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一條狗,正好坐滿一輛五菱,後面跟著蘇瑤家的奔馳和林芊饈自己的商務車,三毛和李慕雪‘母子兩’、也擠在裡面,想了想,又把武大城排在蓮花鎮健身房的經理白小軍一起叫上,三輛車一溜排晃晃悠悠去了市裡。
如今有錢了,不好意思老去吃人家的自助餐,跑露天的大排檔去吃,林芊饈蘇瑤家的保鏢坐一桌,薑軒他們坐一桌。
點菜!
“紅枝羊肉串30串……”
“烤茄子五個,烤面筋10個,烤韭菜5個……”
“烤大魚一個,羊排五斤……”
“麻辣小龍蝦三斤,粉絲扇貝20個,麻辣花甲兩斤……”
“汪汪汪……”
恩?點菜的服務員一愣,誰啊,怎麽還汪汪汪的學小狗呢?
一低頭,還真是一隻狗,只不過不是小狗,而是大狗,一條跟哈士奇差不多大的泰迪昂著頭饞兮兮的看著他。
“羊脆骨二十串!羊腿骨五個!”薑軒充當了翻譯,摸摸苟日天的腦袋,衝服務員笑道:“我家狗樂意擼串。”
“那您可當心,狗吃這些鹹的會掉毛。”服務員好心提醒。
“沒關系,給它多放點辣椒!”
苟日天用力的點點頭。
“行啊,您說怎麽就怎麽。”服務員樂了。
“還有我還有我,烤腰子五個!烤腦花五份!烤羊球五個!”嫦小兔伸出一個巴掌,來來回回的晃。
“什麽烤腰子,你一個女孩吃這麽多腰子幹嘛?”薑軒一揮手,“烤腰子、烤羊球都送到我這裡來!”
“你一個單身男人吃這麽多烤腰子幹嘛,不怕流鼻血啊!”嫦小兔抗議。
抗議無效。
“我要烤魚泡和烤魚籽,謝謝阿姨。”薑硬點好菜,客客氣氣得把菜單還給服務員。
“不許吃烤魚籽,小孩吃多了會變笨!”薑軒一揮手:“烤魚籽都送到我這裡來!”
薑硬:“……”
“我要十個雞腿!”蘇瑤說。
“十個雞翅!”
“木瓜奶茶……”
“大可樂……”
“兩廂啤酒……”
沒一會,兩桌就上了滿滿當當的燒烤,紅毛他們起哄,非要薑軒講兩句。
“講兩句就講兩句吧。”
薑軒今天心情很不錯,舉起杯子,笑呵呵得說:“首先一個嘛,祝賀李慕雪同學,在兒童教育雜志上發表文章,這可以算是至今為止,我們班,也是我們幼稚園,在學術界取得的最高榮譽了!”
大晚上的,在燈光下能看到李慕雪激動的臉通紅;她那個已經搞不清楚到底是兒子還是爹的跟屁蟲李雙,在邊上應該是聽懂了薑軒在誇他‘媽媽’,笑得臉上綻放開了一朵花。
如果不是他穿著花襯衫大褲衩長得老了點,這個笑容還是很可愛的。
“第二個嘛,幼稚園開業至今幾個月,從當初只有我和嫦小兔,到現在近百號人,時間不長,卻經歷了風風雨雨很多事,我也要感謝大家,蘇瑤、千饈、芸芸姐、紅毛你們哥三個,鐵柱,還有好多朋友們,大家能在一起一路走下來,是難得的緣分。我來敬大家一杯。”
夏天的晚上,一群朋友,在燒烤攤喝著啤酒,無所拘束的扯淡,的確是件愉快的事,薑軒平時不怎麽喝酒,沒一會也喝了四五瓶啤酒下肚,臉紅了起來。
中途來了一波賣花的小姑娘,薑軒難得當了一次冤大頭,把小女孩手裡所有的花都買了下來,放在桌上當布景,哪知道這一波剛走,沒一會,衝過來一大群小女孩抱著花,圍著桌子推銷就是不肯走。
隔壁桌子的幾個保鏢站起來,進去和大排檔老板打了個招呼,大排檔老板出面才算清場。
沒一會,又來了個抱著吉他的女孩,有點羞澀的問:“老板,要不要點首歌,二十塊錢。”
薑軒抬頭看了看,女孩長得不算驚豔,但絕對不難看,未施粉黛的鵝蛋臉上還有幾顆雀斑,有股青春的氣息,年齡其實和自己差不多大。
一條牛仔洗得有些發白,白色運動鞋的鞋幫都能看出來有明顯的磨損,能看出來經濟條件不是很好。
應該是附近大學裡晚上出來兼職唱歌的學生,這一片周邊有個藝校,屬於鬧市區,藝校的女生賺錢的方式很多,但賺錢的效率各異。到大排檔給人唱歌,屬於大部分稍微有點姿色的夜校女生都不願做的兼職,原因很簡單,辛苦、來錢慢、沒面子。
剛才他就注意到這個女孩了,倒不是因為好色什麽的原因,大排檔附近有三四個賣唱的學生,就屬她穿著打扮最樸素,生意最差,從坐下吃飯到現在,她就開了一次張,在十幾米外的一桌,唱了首葉倩文的‘傷逝’。
說實話,嗓音一般,唱的不算好聽,只是很賣力。
“定西會唱嗎?”薑軒沒看她遞過來的歌單,直接笑著問。
女生微微一愣,想了想,有點為難的搖搖頭,不太好意思的說:“要不然您換一首。”
“不用換了。”薑軒掏出二十塊錢,遞給女孩。
女孩微微一愣,二十塊錢不算多,但唱歌賺錢是她的勞動所得,不丟人,而什麽都沒做,就收了這二十塊錢的話,那是乞討所得,丟人。
“接你的吉它用一下。”薑軒指了指她懷裡抱著的那把背帶已經磨得有些發毛的老吉它。
女孩猶豫了一下,接過錢,道了聲謝謝,把吉它遞給了薑軒。
薑軒抱著吉它,稍稍調了下音。
“你還會這手呢?”蘇瑤和幾個女生意外道,大學期間,薑軒是小能手,好像什麽都會點,什麽都能乾,可唯獨沒見過他彈吉他。
