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棒裡的能量被我吸收了,所以穿越倒計時減少了1天?”趙旭很容易就得到了這個結論。
他並沒有覺得吸收了“魔法棒”,自己就變成了“大魔法師”,相反,他一點“魔法傳承”都沒得到,也沒辦法隨手搓出一個小火球或者“閃電鏈”出來。
剛才那股來自細胞的雀躍感與滿足感消失了,不僅如此,他體內的細胞全都像是青春期發育的小夥子一樣,一個勁兒地喊“吃不飽”呢!
“奇怪,能量應該是守恆的啊。”趙旭自言自語著,如果魔法棒裡的“魔力”也是某種能量的存在形式的話,那麽,那些能量去哪裡了呢?
他的力氣沒有變大,也使不出魔法或者能量衝擊波,更加沒有什麽“突然間耳聰目明、身體輕松”之類的洗筋伐髓的功效。
現在的他,還無法了解自己身體微觀層面的變化,不知道自己的每個細胞裡,在那種“能量諧振波”的統協下,多出了兩種能量形式——“炁”和“魔力”。
本來他的細胞結構就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現在多出了兩種能量,變化的方式更多了。
為什麽這麽說呢?很簡單:
學過小學數學的人都知道“排列組合”的概念,3個小朋友玩遊戲,如果兩兩組合,有3種組合方式,如果加兩個人,5個小朋友玩遊戲,再兩兩組合,那就有10種組合方式。
而趙旭體內的細胞個數,是接近60萬億的數量級,每個細胞裡多了兩種能量,細胞內部變化導致的細胞間結合方式,又有了新的排列組合,在60萬億這個數量級上,再次呈幾何層級上升。
當然了,這並不代表他現在成了“超級賽亞人”那樣的存在,只是在生命體複雜性上,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而生物學告訴我們,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越是複雜的生命形式,越是高等。
你能想象嗎?當有一天,某個生物體內的細胞中,所有的內質網、線粒體、高爾基體、核糖體、溶酶體、中心體、細胞核、細胞膜等等,全部都由不同的能量體來代替,由於各種能量的不同,而模擬表現出不同的功能模式,那麽請問,這樣的生命,進化到了何種的程度?
而趙旭,就走在這麽一條進化的道路上。
有人要說了:這麽花裡胡哨的,如此複雜,也太費勁了吧?
說出這樣話的人,應該是那種“管你三七二十一,我自一拳破之”的龍傲天腦殘小說看多了,大腦一根筋。
別說像【山海圖】那樣的異界,僅僅說這小小的地球,能量的存在形式多嗎?
多啊!太多了,颶風,火焰,雷電,電磁核輻射。
這些能量強嗎?
強啊!
颶風可以吹倒建築、將人畜卷到天上,火焰可以把整片森林燒成飛灰,雷電更是了不得,破壞的速度和光速相等。
至於電磁核輻射……原子彈就問你怕不怕?
以上這些,不管是自然的還是非自然形成的,其能量的總量都不是現在的趙旭能比的,如果它們也來一句:“管你趙旭玩什麽花樣,我自一擊破之”的話,那趙旭絕對會被秒殺當場。
可是,它們中哪一個跳出來叫囂了?哪一個可以隨心所欲、按照計劃殺人了?你倒是讓它們跳出來啊!
它們沒辦法跳出來挑釁——也只有在文學作品中,風兒才能被用擬人的手法,描述成“像情人的手撫過臉頰”。
它們無心,
無智能,是【死物】。 如果非要用某種生物群落來“抬舉”它們的話,它們最多最多,也只是“單細胞惰性生物”而已。
單細胞生物,和人類的生物複雜性,可以相提並論嗎?
不可以。
所以說,單純的能量,無論它的量有多大,哪怕可以炸毀地球,它也沒辦法形成自己的意識,也就是所謂的“靈識”。
想要擁有“靈識”,就要像真正的生物一樣,由簡入繁,憑借繁多的能量種類,“進化出”足夠複雜的“能量細胞”,然後再由各種不同種類的“能量細胞”,組建成“組織結構”和“器官”,最終形成真正意義上的“生命個體”。
在這個宇宙中,高樓大廈必須憑地而起,一層一層地蓋;科學發展必須從愚昧無知,一步一步地複雜化,追求真理;大洋上的颶風,必須由微小的熱氣流,一點一點地刮卷,積少成多,才能肆虐四海。
而【生命】,這種宇宙中誕生的最偉大的奇跡之物,不管你是以物質為基礎的,還是能量為載體的,也必須遵循這一規律,絕對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而如今,趙旭踏出了第一步,轉化生命形式的第一步。
雖說只是剛剛播種而已,可也已經發芽了,不是嗎?
