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分鍾後,下了班的趙旭騎著一輛共享單車,來到了杜強所在的蔬菜大棚,趁沒人的時候,將龍蛋取走了。
“小趙,今天下班這麽早啊?”小區門口,一個中年大叔牽著女兒在遛彎,他是和趙旭住同一層的鄰居。
“是啊老張。”趙旭點了點頭。
“趙叔叔好!”小蘿莉很有禮貌地叫了趙旭一聲。
“婷婷乖~”趙旭笑著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趙叔叔,你手上的榴蓮好大好漂亮哦,在哪兒買的呀?我最喜歡吃榴蓮了!”小姑娘盯著趙旭手上的龍蛋,問道。
這龍蛋的外形,的確和榴蓮很形似。
“今天東華超市榴蓮打折,叔叔也是剛剛才買的。”趙旭扯謊道。
“爸爸,婷婷也想吃榴蓮……”小姑娘抱著中年人的手臂搖晃著,余光死死地盯著趙旭手裡的龍蛋,嘴角溢出了一絲口水。
“婷婷乖,你剛拔牙,這兩天不能吃這麽甜的水果。”中年人把女兒抱了起來,哄道:“等下周,爸爸給你買比這個大兩倍的榴蓮,好不好?”
“那……那你要和我拉鉤鉤哦!”小姑娘大大的眼睛裡,淚水已經在轉了,任誰看了都不忍心。
要不是手裡的東西不是榴蓮,趙旭可能已經送給這小姑娘了。
這個姓張的中年人是一家酒店的廚子,幾年前離婚了,獨自帶著女兒,他為人和善,經常喊趙旭到他家吃飯,好幾年了,趙旭已經和他混成了不錯的忘年交。
“小趙,我前幾天和你說的事,有沒有什麽頭緒啊?”老張問道。
趙旭一愣,然後才想了起來,在那晚的奇遇之前,老張和他說過,他有個表侄子,在南方的深藍市工作,天都集團在天藍市有一家控股公司,老張的表侄就在那裡工作。
前些時候他的表侄得罪了公司領導,似乎是撞破了領導潛規則女員工,所以領導給他小鞋穿,打算炒他魷魚。
這老張和老家一直有聯系,他表侄的爸爸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原因就是老張過年回家時吹過牛逼,說認識天都集團的大領導(趙旭),還和大領導是鄰居雲雲。
現在他表侄出事了,家裡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畢竟,那家公司雖然在深藍市數一數二,但也只不過是天都金融無數產業的其中之一罷了。
老張自然知道趙旭並非是天都集團總部的大領導,並沒有那麽大的權利,但他牛皮吹出去了,要是沒點動靜,實在丟不起那個人——在他心裡,趙旭畢竟也在天龍大廈上班,多少能想點辦法。
趙旭經常去人家家裡蹭飯,這老張脾氣也算對他味口,本來也想著幫忙打聽一下的,誰知自己前幾天有了那樣的奇遇,所以這事兒直接就被他搞忘了。
“不好意思啊老張,這幾天公司太忙了,我沒顧得上。”趙旭笑著道。
“啊,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忙你的。”老張連忙說道,“龍滄電視台都報道了,你們公司最近要收購麥肯基嘛,肯定是很忙的。”
人家都這麽說了,趙旭有點不好意思:“那個啥……你侄子叫啥名字來著?”
“哦,他叫張偉。”
…………
歐洲,丹麥,奧登塞城。
龍滄市此時已經是傍晚了,這北歐之地卻還沒到中午。
中世紀風格的歐式建築布滿了整座城市,在一座離教堂最近的三層建築裡,也有一對像老張那樣的父女。
二樓的書房,
一頭銀灰色頭髮的中年男人,正在火爐旁的沙發上,給自己的小女兒講童話故事。 窗外的街道和建築物的屋頂,早已銀裝素裹,在這嚴寒的天氣裡,很少有人在街上遊蕩。
“爸爸,這個小紅帽的故事我都聽了幾百遍了。”小女孩趴在沙發上,托著腮幫:“安徒生童話集裡的其他故事,我也全都聽過好多遍了,你不在家的時候,都是安娜讀給我聽的,所以,還有沒有別的童話故事呀?”
“是嗎克裡斯汀,你都聽過了?”中年男人親吻了一下女兒的額頭:“那你想聽什麽呢?安娜還和你講過什麽其他故事麽?”
“還講過幾次一千零一夜裡的故事,那裡面有很多神秘有趣的東方故事哦!”小女孩期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一千零一夜?”中年人皺起了眉頭,“安娜怎麽能和你講這個呢?你還太小了,我的孩子。”
作為古代阿拉伯留傳下來的作品,《一千零一夜》的確是世界名著,但除了少數幾篇故事,它的內核太過於成人化,不利於小孩子成長:
錢財是大盜搶劫屠殺得來的, 也可以是神燈變來的;
要追求異國美女,王子棄自己的國家人民於不顧;
崇拜財富,以貧窮為恥,不追究財富得來的手段是否正當,而貧窮者餓死或者病死都是活該;
不崇拜知識,反而讚美小聰明和“機靈鬼”,讚美能夠不勞而獲的投機手段;
為了女人,犯盜竊罪被砍手掌等等等。
當然了,這本書本身的故事性是非常強的,故事情節非常有張力,想象力非常瑰麗,克裡斯汀應該就是被這個吸引了。
“在你15歲之前,不要再讀這本書了,克裡斯汀,你要聽東方的故事,那我就給你講更東方的故事,怎麽樣?”中年人說道。
“還有比阿拉丁還要遠的東方嗎?”小女孩高興地坐了起來:“那是哪裡?”
“當然,在遠古,那個國度,叫做華夏。”中年人很高興女兒來了興致,“我要和你講的,是關於一個女兒的故事。”
“在古老的東方,又一個部落首領,名叫炎帝,他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名叫女娃……嗯,就和我的克裡斯汀一樣聰明可愛……”中年人娓娓地講著故事,講到一半,突然看到書房門口,他家的女傭站在那裡朝他看。
“安娜,是午餐做好了麽?”中年人問道,他的故事正講到關鍵處。
“不是的,漢森先生。”女仆臉色非常焦急:
“院子裡的第七朵玫瑰……枯萎了。”
很奇怪不是嗎?天寒地凍的嚴冬季節,露天的院子裡,怎麽會開玫瑰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