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頭大約10米長的成年虎鯨，它圍繞著趙旭二人遊弋著，背鰭高而略彎，彎處長達1米，這背鰭破開海浪的樣子，可比什麽“大白鯊”要有氣勢多了。

　　“呼……啾啾，哧！”別看這家夥是個大塊頭，可發出的聲音倒是萌萌的，有點像海豚音，不過要短促很多。

　　“啊?”聽到了虎鯨的叫聲，慕容娜娜突然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了趙旭:“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啊。”趙旭點點頭，“叫聲很好聽，咱們龍滄市的海洋世界館裡就養了幾頭，挺可愛的，不過這家夥有個外號叫‘殺人鯨’，可能是隨著漲潮過來捕食的，估計是看上我們了。”

　　“不是，你沒聽到它說話嗎?”慕容娜娜疑惑道，她覺得自己腦子出問題了:“它……它剛才說讓我們過去，讓我們騎著它呢！”

　　“?”趙旭一愣，然後反應了過來——“龍”果然是海洋中的皇者，能聽懂鯨魚的“語言”也不算稀奇，這頭虎鯨大概就是被慕容娜娜剛才隨口的一句話召喚來的。

　　“啾啾，啾啾，啾啾！”虎鯨又叫了幾聲，噴出了一道水柱，然後翻過肚皮拍打水面，一副很歡快的樣子，趙旭估計這是某種肢體語言。

　　“它說，在距離這裡不算遠的地方，有人類的大船正往這邊過來，船上裝著很危險的武器。”慕容娜娜成翻譯了，“它無法留在這裡太久，那船上有人趁夜捕獵它的族群，哦對了，它是首領。”

　　“捕鯨船麽?”趙旭點點頭，虎鯨是群居動物，有社會性，這一點他上學那會兒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虎鯨的智商這麽高，居然懂得監控捕鯨船的動向。

　　“空！哢哢空！啾啾！”第二頭虎鯨出現了，比這頭鯨魚首領稍微小一些，它的叫聲貌似和虎鯨首領差別很大。

　　這其實也不奇怪，鯨魚學家早就研究過了，虎鯨是鯨類中絕對的“語言大師”，它能發出62種不同的聲音，而且這些聲音都有著不同的含義，排列組合起來，甚至超過了除了漢語以外任何人類語言的複雜程度。

　　“它說，遠處的人類船隻剛剛捕捉了一頭懷孕的灰鯨，那鯨魚一被撈上船就被切割了，一些內髒和沒有發育好的小鯨胚胎被丟進了海裡，被一群鯊魚搶食。”慕容娜娜翻譯道，心地善良的她泛起了同情心，“每年冬天都有灰鯨從北極往南方遷徙，因為人類的捕撈，已經越來越少了，今年被這群虎鯨看到的，總共只有6頭，它們都不忍心攻擊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人類殺掉了一頭。”

　　虎鯨是絕對的食肉動物，最喜歡吃海裡的大塊頭了，不僅吃別的種類的鯨魚，也喜歡吃大白鯊和大章魚，什麽海豹海狗海象更是家常便飯，連北極熊和企鵝都偶爾出現在它們的菜單上。

　　有海的地方就有它們分布，也就是俗話說的“哪兒都有你”。

　　它們貪吃但不虐殺，除非肚子餓了，否則很少主動攻擊別的動物，與鯊魚比起來，更加節製自己。

　　所以說，這群同情灰鯨的虎鯨看到自己都不忍心吃的“遠房表親”被人類屠殺，也是心有戚戚焉。

　　“啾！嗚嗚~”虎鯨首領沉入了水中，然後即便是隔著海水，也能聽到它發出了一聲悠長的“鳴叫”聲，這一次的聲音就渾厚多了，像是戰爭號角一般。

　　“它在召集同類，讓它們不要再圍觀了，不要忍不住誘惑和鯊魚搶食灰鯨內髒，那是人類的誘餌。”慕容娜娜說道，趙旭聽了，也不禁感歎起了這頭虎鯨的謹慎。

　　不多時，遠處有了大動靜，白花花的浪團翻湧而來，大概十來頭海洋巨獸劈波斬浪，遊了過來，一邊遊一邊“啾啾”地叫著，像是一群話癆一般。

　　“這麽快就到了，看來那捕鯨船離我們不遠了。”趙旭喃喃道，看來那船的航向就是趙旭二人這邊。

　　“虎鯨讓我們趕緊騎上它，人類就要來了。”慕容娜娜面色古怪，“它們似乎並沒有把我們當成人類。”

　　虎鯨們當然沒有把他們，特別是慕容娜娜當做是人類，慕容娜娜還沒有適應自己的變化，過去二十幾年的人類生活，對她來說依然還有慣性。

　　在虎鯨們的眼中，慕容娜娜身上的氣息，是刻在它們基因上的記憶——海洋至尊的氣息。

　　“嘿，慕容小姐，想不想替那慘死的鯨魚出口氣啊?”趙旭並沒有打算就這麽騎著鯨魚離開。

　　“怎麽出氣啊?”慕容娜娜問道。

　　“這裡可是你的地盤，整個海洋都是。”趙旭回憶著之前幻境中的所見所聞，那些龍人中有些甚至都不用化龍，揮手就能招來滔天大浪。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除了會放火，別的什麽也不懂。”慕容娜娜說道，她剛才一不小心就放出了那麽一大團火焰，是可以給那捕鯨船一點教訓的，可是那火焰的威力是未知的，萬一把附近海域裡別的鯨魚都燒死了，那可就是名副其實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本來是給人家出氣的，結果比捕鯨船還狠。

　　“沒有誰生下來就是全知全能。”趙旭鼓勵道，“總得努力嘗試，才能知道自己的潛力如何。”

　　慕容娜娜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化龍”之後，還能變回人類形態的龍人，雖然沒有“真龍”的力量，但比起“幼龍”來，還是要強很多的，只是她空守寶山，不知道如何運用罷了。

　　因為吸收了“龍珠”，趙旭很清楚慕容娜娜此刻的情況，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她就像是被灌注了兩百年精純內功的小孩子，還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孩童。

　　所以說，趙旭找捕鯨船的茬只是附帶的，主要目的其實是為了激發慕容娜娜的潛能而已。

　　他對她這麽上心，當然不是因為他花心，移情別戀了——既然已經知道，這個世界遠遠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麽簡單，以後說不定還會蹦躂出什麽樣的怪物出來，以前他沒資格知道，今後可就說不定了。

　　趙旭從來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人生信條就是“未雨綢繆”，為了應付可能到來的“高能未來”，他需要“戰友”，如果可以，山海圖中的小娜是最佳的選擇，可他不敢，小娜對人類文明來說太危險了，那麽慕容娜娜就是當下最優的選項了。

　　“船來了。”趙旭朝遠處努了努嘴。

　　夜色中，一艘巨大的遠洋船駛了過來，這艘艦船的甲板上燈火通明，老遠就有濃鬱的血腥味傳來，灰鯨十幾米的巨大體型，要切完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船首上有兩台巨大的探照燈，不停地四處照射，強光打在水面上，可以看到幾十隻鯊魚的背鰭在波浪裡隱隱現現——它們都是被血腥味引來的。

　　不時，有巨大的捕鯨炮發射的叉勾被射入海中，扎進肥大的鯊魚體內，然後開動電擊，等鯊魚死後將叉勾拖上來——鯨魚值錢，鯊魚雖然比不了，但也是有捕獵價值的。

　　船舷左右兩側都是黑色的塗裝，上面印著“日新丸”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