薑軒笑了笑,手指輕輕撥動琴弦,幾個頑皮的音符隨之跳躍出來。
聽前奏,是一首很歡快,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曲子。
薑軒酒後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這麽多年你一個人一直在走
方向和天氣的節奏會讓你憂愁
你說你遇見了一大堆奇怪的人
他們看上去好像都比你開心
……
多想和你一樣臭不要臉
墨鏡和表情都掛在臉上
穿什麽吃什麽玩什麽都可以
今天愛他明天恨他也可以
……
這麽多年我一個人一直在走
走過了人性的背後和白雲蒼狗
總以為答案會出現在下一個車站
隨後的事情我不說你也能明白
……”
也許是因為歌曲的旋律很陌生,也許是因為這首歌不算特別流行絕大多數人沒聽過,也許是因為薑軒演繹的比較好,唱的好聽,總之,周圍幾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一首歌唱完,周圍忽然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薑軒把吉它還給小雀斑女生,盯著她看了一會,道了聲謝謝。
這個女孩的年紀和薑軒差不多大,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卻讓他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年輕,對於23歲的人來說,其實是個很搞笑的詞匯,然而對於一個23歲的孤兒來說,卻是一個一直都渴望擁有,卻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的夢。
因為年輕的人,可以軟弱,可以幼稚,可以不切實際的幻想未來,並且為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做出更加不切實際的舉動。
年輕,本身就是一種資本,可以肆意妄為,可以從心所欲,可以嘲笑全世界的資本。
然而,在薑軒孤兒的前半生之中,或者說,從他開始懂事的時候開始,他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資本。
直到今天,他才稍稍擁有了一些。
放下吉它,有幾個隔壁桌並不認識的女生,大著膽子過來要電話,薑軒即沒有高冷拒絕,也沒有口花花的佔些便宜,微笑著留下了幼稚園得電話號碼。
“你有沒有覺得,他唱這首歌的時候,和平時……和平時不太一樣?”張芸芸望著薑軒,自言自語一般說。
幾個女生都坐在一起,她的自言自語,其實就是在問其他幾個女生。
“很動情。”林芊饈說。
“不像平時那樣不正經。”李慕雪說:“是有點和平時不一樣了,給人感覺很獨孤。”
“和平時沒有什麽不一樣。”
蘇瑤卻搖頭,淡淡的說:“從我們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很孤獨,從來沒變過。”
……
……
薑小荔是個很知足的人,各方面都很知足。
雖然家裡是農村的,但能來大城市上學,她很知足,很感激父母;雖然出來唱歌賺的錢,沒法和那些去酒吧陪酒的同學比,但她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也很知足;雖然長相和歌喉在藝校裡只是平平,將來未必能大紅大紫,甚至未必能踏進演藝圈,可她覺得自己只要足夠努力就好了,同樣很知足。
知足的人,往往能常樂,常樂的人,往往也能擁有好運氣。
比如今天, 被那個年輕的男人‘租用吉它’之後,連續有好幾桌客人臨時起興,也租用了她的吉它唱歌,一晚上收入了兩百多塊錢,生意比平時好很多,夠一個禮拜生活費了。
就準備收起吉它回學校,剛把吉它放平進箱子,忽然覺得吉它裡面傳來咚咚咚幾聲,從吉它腹部裡,滑出來一小截黃澄澄的東西。
一根小小的金條。
薑小荔一愣,趕緊一把抓在手裡,緊緊的握著生怕被別人看見似的。
盡管今天有很多人借過她的吉它,可是薑小荔還是第一個想到了那個清清秀秀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卻帶了一大群人前呼後擁的‘薑老板’。
“送我的?”薑小荔呆呆的看著小金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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