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聯盟的成員漸漸深入雨林深處,來到一個地勢偏低的地方。
這個地方已經接近監測線的邊緣,那些在一路上不住閃動著紅光的天機電子眼等監測設備已經開始減少,漸漸看不到身影。
不遠處,潺潺的流水聲不斷傳來,在一片低矮的樹木縫隙中已經能夠看到蜿蜒在雨林肥沃土地上的河流。
許多新兵都知道這是聯邦第一大河“六水河”流至金戈行省的一部分支流,是屬於大自然的偉大恩賜。
一眾聯盟成員的臉上都保持嚴肅,確實將此前遊玩般的心思收斂了不少。因為,大家漸漸得到了一個共識。
那就是:在這一片危機四伏的雨林中,多一分謹慎就多能一分活命的機會。
就連站在石毅身後的朗文和大眼這兩個聯盟活寶,臉上都帶著肅穆,雙眼滿是戒備地掃視著四周的環境。
是他們的改變太大了嗎?不,實在是這一片地方太過安靜了,太詭異了,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收斂心神。
在這片空間中,一路上絡繹不絕的鳥鳴聲不見了,各式各樣的昆蟲低飛聲也不見了。
仿佛一切的生物都隔絕在這一片空間之外,讓一切都顯得那麽詭異。
在隊伍最前面的石毅面無表情,隨即深深地望了那不遠處正在靜靜流淌著的河流一眼。
只見那清澈的河水兩岸並沒有任何生物活動的跡象,沒有低頭飲水的野牛群,沒有追逐嬉鬧的野鹿,也沒有不時在河流上遊走的水蛇,只有一條孤單的河流。
這究竟是什麽情況?石毅帶著疑惑繼續觀察。
突然,他注意到了在河流邊緣褐色石頭群旁邊的幾絲血跡和少量細長的動物毛發,一種不好的預感強烈地出現在心頭。
“全體都有,保持警戒,立刻緩步後退!”
石毅的眉頭不住跳動著,大手果斷一揮,向周圍的聯盟成員冷聲下令。
下一刻,只聽見絡繹不絕的“沙沙沙”聲,所有聯盟成員便在代表們的指示下,緩步有序地往原路撤退。
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緊張和焦慮,但是都不敢作聲,只是緊咬著牙齒一絲不苟地執行聯盟首領的命令。
石毅和聯盟的一部分代表仍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一動不動地盯著四周,許多人的手裡緊抓著從腰間取出的已經被摸得發亮的軍用匕首,隨時準備著應對從這片詭異空間中出現的恐怖襲擊。
一秒,兩秒,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便在眾人的不安之中漸漸過去了。
仿佛是臨高聯盟的好運氣再次回來了,眾人所擔憂的恐怖襲擊並沒有發生。
而就在這一段時間裡,聯盟的所有人都撤離到安全地帶之中,包括隊伍中最後離開的石毅。
直到這時,眾人才敢大聲喘氣。
“石老大?剛才是怎麽回事啊?”張科臉上的痞氣消散,認真地向還在不斷觀察那片區域的石毅問道。
“剛才我觀察了一番,發現那條作為生命之源的河流並沒有任何生物的活動跡象,而且我還從河流邊緣的石群之中發現了一些難以覺察的血跡和動物毛發。我的直覺告訴我,那裡很危險。”石毅平靜地回答,望向遠處的眼神中藏著幾分憂色。
“抱歉了各位,我不想冒險,所以我們隻得再次改道了!”石毅微微掃了眾人代表一眼,略帶歉意地道。
“沒有關系的,我相信石老大你的決定,就是多走一點路而已,我們這麽年輕真的沒什麽所謂。
”張科微微點頭,語氣信任道。 “是啊,石老大。那地方連隻鳥都不叫,能是什麽好地方呢?我都嚇得腿抖了,不愧是石老大,下令撤退得夠果斷,真是讓人佩服啊。”陳達偉雙手作抱拳狀,毫不掩飾地點頭稱讚道。
“那石老大,我們接下來的安排是?”一名頭髮有些焦黃色的代表在人群中小聲問道。他這人做什麽都想弄明白再做,因而壯著膽向石毅問了一句。
“我們先去采集麵包果,隨後找個合適的地方,布置一些陷阱,看今天能不能弄到一些肉。你們看這樣安排好不好?”石毅沉吟片刻,向聯盟代表詢問道。
他不是一個獨裁者,臨高聯盟也不是一言堂,很多時候他都願意通過集體討論去決定行動,就像聯盟成立之初承諾的那樣,保持著初衷。
也正是因為他的言行一致,使得聯盟的許多人都心悅誠服,即使是聯盟最艱難的時候也願意共同面對。
不一會兒,一眾代表便紛紛表示同意,並且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大體上在石毅的計劃中補充了一些內容。比如就這次麵包果采集的數量問題,許多代表便建議采集足夠兩天的量並且作為決定。零零散散還有一些,通過討論將這次行動完善得更具體一些,更細致一些。
而這也正是石毅樂意看到的。不是有句老話嗎?
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
在這麽多代表的查漏補缺下,計劃才會完善,精神才能貫徹, 行動才能落地。很多時候,事情的好壞往往取決於做事的細節。
隨即,聯盟一眾成員便改變行進方向,在石毅的帶領下快步向麵包樹所在的地方挺進。
就在眾人離開不久,在河流旁邊的一片密集的灌木叢中出現了一雙雙泛著綠光的眼睛,不時傳出暴虐的嘶吼聲。
而在監測線的另一端,新兵兄弟會的會長張大牛正面無表情地蹲在一片細密的灌木叢中,大手裡緊緊抓著用軍用匕首作為矛頭的特殊長矛,望向前方略顯開闊的地面,心裡漸漸有了些焦慮。
他的四周,新兵兄弟會的其他成員正一動不動地埋伏著,時刻準備向出現的獵物發起衝擊,就像之前一樣。
他們正準備故技重施,獵取落單的野豬。一想到那些經過篝火烤熟後變得金黃色的香噴噴野豬肉,他們不由心頭一陣火熱。
“張大哥。你說今天是怎麽回事啊?難道野豬都去相親了,我們都在這蹲了兩個多小時了,連一條豬尾都看不到啊。”伏在張大牛身旁的副會長馬沛文苦笑著道,臉上已經堆滿了汗水。
隨著雨林氣溫的回升,蹲在這密不透風的灌木叢中一動不動中實在是一件考驗人毅力的事情。許多人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都能擠出水來了。
“再等等吧,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真是奇怪了。”張大牛微微歎息,對今天不太順利的狩獵也有些氣餒。
只是,他還是決定再堅持等待多一段時間,因為他相信或許就在下一刻,問題便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