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五鬼懸門》第44章 拍花驚魂
  白菜花打著帶老薩滿看病的旗號,給學校掛了電話,順便給包子請了假,又給包建國捎了話,解決了逃學的後顧之憂。

  白菜花每天裝作小道姑,給香客們引路、抽簽、貼膏藥治病。白廟香火鼎盛,但戶主白媛卻與黃仙苟且在一起,天天貓在地下養傷。狐仙又是坐不住的主兒,冒充個社會關系複雜的,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只剩下老先生羅修榮陪自己了。每天只要閑下來,白菜花就蹲在白廟的大牆上,手裡捏著把瓜子,邊磕邊望著鹿鼎山的方向。公路綿延進山裡,直到望不見的遠方。白菜花想,也許就在公路的盡頭,那就是包子他們忙活的地方,不遠,不遠;也許有一天公路盡頭會出現包子的身影。包子從到自己家來,快五年的時間裡,兩個人從沒分開過超過兩天。偶爾會鬧個小別扭,但一般不會有超過兩個小時的冷淡期。包子慢熱,白菜花直率,包子穩重,白菜花熱辣,兩個人一陰一陽,一快一慢,配合得相得益彰。白菜花與包子一樣,忍受不了分離。

  可自從去省城開始,包子卻幾乎消失了,這讓白菜花很不適應。她突然發現自己並不外向,她所有的話只能和包子說、所有的折騰都是表演給包子看的。如果包子不回來,她連演出的欲望都沒有了,可能就要患上報紙上說的抑鬱症。

  每天,白菜花在香客中穿行著,偷聽著每個香客的禱告,這是她的一個特殊愛好。有祈禱發財的,有祈禱對手破產的,有盼著老婆減肥成功的,有盼著老公死的,白菜花捂著嘴偷樂,這些居委會都管不了的這些事,看她白媛怎麽管。轉頭又心疼起白媛這些鬼仙來,身為最低等的修仙靈獸,他們不僅出身最低、修行時間最長,而且沒有編制,長期沉在基層街道和社區,乾著出馬仙、保家仙的瑣碎勾當,誰家的閑事都要管。

  對於羅老,白菜花是打怵的,這老頭一說話就停不下來,自己沉浸其中,卻從來不顧及聽眾的反應。白菜花一般聽不懂羅老講話,她除了愛聽有關新疆羊肉串烤饢和大碗奶茶的故事,其他都不上癮。與其聽羅老講東西周、南北朝和相對論,還不如自己出去溜達,扔下一句“老大爺你自己研究吧,我實在聽不下去了”說完跑了,只剩下表情尷尬的羅修榮。

  這天,她剛剛甩了羅修榮想要出廟透透氣,見著家住白家屯與自己同校的李小妹走進了大廟,見著白菜花就打趣地說“賽花道長,你沒去接包子?”

  “他回來了?”白菜花一骨碌從抽簽案子上蹦下來。

  “是的!”小李欠身說“包子在那邊車站下車了。”

  “那我得趕緊接他去!”白菜花不管不顧地要出門“哎,不行,昨兒買的雪花膏得抹點哦。李小妹,你給我拿著外套,我馬上出來。”說著扭頭往後堂跑。

  李小妹接過外套,又向前欠身,懂事地說“我等你,請抓點緊。”

  羅老聽得對話,起初以為包子二人回來了,剛要起身隨著這倆孩子而去,卻隱隱覺得不對頭。羅老雖然沒有神奇本領,也不是候補仙班,但這麽些年不務正業研究狐鬼仙神,也有了大量積累。他上下打量眼前這個李小妹,總是看著她不大對勁兒,但又總結不出來。躊躇之間,見滿臉擦得粉白的白菜花跑出來了,拉著李小妹向外走。