…………
遠遠地,趙旭看到有車燈照過來,只看到一個車燈,晃晃悠悠的,應該是電瓶車或者摩托車。
他知道,應該有其他人也想抄近路,開過來了。
此地不宜久留,等會兒那車過來,看到地上躺著的人,應該會報警的,他該走了。
趙旭離開不久,一輛電瓶車過來了,騎車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戴著頭盔,後座上還載著一個面白無須的老頭子,老頭子的頭髮很長,長到像古人一樣,在頭上盤扎了起來,他閉著眼睛,像睡著了一般。
最異於常人的是,這老頭臉上居然還有妝容,像是敷了一層厚厚的粉底。
中年人穿著灰藍色的工作服,工作服上寫著“北宮調味”的字樣,白色的印字被油汙染成了黃褐色,看上去應該是個廚子。
中年人嘴裡叼著一根煙,看到前方的“車禍現場”,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走掉,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去看看也好。”後座上的老頭子說話了,他的嗓音很奇怪,非常尖銳,像是被捏著脖子的鴨子,也不知道他閉著眼睛,為什麽還知道前方的“車禍”。
“真晦氣!”中年人似乎很聽老頭子的話,減速停車了。
現在是晚上,中年人沒能看到SUV車頂上暈著的保鏢,只看到SUV車的大前燈開著,前方地面上倒著兩個人,一個老太太,和一個西裝革履的壯漢。
“一撞還撞兩個?司機呢?肇事逃逸了?”中年人停下電瓶車,用副撐撐住,那老頭子蜷曲在後座上也不跟著下來,只是閉目養神。
中年人脫下頭盔,隔著車窗往車裡面看,結果沒能在駕駛座上找到人,倒是在後座上,看到了一個躺著的人影。
“真是神經大條啊,司機撞人跑了,客人在後座居然還睡得這麽香?”他用食指關節敲了敲後座車窗,裡面的人似乎沒法應,然後他發現他這一側的後座車門沒有關,輕輕一拉就拉開了。
“喂!別睡了!”中年人可能是人到中年了眼神不好,也可能是因為這夜裡實在太暗了,沒發現躺在後座上的人身上的異樣,那人身上金色的鱗片在他看來,可能是小年輕們才穿的潮流服裝。
“喂,我說,你……”中年人伸出手,在躺著的人腿上推了一把,可是那觸感嚇了他一跳——這手感,怎麽和在菜市場剛買的活魚差不多?又滑又濕又冰冷。
他是個廚師,摸過的魚成千上萬了,不會有錯的。
“我滴媽呀!”中年人打開自己手機上的手電筒一照,這下真把他嚇了一跳——這還是人嗎?這TM什麽玩意兒啊?妖怪?
聽到中年人的驚叫,還坐在電瓶車後座上的老頭終於睜開了眼睛:“大半夜的鬼叫個什麽?有咱家在此,誰還能嚇著你?真是沒出息!”
“妖……妖怪啊!”中年人似乎沒聽到老頭子的責罵,像是被嚇掉了魂兒一樣。
“嘖!”老頭子跳下了車,他的後背佝僂,身材矮小,背著手慢慢踱步走過去,頭頂最多只有中年人的胳肢窩那麽高。
老頭兒不耐煩地撥開驚呆了的中年人, 老神在在地朝裡面定睛一瞧,也不需要什麽手電筒,似乎他的眼睛,比旁邊的中年人要好很多。
“謔!”老頭兒看見了躺著的金鱗人,也就是那個老太太口中的“大丫頭”,並沒有像中年人一樣受到驚嚇,反而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
“幾百年了,這世道終究還是沒變啊。”老頭子似乎有些唏噓:“咱家這是第三次看見這樣的半龍人了……如今這個時代,究竟是誰,還這麽野蠻殘忍?這女娃娃和他有血海深仇麽?要被這般對待,活生生地以血肉之軀,製成【妖兵】?”
“哎呀!老爺子,你又在胡言亂語了,咱們快走吧!這妖怪要是醒了,咱們都會被殺掉的!”中年人似乎終於回過神來,焦急地說道,然後騎上電瓶車,拍了拍後座,示意老頭子趕緊上車逃跑。
“跑什麽跑?跟著咱家兩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老頭很不高興中年人的慫樣兒:“給我把這女娃娃搬上車,帶她回家!”
“哎呀我的媽,老爺子,我的老祖宗啊,您這是嫌命長嗎?帶妖怪回家,那不是引狼入室嗎?”中年人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咱家幾百年才發一次善心,休要打攪了咱的興致,哼!”老頭板著臉說道。
中年人還在猶豫,但看到老頭嚴厲的眼神,咬著牙照做了。
他一邊般那金鱗人,一邊嘴裡念念有詞:
“魚妖大人,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是老祖宗讓我搬的,你們一個是魚妖,一個是人妖……哦不,是人瑞,我誰都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