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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國寇》第5章 尿了
  第五章尿了

  秋風何冽冽,白露為朝霜。

  天邊還未露白,南山塔鍾已敲響,號舍中燭火一個接一個亮了起來。

  崔白睜開眼,宛如睡醒的熊貓。

  拖遝的用青鹽漱口,冰冷的井水總算讓他有了一些精神,剛剛整理好被褥便被黃青松拖著往前院跑去。

  這時已經有很多學生在食堂中排隊等待著吃早飯,睡眼惺忪的崔白跟在黃青松後面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崔白唯一的感受就是困,困到想再向老天五百年來睡覺。

  “崔白,拿著。”

  迷迷糊糊中崔白接過黃青松遞過來的飯盆,一下就清醒了。

  接著一聲慘嚎傳遍整個書院。

  崔白將手放入齋夫遞來的木盆中,冰涼的井水使得手上的灼痛感慢慢退去。

  李海幾人在角落裡看著一臉享受的崔白,一個年紀較大的說:“李海你就是被這個小家夥追的滿地跑?”

  眼中盡失戲虐,說完將手中折扇啪的打開。

  李海咬牙切齒的說:“李豪不要小看人,你看今天上課我怎麽收拾他。”

  李豪折扇一收,把目光移了回來看著李海。

  幾人圍在一起嘀咕了幾句,李海自信的看著自己哥哥,李豪也不說話而且帶著笑容吃起了早飯。

  崔白感覺手已經恢復了,擦擦手回到東二號舍的位置。

  四人一見崔白回來就笑了起來,崔白隻能苦笑的坐下。

  四人仍然哈哈大笑,崔白也不管他們,自己一個人鹹菜配粥慢慢吃了起來。

  黃青松一看盆中,粥已經沒了一半,急忙端起碗吃了起來。

  他已經賄賂齋夫,每次自己的粥都是滿盆,可崔白卻自己吃下了三分之一,而且還沒有停下的趨勢。

  要是再耽擱一會,估計就得見底了。

  陳龍洋三人也是迅速反應了過來,一盆稀粥你一碗我一碗,最後崔白直接拿起盆往碗裡倒。

  直到盆裡,碗裡再沒有一粒米,崔白才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走出食堂。

  吳壽年說:“崔白一定是餓死鬼投胎,表哥一會給我兩個點心。”

  黃青松一臉詫異,吳壽年驚訝的問:“你不會都吃完了吧?”

  黃青松摸著肚子說:“表弟,為重昨夜腹中戰鼓隆隆,為解其圍,我隻得將點心贈與它。送去點心後果然有效,一整夜都沒有打攪到大家。”

  吳壽年撫額出了食堂,整整十盒點心,一夜就消失無蹤,前面說崔白的話更加適合用於自己表哥。

  旭日初升,金黃色的陽光掃進一間間學堂。

  沐浴著陽光,南山書院的學子人人手持一本書觀讀起來。

  隻有崔白懵了,昨天夜裡因為葉伍良的事忘了問陳三自己分到那個班了。

  眼看四個夫子已經緩步朝學堂這邊走來,崔白不敢瞎跑,隻能在心中暗罵陳三不靠譜。

  四人中一人抬手指到崔白,不用夫子說,崔白主動走了過去。

  作揖行禮,接著問安。

  昨天下午在書院門口夫子開口問:“崔白,你怎一人獨在院中?”

  見他還挺和藹,崔白恭敬的回到:“稟夫子,昨日我師父為曾安排我入何班,山長也未做安排,故而不知該入那個學堂。”

  崔白的恭敬換來了回報,除去問話的夫子,其他三人皆是一幅孺子可教的面目。

  最後一人說:“既是山長未做安排,按理將他放入我丁班吧。”

  其他三人也沒有爭執,

朝自己的講台走去。  “你可以叫我瞿夫子。”

  崔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和喊了一聲瞿夫子。

  看著崔白跟隨瞿夫子朝丁班走去,李海有一種吐血的感覺。

  昨日他將《中庸》被的如此通順,加上他師父的照顧之下怎麽也該入乙班,再不濟也該入自己的丙班。

  關系走了,準備做了,結果他卻進了丁班。

  自己的拳頭如同打在了空氣之中。

  “嘭~~”

  李海被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夫子正崔胡子瞪眼的看著自己。

  “李海,你若是再不認真,我定將你逐出書院,給我抄論語十遍,休沐前交給我,錯一字加一遍。”

  李海用手死死扣著桌底,心中呐喊著,崔白不把你趕出書院我誓不罷休。

  讓李海恨之入骨的崔白跟隨夫子入學堂之後與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讀起了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丁班讀《三字經》、《千字文》,丙班、丁班讀四書,甲班讀五經。

  朗朗讀書聲,穿過書院,跟隨微風遊閱整個大明。

  紫禁城中也與南山書院無異,已為太子的朱翊鈞在老師張居正的監督下老老實實的拿起書。

  微風出了紫禁城直上九天,婉轉之後衝向北方,剛剛越過居庸關便在西伯利亞冷風的恐嚇下掉頭往南方瘋狂逃串。

  等它逃回福建之時南山書院的讀書聲已經慢慢停下。

  瞿夫子睜開眼睛,站起身來道:“崔白,《三字經》我已經講完,接下來便要講《千字文》,如有不懂私下再來問我。”

  崔白雖然早已熟記於心還是應了一聲是。

  見崔白懂事,瞿夫子拿起《千字文》便讀了起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座下的學生也跟著讀了一遍。

  瞿夫子一字一句的將字義解釋出來,崔白突然覺得自己太過想當然,因為瞿夫子說的是天方地圓,如果崔白將日心說說出來,估計能比哥白尼更熟一些。

  想了想,崔白為了不跟哥白尼“同流合汙”, 隻好拿起毛筆做筆記。

  以前總以為自己好歹是個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大學生,還有超強記憶力,考個狀元替老崔家光宗耀祖是隨隨便便的事。

  沒想到還是忘了文化差異這一茬,好在自己沒有拋出哪些在前世普普通通,在這個時代驚世駭俗的東西。

  不然這會該被大明朝著名的錦衣衛拖去研究了,那樣的組織喜愛研究人體結構的人一定不少。

  越想越恐怖,身體一抖,將這些想法統統刪掉。

  崔白剛剛回過神來就聽自己邊上流著鼻涕的人問:“你是不是尿褲子了?我也是。”

  說完還把鼻涕一吸,崔白沒被李海嚇到,倒是讓他給嚇到了,往下一看地上果然有一灘黃色的液體。

  瞿夫子聽到有動靜,回過頭來見崔白站了起來,便說:“崔白,你可是對我的注解有不同的看法。”

  崔白心想,你說的就是錯的,我肯定有不同的看法,但著實是不能說啊。

  現在要緊的是讓自己這位大概七歲還尿褲子的老兄去換一下衣服吧,當機抬手回道:“稟夫子,學生覺得您的注解很好,深入淺出,所以才情不自禁。”

  瞿夫子剛要問哪裡好,卻聽崔白接著說:“另外我身邊這位仁兄有些把握不住,尿了。”

  瞿夫子隻好將自己話咽下,揮手讓他回去換衣服。

  沒想到這位兄台弱弱來了一句。

  “夫子,我不會穿衣。”

  老師這個行業不容易啊,當爹又當媽,作為一名合格的夫子,瞿夫子自然會讓齋夫帶他去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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