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往外直冒,衣服已經濕透,體力流失嚴重。青柳抹了下臉上的汗水,免得它們進入眼裡。
這樣子不行啊,感受著身體的疲憊,青柳心中大叫不妙。得更加高效地利用身體的力量,更加高效地利用周邊的環境,想要做到這些,首先要冷靜,拋棄掉所有的情緒,不要被恐懼控制而胡亂逃竄,而是要集中精神控制身體,分析環境,理智地尋找到更有效的逃命方法。
青柳急促地呼吸了幾次,將注意力從身後的野豬那轉移回自身,全神貫注地感受著自身的肌肉發力。剛開始,在恐懼的干擾下,心神仍是飄搖不定。幸好,在嘗試多幾次後,除了關注著外界環境的那部分,青柳的心神,全集中到了身體之上。
也許是兩世為人,又在精神空間裡不斷磨礪精神力,青柳的精神力本就挺強大,而且在這生死之間,精神得到了巨大的刺激,激發出了潛力。得益於強大的精神力,在這一刻,之前學習過的各種理論、知識與平時修行的經驗湧上腦海,心中一片清明,迅速分析整合,適當地調整了全身的肌肉發力,使得動作更為高效,同樣的前進速度與距離,對體力的消耗減少了些。
雖然體力的消耗只是減少了些,但這剛好將消耗的體力拉低到和恢復的體力差不多的量,這就意味著青柳能夠以目前的速度跑得更遠。
但是這仍舊不夠,以目前的速度而言,應付追擊大江千裡兩人時的野豬是足夠了。可好死不死的,青柳為了保證能夠拉住野豬的仇恨,砸了它眼角一下。受到傷害的野豬,可是很凶的,這速度也快了不少。
青柳在身體熟悉了現在的運動方式後,將更多的心神放在了外界的環境。
逃、逃、逃!往樹多的地方逃,但是樹木密集的地方,也會有更多的東西阻礙青柳前進的步伐。
帶刺的灌木,地上被雜草遮蔽的小陷坑,地面隆起的樹根……這些東西,都會逼迫著青柳或主動或被動地降低速度,免得被絆倒、被攔住。
想要進一步提升速度,只能盡量減少這些障礙物對自己的影響。
在壓力下,青柳全力動用各種感官,收集著四周環境裡的各種信息。
臉龐、手臂,感受著迎面吹來的風的阻礙;腳底,感受著地面的松軟與堅實程度;眼睛,探查著前方的情況;耳朵,傾聽著身後追兵發出的聲音;大腦,全力運轉,分析著那可能存在的最佳路徑、可能的逃生之路、生機所在。
前方,有塊地面的草比較低,可能是個坑,避開它。
左右兩邊都有灌木阻擋,可能有刺。青柳乾脆奮力往前一撲,然後就地一個前滾翻,在雙腿著地時再次發力,繼續逃命。雖然弄得全身沾滿了泥土枝葉,但是效果顯著,不但避開了灌木,而且這麽一撲,稍微拉開了和野豬的距離。
繼續跑了一段路,正好前方是樹木密集,青柳趕緊鑽入裡面。
或撐或扶,青柳的手臂不時對著途中經過的樹乾施加力量,輔助著身體的轉向。在手臂的輔助下,他稍微加快了速度,靈活地在大樹間竄來竄去,並不一味走直線,而是充分利用樹木阻擋背後的野豬。
劇烈的碰撞聲不斷響起,在樹木的阻礙下,野豬難以高速前行,青柳趁機竄出一長段距離。
呼呼~雖然已經調整過發力動作,但是連續的急速變向和劇烈運動仍舊消耗了青柳大量的體力,在拉開了一大段距離的同時,青柳的身體也被嚴重透支。
得減緩速度,讓身體恢復會。青柳的肺部疼痛,口裡發乾,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難以平複,肌肉也疲憊發軟,力量明顯下降。
稍微休息了會,青柳再次壓榨身體,但是速度並沒有提高多少,反而脫力感越來越嚴重,好似下一秒身體就會倒下。
可惡,不能夠在這裡停下,還沒有徹底甩開那隻豬。但是身體快支撐不足,無力再提高速度了。如果強行爆發,只會更快倒下。
肺部跟風箱似的劇烈吸氣鼓氣,青柳堅持著繼續向前。
幸好之前將豬甩開了一大段距離,這區域又遍布大量樹木,野豬無法提高速度,只能彎彎繞繞地跟在青柳後面,一時半會不可能會追上來。
