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長歌這麽說,林言琛稍微冷靜了些,心中暗怪自己太衝動了。
“我去見他。”
長歌既然說了不會和希延回南疆,便一定不會同他回去,既然如此,希延說什麽,他都是無所謂的。林言琛在乎的,只是長歌的態度罷了。
書房門被打開,長歌走了出來,示意希延進去,二人交換了眼色後,希延對她道:“放心。”
放心吧長歌,日後你和林言琛不會再有任何誤會,我這個過客,和你也算徹底散場了。
書房內,林言琛又變回了那個處變不驚,玉樹臨風的青年丞相。他還算客氣的請希延坐下道:“世子找我,所為何事?”
“長歌的事。”
林言琛沒答話,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就見希延笑道:“我要帶她回南疆。”
林言琛聞言,面色沒有絲毫波動:“說完了?”
“是……是啊。”希延沒想到林言琛會是這種反應,有些不解道:“丞相大人這是,不介意我將她帶走麽?”
林言琛唇角突然揚起一抹冷笑道:“要麽你自己回南疆去,要麽,把命留下!”
“大人未免太狂妄了些,怎麽說我也是南疆世子,殺了我,後果你擔的起麽?”
林言琛聞言,面上流露出絲絲冷意道:“世子可以試試。”
林言琛此刻,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希延完全相信,他若是執意要帶走長歌,林言琛會殺了他!
希延道:“你就不怕我將長歌的身份捅出來,光明正大的帶她走?到時候大人又該如何?”
林言琛幾乎是沒思考:“世子若是敢,我一定會用我後半生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毀了你們南疆!!”
希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就為了個女人?你莫不是瘋了?值得麽?”
“值!”
林言琛回答的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他這一生中,珍惜的人和事本就不多,無論是哪一個,都值得他不留余力的為之努力付出,長歌尤其值得!
希延:“……”
他被林言琛重重噎了下,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他原本想給林言琛填些堵,如若不然,讓他就這麽將長歌讓給林言琛,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
想不到林言琛一反往日清冷之態,態度居然這麽狂妄。偏偏他還不是說大話,他就是有狂的資本。
希延歎了口氣道:“搶我是搶不過你,可是這可不是我將長歌讓給你的原因。”
林言琛:“她本就是我的,不需要世子讓。”
希延:“……”
明知道林言琛說的是實話,可希延心裡還是微不可查的刺痛了下。
想起答應長歌的,希延強忍著心中的不爽,對林言琛道:“她若是喜歡我,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會將她帶回去!可惜她從頭到尾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我就是拚了命,又有什麽用呢?”說罷,自嘲的笑了下。
林言琛聞言,平靜的神色這才略有波動,問希延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久聞大人聰明,莫非我這話大人聽不懂?還是說,我說的還不夠直白?”
林言琛懶得同他廢話,直言道:“你說長歌心中只有我一個,是什麽意思?那若真如你所說,她當初為何會同你在一起?”
希延聞言,沒好氣道:“那時候長歌被困在宮裡,我妹妹一心要嫁給你,皇帝下了聖旨,你非要抗旨。你們那皇帝和那個榮貴妃,現在好像是昭儀的那個女人,知道你抗旨是因為長歌,便私下裡逼迫長歌離開你。”
林言琛:“……”
希延歎了口氣,繼續道:“我猜,他們想直接除掉長歌,可是那種關頭,又不好惹怒你殺了長歌,便想了個餿主意,讓長歌和其他男子通.奸。可是長歌心裡就你一個,怎麽肯能和其他男人,一開始她是百般拒絕的……”
林言琛面色有些不好:“那她怎麽……”
“怎麽同意了,“還和我在一起了是麽?”希延打斷了林言琛道:“丞相大人,沒記錯的話,那一陣子你府中是不是進了刺客,你身受重傷。”
林言琛:“……”
希延話音剛落,林言琛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了,“是宮裡動的手腳?用來威脅她了是不是?”
希延被他氣笑了:“丞相大人,你別說你從沒想過這些?你不覺得遇刺的時間太巧合了麽?怎麽就那麽巧,你剛遇刺完沒多久,長歌就和我在一起了?虧你們二人感情深厚,你卻根本不完全信任她。”
林言琛默然,那陣子發生了太多事,尤其是長歌和希延在一起了,他根本沒心思細想遇刺的事。
事後長歌嫁到了南疆去,他更是刻意回避那一段回憶,如今經希延提醒,林言琛才發現自己有多蠢。
那麽明顯的巧合,他居然因為刻意回避,硬生生沒發現。
林言琛開口,才發現自己語氣有些不穩,他道:“當初他們,是怎麽威脅她的?”