  羅老也來不及多想,弓腰駝背地在倆孩子身後跟著,可倆孩子走得奇快,穿過兩間房就不見了,羅老四下環顧,見早已走上了西邊的鄉道,

這和長途車站分明是兩個方向!羅老更覺得有詭異,於是緊緊跟隨,邊走邊觀察,發現兩個孩子並不是有說有笑,而是腦袋向前,胳膊不甩,大腿幾乎不動,只有小腿在小幅高頻率擺動,像極了日本穿和服的女子過馬路時的樣子。這種詭異的走路姿態,讓羅老想起了東北乃至全國都曾盛極一時的偷孩子技巧——拍花!  拍花是一種將心理暗示、巫術和藥理相結合的心理控制技巧。大體手段是,在一定的語言交流和心理滲透基礎上,用塗了迷幻藥的手在人頭頂拍一下,或者用裝了藥粉的包袱在人面前抖開,被害人就陷入了意識的模糊中,這種意識模糊是一種幻覺,被害人往往看到除了領路人身後是路外,兩邊都是滔滔大水,或者熊熊烈焰,或有猛獸身後追趕。自己沒辦法,只有跟定他走。也有更加猛烈的,能夠完全控制一個人的意識和言行,如同黃仙當年上老薩滿身體後的樣子,被害人往往變成了操控者的提線木偶。就現在的認知來看,這是一種催眠技術而已。奧地利著名心理學家弗洛伊德和其弟子榮格,形成了可操作性的理論和實踐,都可以對特定目標進行催眠治療。只可惜,發展於歐洲的精神分析技術多被用於救人,而早他們一千多年興盛於中華大地的同類技術,卻多被用於做拐賣婦女兒童的勾當。作者王修小的時候,父母最怕的就是拍花人,只要我一個人在外面玩兒,父母喊“進屋!拍花子來了!”嚇得我屁滾尿流跑回家裡,可見東北老百姓對拍花的恐懼和憎恨之深。

  羅老一路追趕,可兩個孩子跑得奇快。不一會兒,她倆竟然四足著地,像兩個狼孩一樣狂奔,而且動作極其舒展協調,這是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羅老像攆狼一樣跑了幾百米,任憑怎麽追趕也被甩得遠遠的,累得大口喘氣。眼看被甩出視線之外了,忽見田間一陣揚塵,一匹長尾白馬從林子裡飛奔而來,等跑近了發現,這哪裡是白馬,是一條美麗的四尾巨狐,正是胡媚珠。那狐狸開口說人話了“羅老,上我背上來。”羅老慌忙爬上白狐脊背,狐狸撒開四蹄向兩個孩子逃竄的方向奔去。眼見著兩個孩子狂奔的身影又出現在視線裡,可接下來的事情更加讓人不可思議。倆人跑著跑著,竟然騰空而起,像飛機起飛一般躍起十幾米高,貼著高大的防風林樹梢繼續跑動,這可不是拍電視吊威亞,是真的貼著樹梢在飛跑,白狐緊跟其後一路追趕。

  白狐低低地嘶吼一聲,竟然也騰空而起,竄到樹梢上。“白狐!”羅老俯下身子,趴在胡媚珠的耳朵邊喊“不要跟得太緊,她們雖然是被法術驅使,但消耗的是自己的內力呀。”羅老是個看問題的人,施法術的人不會給予被害人能量的,她們任何行為都是通過消耗自身的能量來完成。就好比讓一個普通人突然達到博爾特的速度奔跑,速度雖然拉上去了,卻很容易在心臟供血方面出問題。【關聯】在這裡奉勸那些有意圖吸食冰毒的人,千萬不要嘗試,那東西雖然能夠帶人進入一種虛幻境界,讓人所謂的蹦跳快樂永不停歇,但全部是靠透支自己身體的腎水完成的,而且透支量巨大無比。筆者寫過關於吸冰毒致死案例的報告,解剖發現,他們的髓腔收縮,甚至出現空洞。冰毒、海洛因、麻古、搖頭丸就是地獄的招魂幡。

  白狐冷靜了下來,一下子意識到窮追下去只能逼死兩個孩子,於是降下了速度。那始作俑者就在某處遙控著,想要抓住他,也沒有必要跟得太緊,還不如順著線索一路跑下去。果然,又是十裡地後,兩個孩子從樹梢上一躍而下,站立不動了。