青柳扶著樹,停下腳步,上身半俯,大口喘氣。腦袋有點暈,還有些刺痛,而全身各處都在發出抗議,讓青柳不得不停下來。
回頭一看,野豬大概在幾十米外,看到青柳停下,它也在原地停下休息。
青柳心裡暗自慶幸,哈,這野豬追殺大江千裡兩人好一會,還繼續追殺了自己這麽遠,途中又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棵樹。想來消耗也很大吧。
你盡管休息吧,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有利。
雙方隔著大量的樹木對峙了好一會,野豬好似不耐煩了,又好似休息夠了,正蠢蠢欲動。
青柳看著野豬的動作,心跳漏了一拍。就在他正要繼續逃跑時,野豬的後方,傳來了劃破空氣的嗖嗖聲。
嗖~~兩位老師從樹上跳下,擋在野豬的面前。
野豬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後,似乎羞惱於自己剛剛的退縮,憤然衝向了兩位老師。
青柳一見到來了忍者,就知道自己已經安全,緊張褪去,疲憊襲來。這時才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情況有多麽糟糕,心臟狂跳,呼吸急促,渾身酸軟無力。
好奇於他們如何處理這隻野豬,他挪動腳步,找了個視野良好的地方,靠著樹乾觀看。
荒木惱怒於這隻野豬擾亂了自己的演習,率先出手。左手伸向後腰處的忍具袋,連續輕巧地勾出了兩柄苦無,以重手法射向了野豬的頭部。兩聲淒厲的破空聲先後掠過樹林,等聲音停歇,野豬的兩個眼睛已經被苦無扎破,鮮血四濺。
哼唧——野豬大聲慘叫,發瘋地四處亂衝。荒木和杉本及時跳到高處,避開了衝擊。
青柳只見整片土地被野豬攪得亂糟糟一片,樹葉、草根、塵土、枝條四處亂飛,一層薄薄的灰塵圍住了野豬。
似乎存著比拚的心理,在野豬還因為疼痛而發瘋時,杉本就從樹上躍下,精準地落在了野豬的頭上,雙拳用力捶向兩柄扎在眼眶裡的苦無。
噗呲一聲,兩柄苦無被大力打入了野豬的腦裡。發出了一聲極淒厲的慘叫後,野豬又搖搖晃晃走了幾步, 終於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地面都被這大家夥震得晃了下。
青柳一見野豬被解決,趕緊走過去查看。
荒木和杉本看到青柳出現,都松了口氣。
荒木對青柳說:“早川青柳,你是最後一個被我找到的,乾得不錯。之後來找我,我會教導你忍術。演習已經結束了,現在你回去教室。我們處理完它後再回教室。”
青柳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荒木老師,不知道你們打算怎麽處理這隻野豬呢?”
荒木奇怪地看了青柳一眼:“還能怎麽處理,當然是搬去菜市場裡讓其他人處理掉,這麽大隻的野豬,浪費也是可惜。”
“荒木老師,反正都是處理掉它,能不能麻煩你們將它搬去火炙烤肉店。就說是我早川青柳送過去的。店長的廚藝很是厲害,到時候你們也可以試試這隻野豬的味道。”,青柳覥著臉說道。
荒木已經從大江千裡和川又暮光那裡得知,青柳救了他們倆。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幫了荒木,避免了教學事故的發生。考慮到這個,荒木也就沒有拒絕青柳的請求,反正將它搬走也只是不想浪費掉這麽大一隻野獸,送哪不是送。
“好,火炙烤肉店我知道在哪。杉本老師,我們走吧。”說完,荒木就自顧自地跑了。
杉本臉色一黑,結果是自己來背這隻大野豬?不過考慮到荒木的情況,也就忍了。稍微處理下野豬的傷口,讓其不再流血,杉本對著青柳說:“辛苦你了,青柳君。你做得很好,快點回教室休息吧。”
杉本說完就扛起野豬,跳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