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現場做了筆錄,拷著小偷走了。
趙旭幫著李菁收拾好了書房,全程被她異樣的眼神盯的有些吃不消。
“領導,是不是我剛才太帥了,你仰慕我啊?”趙旭覺得大老爺們兒被一個女人看毛了,有些丟分子,於是開始了日常的口花花。
要是以前,趙旭也不可能人用這麽輕佻的語氣和這位女強人說話,調侃歸調侃,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可能是自己的奇遇給了自己莫名的底氣吧,在李菁面前,趙旭身心都放開了很多。
“臭美!哪有像你頭這麽大的帥哥?”李菁立馬還擊。
“我說領導,我這‘趙大頭’的外號就是你起的吧?我就納悶了,我腦袋很大嗎?這是正常尺寸好吧?”趙旭坐到了沙發上。
趙旭其實並不是頭大,而是臉大,雖然不至於是“大餅臉”,相反,他的臉廓是標準的瓜子臉,但是你把瓜子放大很多倍,就不覺得它秀氣了。
“是是是,你頭不大,那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每次公司年會部門拍集體照,你總是最顯眼的那個?天生搶鏡技能MAX啊。”李菁吐槽著。
這話可沒有誇張,趙旭從初中開始,學校拍的畢業照中,就屬他最顯眼,哪怕站在最後一排,也比第一排的師生的臉大,就好像給他一個人的臉上安了個放大鏡一樣。
所以他是所有同學和老師印象最深的人,每次同學聚會,不管誰組織的,都會喊他――大家懷念學生時代的時候,總會拿起畢業照看看,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和所有人畫風都不一樣的趙旭,大家想忘也忘不了。
“你懂什麽?我這叫上鏡!”趙旭在這一點上倒是沒有自知之明,還頗為得意:“還好我沒有去當演員做明星,要不然就沒別人什麽事兒了,管你是流量小生,還是影帝影后,誰能和我比鏡頭感?”
“是是是,電視鏡頭裡江山如畫,你的臉佔半壁江山。”李菁每一句吐槽都非常精準。
“好了不說我的臉了,你怎麽一點也不像剛遭賊的樣子啊?一點也不害怕,還這麽淡定地調侃我?”趙旭問道。
“這是個信號,說明咱們的對手已經忍不住了,以至於連這種肮髒的小手段都使出來了,居然花錢請小偷。”李菁說道,“根據那小偷交代的信息,幕後指使八九不離十,估計就是‘鴻升資本’了,你應該也猜到了吧?”
“再說了,你認為我該是什麽樣子?撲進你的懷裡,然後像小娘子一樣嚶嚶哭泣求安慰?”李菁檢查著被小偷亂丟的文件,沒發現有損毀的,舒了口氣。
“那倒不至於……算了,你這大將風度也不是今天才有的,要不然我怎麽老混不過你呢!”趙旭說道。
“別這麽說,沒有你一直以來的配合與扶助,我也坐不上這個經理的位子。”李菁笑著看了趙旭一眼。
“嘖……總覺得不對勁,你這八……你這家夥今天嘴巴這麽甜,不應該啊……”趙旭一拍大腿,“哈,是不是又要有什麽苦差事丟給我,先給甜棗好讓我閉嘴?”
“……你前女友說過,你的情商真的很低。”李菁抽出一份文件,看了幾眼,然後丟給了趙旭。
“能別提她了嗎?搞得你們好像是閨蜜似的,我說,這東西丟給我是幾個意思?”趙旭看了一下,是一份純英文的稿子。
“你英語比我好,幫我看一下有沒有語法或者單詞拚寫錯誤的,這文件明天下午要交董事會。”李菁說道。
“我就說嘛!無事獻殷勤,暴露了吧?你肯定是拉壯丁的。”趙旭“恍然大悟”道,“大姐,你看看今天幾點了,看在我剛才英雄救美的份上,讓我早點睡吧,明早再幫你看行不?”
“今日事今日畢,看完算你加班,3倍時薪。”李菁頭也不抬,“你總說自己混不過我,知道是什麽原因嗎?首先工作態度就不對。”
“又開始了……我看我看。”趙旭對這位女上司老幹部一般的言論有陰影,每個月績效考核之後,她總會安排一次“企業文化會議”。
趙旭坐在沙發上認真看稿子,沒發現李菁偷偷看著他的眼神中的柔光。
也許是平時自己繃得太緊了,也許是自己總是顯出女強人的樣子,讓人難以接近,總之她很清楚,趙旭對她應該是沒有男女感情那方面的意思的。
趙旭和她差不多時間進公司,兩人一直是競爭與合作的關系,快5年了,幾乎是每天朝夕相處之下,趙旭沒怎麽樣,她倒是對趙旭日久情深了,一開始她倒是沒察覺到自己的感情,直到趙旭的前女友和他分手並且出國,她才從自己的竊喜中了解到自己對他的感情。
她一直沒有表露過心意,趙旭分手以後也沒再談女朋友,她也不急,總是打算找機會向他展示自己女性的一面,無奈工作太忙,趙旭除了工作時間,也總避著她。
直到幾個小時之前,她給趙旭打電話,然後居然得知趙旭和一個叫“慕容娜娜”的小女生在一起,當時趙旭還嘲諷她是老女人來著,頓時就給她氣壞了――我等了你5年,你居然喊我老?我為誰消磨掉了青春?