  胡媚珠趴伏在還算濃密的樹杈之間,遠遠看見草叢中走出一人,這個人看不清臉面,只是用紅色大罩布裹著全身。他滿意地看了看兩個孩子,扭頭就走。兩個孩子也順從地跟在身後。胡媚珠馱著羅老下了樹,肚皮貼地,四爪彎曲爬行,悄悄地跟在身後,逐漸地接近三個人。胡媚珠認為時機到了,將羅老放下來後,一個箭步躥出,撲到了紅衣包裹的人,那人猝不及防被肥胖的胡媚珠壓翻在地,胡媚珠也不想審問這人販子,她當機立斷,一張口呲出三寸長的獠牙咬住了紅衣人的脖頸,上下顎交錯用力,只聽得哢吧一聲脊椎斷裂的脆響,接著向外撕扯,當場咬斷了對方的喉嚨。但問題是,一滴血也沒出!胡媚珠愣了,下面的人沒有溫度、沒有動作、沒有反抗,她撩開紅布才知道,這是一具行屍!不是活人!沒有了操縱者,白菜花和李小妹立即癱倒在地。羅老趕忙扶起來“趕緊抬回去!”

  這是什麽道行?用拘屍術操控行屍拍花,屍體再操縱中花的人誘騙他人,連續傳遞法力,這得多強大的功力啊。胡媚珠一向自稱膽大包天,今天也被嚇到了。

  在白廟,羅老一頓忙活,又是擦臉又是灌湯水,倆孩子這才醒來。李小妹回憶說,失憶前見到一個叔叔,問自己家情況,回答完以後就沒感覺了。

  白菜花則說,出門看見李小妹走路怪異,剛想嘲笑一下,發現自己也這樣走路,改也改不過來,然後一個男聲從腦子裡響起,快跑,兩邊全是大火,向前跑!自己還真就看見四周的農田裡燃燒起熊熊大火,於是沒命地飛奔。

  送走李小妹後,眾仙現身,大家評論不一,唯獨見老羅若有所思,大家都問“羅老教授,你的意見?”

  羅教授抬起頭,猜測地說“操控者可能是....日本人”

  “日本人?”大家無不凜然,當然也想到了那個脫控的美子。“剛才李小妹進來找白菜花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大對頭,這孩子倒是禮貌,但這些禮貌的微動作卻有著民族差異,比如她會向前欠身說話,雙手掌平放在大腿根部,禮貌關注別人的眼神,說話使用敬語等等,如果展示的是操控者的習慣的話,那麽背後的操控者應該是個東來的人。”

  “那行屍呢?”黃仙問胡媚珠。

  “留在那了呀!我把她倆馱回來就累得腰椎間盤突出了,你還讓我背屍體?對了,我得刷牙去,咬了屍體一口,晦氣!”胡媚珠發著牢騷。

  “我們還是去現場看一下,操縱行屍都是有痕跡的。”黃仙捋著胡子說。白菜花領著諸仙一路飛奔,又跑回了現場,遠遠望見田間有人群攢動,看來是被附近老百姓發現了。仙人們不便靠近人群,讓白菜花一個人跑過去查看。她穿過擁擠的人群腿縫,擠到了現場核心。行屍還在,身邊又拉上了警戒線,兩個警察在拍照,還有幾個便衣警察,在草叢中尋覓著什麽。劉大光滿臉是油,一腦袋頭皮屑,叼著煙不說話。一看就是熬夜了。

  法醫拿著筆記本走出現場,與劉大光對接消息“這之前就是個死人,一個月前得病死的,家屬親手埋的。”

  劉大光不耐煩地吐著煙霧“這我知道了,他是省城人兒,來鎮上才三年,乾我們片兒的街道協管,心臟病突發死的,當時我還花了五塊錢白包呢。你還是說點有技術含量的。”

  法醫說“不是拖拽來的,不是車運來的,也不是被人抬來扛來的,頸部還被野獸啃食過。”

  劉大光問“你確定?咬痕和昨天死亡那個女孩是一種咬痕麽?”

