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吧!”巨龍平靜地躺在趙旭的手掌上:“殺了我,龍珠就徹底和你融合了,外面那條龍人,也就歸你了。”
“終於服氣了麽?”趙旭笑著問道,黑暗的天空中又有了日月,那是趙旭的雙眼——他太大了。
“服氣了。”巨龍坦然道,現在,一切都再也沒有意義了。
“服氣了,那就心平氣和地聽我說一件事情吧。”趙旭眯起雙眼,天上的“日月”就變成了彎彎的“月牙兒”與“日牙兒”。
“你知道嗎?華夏人至今還有一個說法,他們自稱‘龍的傳人’。”趙旭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認為,這是為什麽呢?”
“!!!”巨龍全身一震,說不出話來。
“華夏人永遠紀念自己偉大的先祖,但也沒有忘了你們。”趙旭說道:“不管他們懷著什麽心態,如今的他們,對於【龍】的態度,大多都是敬仰和崇拜的。”
“你也知道,如今,地球上已經沒有活著的【龍】了,華夏人崇拜龍,當然是因為長輩在他們小時候就這麽教他們的,長輩又是由長輩的長輩教的,推到最前,也就是龍族剛剛滅族的時候起,人類中肯定就有人這麽教自己的後輩了。”
“很顯然,這種觀念成為了主流,並且一直延續至今,你說,這是為什麽呢?”趙旭看著手中的龍魂。
“我……我不知道。”龍魂在仇恨的信仰崩塌之後,意志又開始動搖了。
“我也不知道啊。”趙旭笑了起來,“也許是對於滅絕龍族的愧疚,也許是為了紀念自洪荒起兩族共同經歷的風雨,也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但絕對不是仇恨,絕對不想遺忘。”
“……”龍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它覺得自己真的要被趙旭那張嘴打敗了,即使趙旭此刻沒有變得這麽龐大,即使這夢境依舊還是它的主場,它也服了。
被人用蠻力擊敗,雖死不服;被人用陰謀陷害,雖死不服;可它到現在被人擊碎了堅守和信念,誅的是心,不是身。
“所以啊,老龍啊,我現在捏死你易如反掌,可我如果真的捏死你,豈不是比不上我的祖先的胸懷,落了下乘?”趙旭語氣和善起來。
“你……你什麽意思?”龍魂問道。
“你,想要讓你的龍族,復活嗎?”趙旭輕聲道,“你想見到更多的龍族嗎?”
“什麽?”龍魂彈了起來:“這不可能,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龍魂了。”
“回答我,想,還是不想?”趙旭打斷了它。
“想啊!”龍魂激動道,這什麽情況?不殺我還要給我複族?這個人類到底是何方神聖?
“如果是真的,那我發誓,永遠不再滋擾人類,並且對你的再造之恩,永懷感激!”龍魂大喊道。
“好!”趙旭大聲道,然後用力握緊了手。
龍魂大吃一驚,以為趙旭出爾反爾,突然發現趙旭大手的食指上,那枚戒指發出了幽幽的光芒,在它被捏碎前,將它吸了進去!
趙旭張開手掌,慢慢變回了人類的大小,神秘地笑了一下。
“完美。”他這樣評價著自己剛才的表現。
如果有戾氣深重的網絡噴子在旁邊看到趙旭剛才的所作所為,肯定會哭爹喊娘地大罵趙旭“聖母婊”,雖然如果趙旭真的捏死了龍魂,噴子還是會換個姿勢噴趙旭“心狠毒辣”。
其實,趙旭並不是突然起了“聖母心”,那條龍魂雖然有可憐之處,但俗話說得好,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死在它手裡的人類不計其數。 趙旭既不會為了“人類視角的正義”和“種族仇恨”把那龍魂殺死,也沒有生出“超度惡靈”、“度化凶獸”的佛心,他之所以把龍魂丟進“山海圖”,全都是為了他自己未來的考量。
“山海圖”裡的“神人”和“神獸”多如牛毛,其中強大得逆天的也不少,未來,趙旭是想從中撈好處的,小娜這個外星來客在裡面,肯定會和本土勢力爭鬥,但趙旭還是嫌棄裡面的水不夠渾,水不渾,如何“撈魚”呢?
把龍魂丟進去,肯定能起到“化學催化劑”的作用,那家夥被自己化解了仇恨,加上最後它發的那個“感恩戴德”的誓言,以後趙旭在“山海圖”裡,又多了一個助力。
至於“山海圖”裡有沒有龍族……呵呵,不僅有,種類還很多——蛟龍、虺龍、虯龍、蟠螭、應龍等等等等,包它滿意。
趙旭自己還要再等二十幾天才能進去“山海圖”,但從剛才開始,他就感覺到那黑戒似乎對龍魂很感興趣,於是,他順水推舟,做了個“大人情”。
“好了,我的夢也該醒了。”趙旭有些留戀地看著周圍的“天地”,“唉,這要不是個夢就好了,在這夢裡我牛逼得堪比盤古又有屁用呢?只是個大夢罷了。”
他拍了拍臉,振作起精神,外面還有一條“真龍”等著他收拾呢!
………
山海圖世界, 某地。
大地乾涸,赤地千裡,乾裂的大地一望無際,幾乎看不到任何的綠意。
“咕嚕嚕。”
一處深坑裡,還剩幾寸深的死水冒起了泡兒,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大湖,這裡是湖底。
一隻小小的龍頭,大概只有拇指大,鑽出了水面。
“這裡是哪裡?”小小的紅龍打量著四周,一片荒涼,啥都沒有。
“咦?”小龍突然驚詫道:“這是……肉身?我居然又有肉身啦?真是神跡啊,那個人類果然沒有騙我……”
“還有……還有無數同族的氣息!”小龍激動得在死水裡翻騰,把水攪得更渾了:“我不會感覺錯的,那是龍族的味道!哈哈哈!人類,你哪兒?你果然信守承諾,我要感謝……”
接下來的話語卡在了小紅龍的嗓子裡,因為它抬頭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天穹之上,掛著十個太陽!
小龍龍覺得自己的龍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怪不得這麽熱,這麽乾旱,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一擺尾巴,在小龍頭頂三尺的地方,聚集起了一層薄薄的烏雲,為它遮擋日光,身體變小了,神通還在,只不過比起以前能招來海嘯,差太遠了。
它繼續打量著四周,想找個陰涼的地方躲起來,這裡快幹了,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山崗上,一個穿著奇怪獸袍的英偉男子,慵懶地彎著一張巨弓,隨便地朝著天上射了一箭。
一顆太陽掉了下來。
“人類,我後悔了,你還是捏死我吧。”小紅龍躲進了水裡,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