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倒是沒嫦小兔說得那麽臭,的確有股說不清的怪味道,但幾乎要湊到鼻子上才能聞到,很淡。
用比較文藝的詞來說,就是腐朽的味道。像是忽然打開一間幾十人沒人住的老房子的那種撲面而來的腐朽味道。
一塊石頭怎麽會有這種氣味?
味道不提,關鍵好像太重了點吧?小小的石頭恐怕有十多斤,比薑軒見過的任何物體的密度都要大的多。
心念一動,三根手指微微發力捏了下去。
臭石頭紋絲不動!
再次發力,幾乎是滿能量輸出,如果手裡是普通的鵝卵石,恐怕已經裂開了,可臭石頭還是安然無恙。
果然是又臭又硬啊!
這難道是因為新世界到來,這塊石頭成精了?
“石頭怪,你願意拜我為師嗎?”薑軒神神叨叨的問了一句。
臭石頭毫無反應。
“你還沒拿鞭子呢。”嫦小兔在一邊獻言獻策,當初薑軒就是拿著教鞭收復她的,回想往日,嫦小兔現在特希望在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薑軒用教鞭揍人。
“讓我想想。”
薑軒把臭石頭在手裡一拋一拋的。
這塊奇怪石頭在這裡出現,和白筱倩被害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表面上看起來,當然是八竿子打不著,無非就是在同一地點出現,石頭在地下,幾個小孩是在地面上被發現的,而且還是被人為從其他地方轉移過來的。
這麽大的鋼珠、鉛塊,也就兩三百克重量,拿在手裡都會覺得沉甸甸的,這塊石頭卻有十幾斤,手感幾十倍於重金屬,每次落下來,薑軒的手掌都好像被個小錘子狠狠打了一下。
“等等!”薑軒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把臭石頭朝地上一丟。
噗一下,石頭就跟一顆子彈似得,把地面砸了一個小坑,沒入地面。
“要丟掉它嘛?”嫦小兔問。
“不是。”薑軒蹲下來,把石頭出來,輕輕的重新放在地面上,自言自語的猜測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塊石頭,原本在地面上,但是由於密度太高,所以一點點的沉入了地下。”
說著說著,眼睛就是一亮:“或者這麽說,這塊臭石頭,本來是和白筱倩一起在水泥柱子裡,所以那股味道其實是屍臭!當時碎了一大跟水泥柱,滿地都是石子,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話音剛落,身後的黑暗中,忽然響起一聲冷笑。
周圍太過於安靜,笑聲雖然不大,在寂靜的夜裡卻極為清晰,而且非常陰森。
猛地轉過身,只見從後面的水泥管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身材不高,穿著一套迷彩服,帶著黑色的口罩擋住了大部分的臉,在月光下拉出了長長的影子,露在口罩外的兩隻眼睛,正直勾勾的朝這邊看過來。
“你是誰?”薑軒問。
“你又是什麽人,為什麽到這裡來找黑石?”那人反問,聲音低沉。
“這玩意叫黑石?”薑軒把石頭拿起來掂量了掂量,倒是挺名副其實的。
“原來你什麽都不知道,看來就是個愛管閑事的家夥。腦子不錯,竟然能想到黑石會沉入地下,怪不得我找了這麽久沒找到。”
“這塊石頭是你的?那白筱倩的死,和你有關?”薑璿問。
“你沒必要知道那麽多。”
那人說完,手腕一動,從背後掏出一把手槍指著薑軒,沉聲喝道:“把石頭放在地上,然後朝後退!”
薑軒皺眉想了想,
抬起頭,認真的說:“這個東西不能給你,它關系到好幾條人命。” “小子你瘋了吧?”那人幾乎要被這句話氣得笑出來了,這人難道是傻子,還是他真的天真的以為自己不會開槍?還是覺得,他可以躲開子彈?
雙方之間不到五六米的距離,隻要是會用槍的人,閉著眼都不會打歪。
而對於他而言,當前這個距離是最佳射程,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射擊精度絕對不會大於一公分!
他相信,世界上絕不可能有正常人在這個距離上,躲開自己的槍!
這是成千上萬顆子彈喂出來的自信!
話音未落,只見薑軒雙腿微微一曲。
“果然想躲。幼稚!”
槍手的經驗十足,立刻意識到這是要發力躍出的前兆。
嘴角一翹,臉上泛起一股淡淡的譏笑。
這個距離上人躲開子彈的唯一可能,不是人比子彈更快,而是槍手是新手,開槍猶豫,並且不懂的去預判對方動作。
無論朝哪個左右哪邊躲,人都不可能快過子彈和槍手調整槍口的手腕動作,轉身逃跑,更是會成為活靶子。
顯然,他並不是那種雛兒,在這個距離上,隻要被他的槍口指住,就不可能躲得掉。
可還沒等他笑出來,隻覺得眼前一花,薑軒已經消失在原地,正面撲了上來。
他微感意外,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唯一沒想到薑軒會正面撲來!
正面正對著槍口,朝正面撲,那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不等他想明白,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勁風已經撲面而來?
怎麽會這麽快?!難道是高手!
他也算是實戰經驗極為豐富的高手,雖然薑軒的舉動和速度讓他感到意外,手上卻絲毫不慢,戰鬥動作幾乎已經成為了本能,融入了血液之中,根本沒有因為意外就喪失良機,相反,在思考的同時,手指已經扣下了扳機!
“吼!”
一聲暴吼!宛如晴天打了個霹靂!
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音浪從薑軒口中發出!
那人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胸口好像被大錘狠狠砸了一下,煩躁欲嘔,耳膜也嗡嗡作響,眼前發黑, 泛起無數的金星,渾身發軟,手上根本發不出勁,以往輕松能扣動的扳機如同千鈞之重。
幾乎在同一時間,手腕一痛,握著槍的手把持不住,手槍被人奪了過去。
噔噔噔,站立不穩,連連退後幾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一側的耳朵裡,流出一條細細的血線,竟然被這一聲吼活活震破了鼓膜!
直到此時,他才算真正又一次看清了薑軒的身影。
薑軒就站在剛才他的位置,好奇的把玩著那把小巧的手槍;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那個小姑娘在邊上興高采烈的,嚷嚷什麽‘你好厲害哦’,‘這個人給我吃吧’之類的話。
什麽情況?!槍手現在不光是受傷感到疼痛,他覺得自己的認知都被徹底顛覆了。
他做夢都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他最有把握的距離上,連開槍都做不到,甚至都沒看清楚對方的人影,就被人正面硬上奪槍重傷。
剛才那一聲大吼是怎麽回事?感覺像是一顆手榴彈在耳邊爆炸!人怎麽可能發出這麽恐怖的吼聲?
還有這個小女孩,也就十歲左右吧,一般小孩看到槍、壞人、打架,難道不應該是害怕的嗎?為什麽她反而一臉的興奮。
還說‘這個人給我吃’,‘這個人’,說得不會是我吧?
不光打,還要吃!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恐怖組合?!
“你……你們到底是誰?”饒是他也算手上沾過血的惡人,此時的聲音也忍不住的有些顫抖。
薑軒隨手把槍插在褲腰帶裡,“這個問題,好像應該我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