“還能怎麽威脅?自然是用你的性命威脅了,聽說你遇刺,長歌怕是嚇的魂兒都沒了,怎麽可能不乖乖聽他們的?不過她又不願意真的和其他男子發生什麽,便找到了稍微有一點交情的我,讓我陪她演了一出捉.奸的戲碼。”
怕林言琛不信,希延道:“我以我們南疆的神明來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和長歌之間是清白的,至於後來長歌有了身孕,這可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也知道,兩個孩子都是你的,丞相大人,你不必懷疑我騙你,我在怎麽說也是個男人,若我和長歌之間有什麽,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如今和你生活在一起的!”
林言琛不答話,目光直直的盯著一處,似乎在拚命消化著希延告訴他的這些事。
希延還在不依不饒的繼續說著:“丞相大人,你以為她背叛了你,以為她是旁人口中說的那種那女子。有時候我還真挺替長歌不值的,她為了你不顧全京城,甚至更多的罵名,為了你懷著孩子和我跋山涉水到了南疆,若非你對她還算癡情,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她在回到你身邊!”
林言琛第一次聽除了蘭姨長歌之外的人這般數落他,不過他並未開口反駁什麽,只是安靜的聽著,他此刻隻覺得,希延說他什麽都是輕的,最好打他一頓,往死裡打。
不然他真的不知如何消化掉這些消息,他一直以來都以為,長歌背叛了他,如今他能再次接受她,並且準備好好待她,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現在想想真是好笑,他真是……蠢的不能再蠢了。
林言琛抬起手,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一旁的希延見狀,也不在多言。
他之所以說這許多,無非是希望林言琛對長歌愧疚深一些,將來就可以對她更好一些。
其實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換做是他,肯定做的還不如林言琛,他未必會全然信任長歌,而且,如果是他,知道真相前,他是一定不會原諒長歌的。
林言琛的心氣兒絕對比她高,他能接受一個背叛了他的女子,哪怕不是真背叛,可是在他不知道的前提下,能做到這一步,希延已經很佩服他這一片癡心了。
見林言琛神色不好,希延道:“真相我都告訴你了,日後好好待她吧,我也該走了,不用送了。”
希延出了書房後,長歌上前道:“怎麽樣,他信你說的麽?”
“自然信了。他日後應該不會再懷疑你什麽了。”
長歌由衷的感謝他道:“謝謝你了,希延。真的,謝謝你!”
“都說了不必同我客氣,丞相大人現在有些接受不了,你去陪著他吧。”
長歌也不繼續墨跡,立刻進了書房。希延看著長歌的背影,心中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麽,總覺得空落落的。
不願細想,希延轉身,快速離開了相府。
長歌進入書房,見林言琛垂頭坐著,似乎不敢看自己一般,心頭一軟,上前握住他的手道:“都過去了。”
林言琛看了長歌一眼,也未多言,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如長歌所言,都過去了,他說什麽都無濟於事,只有日後好好彌補長歌。
林言琛道:“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信你,休想在騙我了!”
“是。”
“以後有什麽你我夫妻一起擔著。”
長歌笑:“好。”
最後,林言琛珍兒視之的在長歌發間落下一吻道:“我會待你好的。”
“具體怎麽個好法?”
“這……自然是盡我所有給你最好的。”林言琛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問,太肉麻的話他也不會說, 明明心底滿腔愛意,說出來的話卻顯得有幾分笨拙俗氣了。
長歌忍不住笑道:“你這也太沒誠意了些。”
“那娘子想怎麽樣?”
長歌使壞道:“我要你日後聽我的話,就像旁人家小媳婦兒聽相公話一樣,最好在遵守個三從四德什麽的。”
林言琛:“……這個不行。”
“什麽?!!”長歌一聽不樂意了:“你方才還說對我好,這麽點要求你都不答應?!!”
“隨你怎麽說,這個絕對不行!”
他一個大男人,遵守什麽三從四德……
“你明明說好了的!你不聽話我和希延回南疆了啊!!”
看著面前開始蠻不講理的長歌,林言琛隻好無奈的妥協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把媳婦兒留在身邊,三從四德什麽的……唉,遵守就遵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