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這裡就是你在醫院窗戶那裡指給我看到地方嗎?”小家夥牽著外公的大手,臉上滿是興奮的光芒。
舒強寵溺的對著小家夥笑了笑,“還沒到,到了外公會告訴你。累不累?”
小家夥搖搖頭,“不累,這點路算不了什麽,萱萱還能走更多的路,外公累嗎?”萱萱露出關切的神情。
“外公也不累。”
其實舒強開始並不想偷偷帶著小家夥跑出來,可是無論跟誰提前說,都會遭到反對。
老爺子本來想等著出院以後再帶孩子去舒雅小時候的幼兒園看看,但就在幾天前舒強聽說舒雅小時候就讀的蘇南市第一幼兒園,馬上就要拆遷了。
那家幼兒園是蘇南市很老的一家公立幼兒園,人們習慣叫它市一幼。
最開始私立幼兒園還沒有發展的這麽迅速的時候,想進這家公立幼兒園還必須是在政府機關或者事業單位工作的,其子女才能進去。
舒雅能進去也是因為舒強是高中老師,算是事業編制,所以小舒雅才能順利入讀市一幼兒園。
舒強知道小家夥想去那裡看看,而且那家幼兒園也承載了太多舒雅小時候的回憶。
舒強依然記得,舒雅就像萱萱這麽高的時候,高高的扎著兩條辮子,也是梳著齊劉海,非常可愛,臉上總是掛著天真燦爛的笑容。
一見到舒強來接她就“爸爸,爸爸”的叫個不停。
那個時候的舒雅,還不太知道害怕嚴厲的爸爸,雖然你做錯事情也會耷拉著小腦袋,不敢跟爸爸說話,但平時大多數時候都是想纏著舒強,想舒強陪她玩,還沒有後來的那麽疏遠。
曾經的回憶不受控制的向舒強腦中湧來,充滿了他的整個記憶,似乎舒雅小時候,每天背著小書包去上幼兒園的場景就像是在昨天發生事情,可卻過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
想到這裡舒強不由微微歎氣,感歎時間的匆匆流逝,在他的身上,除了遺憾竟然什麽都沒有留下。
如果不是小家夥提議要去媽媽讀過的幼兒園看一看,舒強也很想再去市一幼再看一眼。他想找回為數不多的,和舒雅間幸福快樂的記憶。
舒強是故意沒有帶手機的,雖然他知道這麽做不對,但是如果帶了手機,韓墨舒雅他們打來電話,屬強真的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接了肯定是要坦白從寬的,可是如果不接,舒強也有些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索性就不帶了,反正幼兒園也不遠,他們看一眼就回去,來回不會超過兩個小時,屬強故意挑著吃完早飯的時候,也是怕孩子餓。
韓墨帶來的燒賣,小家夥吃了不少,應該不到中午也不會餓的。
舒強還是不放心,溫柔的問道。“萱萱餓了嗎?”
小家夥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笑嘻嘻的說道,“吃了好多燒賣,肚子都撐得鼓鼓的,一點都不餓。”
舒強寵溺的摸了摸孩子的頭頂,“好的,如果一會萱萱餓了一定要告訴外公呀。”
小家夥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爺孫倆繼續向他們的目的地走去。
此時的舒雅已經跟韓墨匯合,接到母親電話後就趕緊給韓墨打電話,然後急匆匆的到了韓墨的位置。
“這幾天我爸連住院部的院子都沒出,怎麽會突然帶著孩子出去呢?”舒雅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麽爸爸會突然到醫院外面去,她慌忙說道,“會不會還在院子裡,你看漏了。
韓墨擺擺手,表情嚴肅,“絕對不可能,院子裡我找了兩遍,而且都是非常的仔細,如果他們兩個人在院子裡我一定會看到。”語氣非常肯定。
這個時候舒雅大腦一片空白,她真的搞不懂為什麽父親會帶著小家夥出去,如果父親沒生病,孩子跟著他出去玩,舒雅根本不會去找,在蘇南任何地方,老爸都不可能丟。
可是現在父親是個患者,雖然手術非常成功,雖然大夫說,可以適當的出去走走,可是那都改變不了,父親是一個身體並不太好的老人。
“他們到底去哪了啊。”舒雅帶著哭腔激動的說道,她此刻隻想知道父親和孩子去哪裡了。
舒雅真的擔心,他怕老爺子走太遠的路,突然病發在路上。
越想越著急,倆人又是漫無目的的照著,舒雅的精神已經有些崩潰。
舒雅焦慮,韓墨就更要保持冷靜,他輕柔的撫摸著舒雅腦後的頭髮,安慰的說道,“沒事的,叔叔是蘇南人,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哪裡沒去過?什麽沒見過?肯頂不會有事。”
韓墨在腦中迅速的回憶著舒強這幾天說的話,希望從中找到蛛絲馬跡,有了線索,接下來找人就方便了。
因為這幾天韓墨確實比較仔細,老爺子說的話他都聽著很仔細,沒聽到他讚美過哪裡,也沒聽他說過要去哪裡。
韓墨帶著舒雅在醫院周圍找了一下,覺得不能再這麽漫無目的的找了,他停下腳步,仔細回憶。
突然,韓墨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眼眸一怔。
“小雅,你小時候讀的幼兒園在哪?”
“市一幼”舒雅想了想, 不確定的說道,“可是市一幼要拆遷了啊,他們會去那裡嗎?”
韓墨深深籲了一口氣,剛才他還不確定老爺子會不會帶著萱萱去舒雅小時候的幼兒園,可是這句要拆遷了,反而證實了韓墨的猜測。
“走,咱們現在就去市一幼兒園。”韓墨果斷的說道。
舒雅不知道韓墨怎麽這麽確定,不過還是跟在他的後面
小家夥雖然很想看媽媽的幼兒園,可是也擔心外公的身體,她雖然不懂什麽是癌症,也對生命的延續和結束沒有概念,可是她知道外公做過手術,而且手術之前,全家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萱萱揚起小下巴,關切的看著舒強,“外公,我們要不要歇一下。”
“萱萱累了嗎?”舒強以為是小家夥走累了。
“萱萱不累,萱萱是怕外公累了。”小家夥很擔心外公,她甚至覺得在醫院裡爸爸媽媽在輪流照顧外公,在外面自己就要擔起這個責任,要照看外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