那一刻,她似乎是第一次有了身為女人的多愁善感,她不去想人家趙旭又沒有讓她等,平時的女漢子思維沒有了,只剩下了不講道理的小女人小心思。
為了發泄,她氣得在公司辦公室裡把自己平時悉心照料的花草全剪了。
等她發泄完了,喪氣地走出經理辦公室,準備回家灌醉自己的時候,她居然看到趙旭來辦公室了,並沒有如她想象中的和那個娜娜小賤人共度春宵,頓時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然後,她壯起膽子,邀請趙旭和她一起回家,也說不清當時她自己是怎麽想的,也許是昏了頭,存了“生米煮成熟飯”的念頭,也許,是不想再等了,想要讓趙旭更了解自己。
結果,在路上趙旭就招了,說那個“娜娜”隻是個語音助手,他沒有找女朋友,李菁當時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端著不讓他看出來――她又慫了,既然趙旭沒有女朋友,那一切都不必那麽急切,她的矜持又回來了。
這一切的小心思,真可謂“女人心,海底針”,轉了這麽一個大彎子,趙旭本人卻一點也不知道,看來他前女友說得不錯,對於感情,他的確是遲鈍了些。
到了家裡,趙旭為了保護她,展現出了男子漢的一面,獨自面對歹徒,說實話,她很感動,之後居然直接就把人家打暈了,而且是在對方手裡有武器的情況下,這就更man了,她以前可不知道趙旭還是個“武林高手”。
可惜,這家夥乾完正事兒以後,總是吊兒郎當的,還嘴賤,為了欣賞他認真的樣子,這不,她又給他安排“工作任務”了,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總是帥的。
呆呆地看著他,李菁心中隻願這一刻能多停留一會兒才好。
“領導,領導……喂!”趙旭在李菁眼前晃了晃手,“傻笑什麽呢你?我檢查完了,隻有一個單詞的單複數用錯了,我給你圈出來了,其他都沒問題。”
李菁無語地接過了稿子,這家夥果然帥不過三秒,持久力真不怎地,“好了,你早點睡吧。”李菁乾巴巴地說道。
“謝謝您勒,那我睡哪兒啊?”趙旭問道。
“怎麽,你還想睡我屋嗎?”李菁回道。
“不是,我剛才看客房的床都是空的,也沒個鋪蓋,難道你好意思讓我睡沙發?”趙旭說道。
“諒你也沒那個膽子。”李菁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裡有一點失望,“客房的衣櫃裡有被子,這兩天剛洗曬過,你自己鋪吧。”
“好嘞,老佛爺金安,您日理萬機,我就不打擾了,先退下了。”趙旭笑嘻嘻地走了,臨走還要調侃人,其實他就是嘴賤,他的意思是想讓人家早點睡,女人熬夜會變老。
“快滾吧,小太監。”李菁作為趙旭一直以來的競爭對手,同樣也是牙尖嘴利,要不然也不會總壓他一頭,做他的上司。
這兩人就是天生的歡喜冤家,好好地說話,過一會兒就會不正經地鬥起嘴來。
…………
龍滄南平商業街,羅後酒吧。
這個點兒對普通人來說,應該已經和此刻的趙旭一樣,進入夢鄉了。可對於那些夜貓子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比如這家酒吧,黑人DJ激情地打碟,舞池裡的男那女女瘋狂地跳舞,比早晨的菜市場還要喧鬧100倍。
角落裡的鋼管舞娘賣力地展示著自己的曼妙舞姿,沙發上的客人喝酒喝彩,吹著口哨大肆地笑。
“六哥,怎麽樣?新來的,辣不辣?”黑色的真皮沙發上,一個穿著鼻環的年輕人在給一個30多歲的壯漢倒酒。
“妞是不錯,但我不是來看妞的,薛少,去把你爸喊來吧。”被稱為六哥的壯漢不是本地人,有著一股子冀中省口音。
“這家酒吧現在是我管,找我老子幹啥?”年輕人笑了起來,皺起來的鼻子把鼻環拱得一顫一顫的,“有什麽事兒您說,我老子能擺平的事兒,我也能。”
“小崽子口氣太大,不像是你老子的種。”六哥說道。
年輕人聞言臉色一變,“六哥,您講話不太講究啊!”
“小比崽子,你回去問問你老子。”六哥盯著年輕人,冷笑了一聲。
“問他什麽?”年輕人問道,話音剛落,就看到六哥閃電般地伸出手, 捏住了他的鼻環,用力一拉,把他的鼻翼拉出了一道豁口,鮮血直流:“問問你老子,他敢不敢這麽跟我講話,再問問他,‘六哥’是不是你能叫的!”
“瑪了個雞兒!都是死人嗎?給他開瓢兒!”年輕人捂著鼻子,朝著旁邊的小弟喊道。
那些雜毛殺馬特一個個拎起了酒瓶撲了過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老遠穿了過來,嘈雜的音樂聲都掩蓋不了。
“都給我住手!”
一個兩鬢斑白的瘦老頭快步走了過來,手裡提著一根檀木拐棍兒。
“爸,你看他給我打的!”年輕人走了過去,伸過臉,示意自己鼻子的傷口。
“啪!”老頭重重地一個巴掌扇在年輕人的臉上:“沒用的東西,招待人都不會!”
年輕人被打懵了,卻不敢頂嘴,隻能恨恨地站到一旁,盯著六哥,琢磨著怎麽找回場子。
“年輕人不懂事,六哥,我年紀大了腿腳不好,晚來了一會兒,你別見怪啊。”小老頭笑眯眯地坐到了六哥的對面。
“老家夥比兒子懂事。”六哥點點頭,“我不喜歡講廢話,我今天來,是來問你要一個人的。”
“請講。”小老頭說道。
“我有一個朋友,他3天前來你家酒吧喝酒,結果喝醉了,丟了東西。”六哥眯著眼睛,“我那朋友別的本事一般般,酒量特別好,輕易不會醉,據他講,是喝了兩杯當時你們這兒一個染著紫毛的調酒師的酒才醉的,所以,一,把那個紫毛交給我,二,調監控給我看,是哪個吃了熊膽的傻麅子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