  法醫搖頭“完全不是。昨天像是節肢動物叮咬的,今天的可是猛獸撕咬的,現場還留下了幾根白色的毛。是哺乳動物。”

  “足跡呢?確定沒有抬、拽、拖、扛?”

  法醫說“確定,現場土質松軟,足跡清晰。如果有人抬或者扛,那麽足跡的壓力就會很大,足跡深度也會相應增加,腳掌扭轉的力道和角度都會有變化,但這些細節顯然沒有。足跡總共有四種,一個是成人的,兩個是兒童的,還有一個野獸的。野獸可能是狐、豹子或者狼,體重很大,大約百十斤的重量。兒童的足跡還在查,可能也就是附近玩耍的孩子吧。主要是這個成人的...“

  劉大光見法醫有猶豫,忙催問“成人的腳印怎麽了?”

  法醫說“成人的腳印就是屍體自己的,我對比了鞋底的土樣,一致。而且,這腳印是走動形成的,不是按壓進去的,你看,每個腳印的腳尖部分都有挑土,抬腿時都有拖尾,這是活著走出來的。”

  劉大光歎口氣“這是要我的命啊。這幾天稀奇古怪的案子怎麽這麽多!通知治安的同志,在附近山林搜尋大型猛獸,能麻就麻,麻不了就擊斃。”

  黃仙悄悄地給白菜花吹風“別傻聽著了,趕緊去瞧瞧屍體上有沒有異樣。”

  屍體查驗結束了,民警們收了工,三三兩兩站在警戒線外面聊天,等待殯葬車過來拉屍體。趁著這個功夫,白菜花溜進中心現場,在屍體上翻找起來,白菜花不是法醫,也不懂得檢驗流程,只是在枉自翻找,自然什麽也沒有發現。黃仙悄悄地說“摸摸頭頂或者腳底板”,白菜花在屍體頭頂摸索起來,在正頂的百會穴,摸到了類似針灸針粗細的端頭,便向外使勁兒一抽,一根半尺長的銀針被拽了出來。白菜花見還沒警察搭理自己,飛快地用手絹包住銀針,揣進小書包。也就在這時,那屍體騰得一下坐了起來, 雙手一拍地面,縱身躍起。白菜花嚇得媽呀一聲,引得所有人回頭看她!

  警察這回看清楚了,屍體復活!他們也慌了,本能地捂著褲腰就要掏槍。卻只見那屍體又搖搖晃晃倒了下去,趴臥不動了。

  劉大光衝回來“白菜!你怎麽在這兒?”

  “見這好玩,我就來看看。”

  “剛才怎麽回事兒?”劉大光分明見屍體跳起來了。

  “沒怎麽回事兒,我剛跑過來,他就害怕了,想跑唄。”白菜花撒謊都不像。

  法醫問劉大光“這孩子誰呀?”

  劉大光說“解放前大房鎮有個一夜讀懂萬卷書的老薩滿你聽說過沒?她孫女,白賽花。”

  “哦,那老太太呀!小丫頭,你這是施了什麽法術呀?要不要叔叔告訴你怎回事兒?”法醫明顯是在調侃,其實法醫也不能完全懂剛才突發的狀況,只能暫時拿出一個解釋,說“別害怕,剛才可能溫度變化等原因,屍體縮筋了,導致屍體出現抽搐。”

  白菜花說“對不起啊叔叔們,我就是好奇,看你們也快收攤了,我就跑來了。“

  劉大光假裝生氣的說“我要是再看到你逃學,就把你提溜到居委會去,聽見沒?”

  白菜花趕忙跑了。劉大光說“這倆孩子,神叨叨的,哪次有事都有他們”說完了一愣,又嚼吧一遍自己說過的話,看著白菜花遠去的背影“不年不節的,也沒有廟會,她跑到白廟附近幹什麽來了?離著大房鎮二十多裡地呢。”

  “唉!大光!你看,其中一個腳印就是這白丫頭的!”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