇也確實如同約納斯猜測的那樣，一開始的時候，他是因為約納斯的預測能力和分析能力，覺得這樣一個人才絕不能放之不理，應該大加籠絡。以後交往的過程裡，約納斯的坦蕩很得裡奇的好感，他明知道博格斯和漢克有監督他的職責，卻也坦坦蕩蕩，什麽事都不做隱瞞。而且約納斯的能力也在這個過程裡慢慢凸顯了出來，不管是在尼日利亞或者智利美國，約納斯的種種行為都無不證明他有這個能力在行業內立足。

　裡奇考慮了一會說道:“尼日利亞的事情由我來操作，你隻管負責整合公司，最主要的是，找一個第三方的律師樓，對我轉讓的產業進行評估。”

　約納斯笑道:“我希望能夠獲得一段時間的延遲付款。”

　裡奇笑說:“沒問題，實際上在支付我5億美元後，其余的款項我都可以延遲到明年再要。”

　“你急等用錢嗎?”

　裡奇笑了笑，“你幫我賺回來了30個億，可是卻引來了眾多的嘴巴，這些嘴巴都要一個個喂飽才行。”話雖然這樣說，卻始終沒有告訴約納斯他的錢幹什麽用了。這是30億啊，不是3億，更不是三千萬，這些錢甚至比全球大部分國家的政府收入還要多。

　約納斯也沒有多問，裡奇不告訴他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要是能夠告訴他，肯定也會告訴他，以證明對約納斯的重視。裡奇的身邊黑暗事件太多，好奇心太強可不是一件好事，有些汙水能不碰還是不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