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聽力?”趙旭不可置信地拉了拉自己的耳垂,確認自己沒有在幻聽——他甚至能聽到風吹過那人所在樹枝的聲音。
聲音非常清晰,但並不嘈雜,似乎隻集中在那一棵樹所在的范圍上,就像視覺一樣,趙旭盯著那行道樹看,甚至能看清它的針葉和樹皮的紋路,與此同時,周圍的其他景象就自動被虛化了,就像照相機的對焦虛化功能一樣。
他此刻的聽覺也是這樣的,而且是和視覺同步的,比如當他盯著那個樹上的年輕人時,耳朵裡能聽到他隱隱約約的呼吸聲,而當他把視線集中到路上的某輛汽車的時候,耳朵裡就能聽到那輛汽車發動機的嗡鳴聲。
要這道,那裡距離趙旭的辦公室,直線距離絕對不低於2公裡,這還是在趙旭面前落地窗的玻璃,是被隔音材料嚴格密封的前提下。
如果說看到非常遠的物體細節還算解釋得通的話,那聽到如此遠的聲音,就非常不正常了。
眾所周知,“聲音”和“光”不一樣,音波是完全的能量波,能量波在空氣中傳播的過程,就是能量的衰減過程,隨著傳播距離的增大,能量以幾何倍數衰減,普通人的喃喃細語,一般傳出二三十米就不得了了。
可趙旭卻站在隔音玻璃後面,聽清了兩公裡之外的低語,這是不科學的,因為這違反了【能量守恆定律】——聲波的能量在經過不可逆的衰減轉化以後,又在他耳畔被未知法則還原“復活”了,而且更清晰可辨,甚至修複了人類聲帶發音的天生音損。
“這也太誇張了吧?”趙旭感歎著,好奇心驅使之下,他運足目力,嘗試看向更遠的地方,側耳傾聽更遠的聲音。
打開手機裡的地圖APP,經過一番比對測算,他現在最遠能看到的細節,是龍滄市電視塔塔身上的廣告文字,電子地圖顯示,他此刻距離電視塔8.3公裡。
而他的“聽力邊界”也和“目力邊界”保持一致,可以聽到電視塔下,一對外地來旅遊的小情侶聊天,以及偷偷打啵的聲音。
“有意思。”趙旭對這種能看清就能聽清的超能力很感興趣。
遺憾的是,只要他閉上眼睛,不注視任何物體,他的聽力就會衰減很多,只能聽清自己辦公室周圍的聲音,隻比普通人稍強一點點。
“新奇又古怪……”這是趙旭對新能力的評語。
要說自從海上回來到現在,也才二十多個小時而已,但對於自身身體的變化,也已經裡裡外外探究過好幾個來回了。
除了昨晚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任何地方,包括眼球和隱秘部位在內,都達到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境界之外,別的地方沒什麽特殊的。
是的,他用再大的力氣也拔不下自己身上任何一根毛發,點著打火機試著沾了沾,完全沒反應,他身上的毛發的燃點可能不是普通火焰能達到的。
至於電擊,還和以前一樣,完全沒反應,摸電門都造不成短路的那種。
接下來是力氣,他最多能搬起客廳裡的實木餐桌,那餐桌的重量大概在兩百來公斤,也就是說,他本身的力量並沒有超出普通人太多。
而至於他體內的能量,他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它們的澎湃,可它們並不聽趙旭的指令,無法根據他的意志來外放什麽的。
就如同普通人血管裡流淌的血液一樣,一個普通人是無法主動下令,用意念來控制自己血液的血壓、血糖、血脂含量高低的。
所以他不可能放出個什麽能量波來,就連之前可以勉強調用的“炁”,也完全不聽話了。
還有一點就是,從昨天回家到現在,他已經吃了不少東西,也喝了不少水和飲料,但一次大小便都沒有排過。
不大便可以解釋成便秘,幾升水下肚還不小便,就不正常了。
這也是他之前擔心自己那活兒再也無法那啥的原因之一了——尿都沒了,那生命精華呢?只是硬得可以擊穿鋼板有個屁用?
像貔貅一樣完全隻進不出,還想要生孩子?
可惜沒人可以和他解釋現在的情況,也沒有人可以引導他該如何激發自身的潛能,很可能他現在就是有史以來最獨一無二的生命形式了,因為造就他的,是一系列無法複製的巧合,同時發生的結果。
“那個‘棋手’呢?或許,他可以……”趙旭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推斷,如果自己如今的狀態是一些列巧合造就的話,那麽那個“棋手”就是推動這些巧合誕生的幕後之人,說不定他什麽都清楚。
他不確定那個“棋手”是否真實存在,更加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掌控全局的,如果可能的話,他很想當面問清楚,並且表達出自己不想隻當一個棋子的意願。
是的,不是“不當棋子”,而是“不只當棋子”。
如果他不是棋子,那他現在或許還是那個飽食終日,碌碌無為的白領而已,渾渾噩噩地被巨龍的海嘯淹死。
遠處,之前注視到的那兩個年輕人不遠處,來了一輛警車,樹上的年輕人得意地朝樹下的殺手晃了晃自己的手機,笑得像隻大馬猴。
他機智地報警了,讓警察叔叔幫他趕走那個“跟蹤狂”,就是那麽簡單。
再加上那家夥租的麵包車壞了,佔道時間太長,是要被拖走的——民警過來之後,很快又來了幾個交警。
“警察同志,就是這個人!”樹上的年輕人指著樹下的殺手:“他莫名其妙地追我,我好害怕!”
警察問了旁邊幾個圍觀的吃瓜群眾,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紛紛證明樹上的年輕人已經在樹上躲了二十幾分鍾了,而樹下的那個人很古怪,別人怎麽搭話都不理睬。
一個民警在殺手麵包車的車廂裡搜到5萬元現金、一套沾血的衣服、一盒鋒利的異形刀具以及幾副橡膠手套。
“同志,跟我們走一趟吧。”民警對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