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快一小時,終於抵達最近的公路。
好在現在寧夜的身體,體力和耐力已經到達近乎超人的境界,別說背著東方青月走一個小時了,就算走一整天都不是問題。
“青月長老,你的身體還好麽?”
“無礙。”
趴在後背的東方青月,話語頓了頓,然後接著道:“以後……孫白你還是喚我的名字吧,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長老相稱實在太生分。”
“也行,那我以後就叫你東方姑娘好了。”
寧夜之所以選擇如此稱呼,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她的全名實在有些那啥,叫起來總有種中二羞恥之感,還是“東方姑娘”比較順口。
至於之前的尷尬療傷事件,兩人自結束後,都很有默契得選擇了閉口不言,選擇性遺忘,就像是什麽都未發生一樣。
但這種事,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想肯定會想的。
好在寧夜已是心有所屬,並且還是個有良知有道德有法律觀的三有青年,懂得抵製誘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換做一些定力不高的人,面對荒郊野外無力反抗的美少女,可能就忍不住犯罪了。
雖然沒有故意去佔便宜,但有些接觸還是不可避免的,若要問寧夜最大的感受,一是白,而是滑。
白是視覺,滑是觸覺。
此時此刻,他也終於明白,所謂的膚若凝脂,到底是何種意思。
盡管東方青月表現得很是鎮定,仿若不在意這些肢體接觸,但是身體卻是騙不了人的,那輕微顫抖的嬌軀,還有面頰上那兩抹淡淡的怯紅,都顯露出她內心的真實情緒。
兩人站在公路邊,等待著路過的順風車。
這條城郊公路,本來路過的車輛就少,足足等待了十多分鍾,兩人都未曾上車。
其實也曾有幾輛私家車路過的,不過看到招手的寧夜都沒有停下,疾馳而去。
寧夜不怪這些車主,也很能理解他們的做法,畢竟現在的社會上,各種各樣的奇葩之事層出不窮,像是扶跌倒的老奶奶結果被訛詐啊,又比如前段時間,一名女生好心送行動不便的大媽回家,結果被囚禁虐待而死……
也難怪現在的社會人心不古,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誰知道你好心做好事,會遇上什麽樣的奇葩呢。
也許是寧夜的理解萬歲感動了上蒼,一輛貨車徐徐停在了兩人面前。
“你們這對小情侶,攔車有什麽事情麽?”
司機是一位中年大叔,也難怪他會誤會,因為此時背著東方青月的寧夜,一看就像是那種陷入熱戀的小情侶。
顧不上去解釋情侶的事情了,寧夜連忙走上前去:“這位大叔,不知道能不能麻煩您載我們進城去,我們可以付車費的!”
老司機爽朗笑著道:“不用付錢啦,我老王免費載你們一程就是,就是我這車有些顛簸,你們不嫌棄就行。”
寧夜喜笑顏開:“那真是多謝了,這世上果真還是好心人多啊!”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對小情侶,沒事跑到這荒郊野外幹嘛,而且你女朋友還穿得這麽奇怪……額,這些紅色的,是血?”
老王將目光移向寧夜背上的東方青月,尤其是見到她那一身古衫,還有衣衫上沾染的鮮紅血跡,不由吃了一驚。
之前多次使用燃血之術,現在的她體內沒有一絲靈力,根本無法維持不被常人看見的術法,因此暴露於人前。
急中生智的寧夜,
連忙故作輕松地笑著道: “當然不是血了,實不相瞞,我和我這位……額,女朋友,其實是學校cos社團的成員,這次來這裡便是為了拍照片的,這些只是為了照片效果,在網上買的人工血漿而已。”
這倒不是故意要佔口頭便宜,只是不這麽順著說,又要解釋個半天,也挺麻煩的。現在的他,隻想要回家好好癱著,思考思考人生。
“哦,原來是啊!”
老王也相信了這番說辭,似乎對這方面頗有了解:“我家那上初中的兒子,也有這興趣愛好呢,家裡衣櫃裡一堆奇奇怪怪的衣服。就是這些衣服,實在太像是女孩子穿的了,看上去總讓人感覺怪怪的。”
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女裝大佬,真是後生可畏啊!
看破不說破,寧夜跟著附和了幾句,這個話題也就結束了。
“你們上車吧,我這二十年駕齡的老司機,馬上發車!”老王拍了拍副駕駛位置,示意兩人上來。
可這副駕駛位置,就只有一個座位,兩人根本並排坐不下,男下女上倒是可以,就是這樣實在太汙了,寧夜實在不想再佔便宜了。況且,要是坐在車內,被老王司機看出東方青月的異樣,那就更加不好了。
“不用了,我們兩人就坐在貨車後面好了,這樣反而舒服,有種敞篷跑車的感覺呢。”他笑著婉拒道。
於是,伴隨著貨車行駛,寧夜和東方青月兩人,坐在陽光普照的露天后座,朝江城而去。
“東方姑娘,車開到城內還有一段時間,這外面風還是有些大的,你現在受了傷,還是先將就著披上我的外套吧。 ”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遞給對方。
東方青月也沒有推辭,將這件尚帶余溫的外套,披在了肩頭。
……
……
“這次真是多謝王叔你了,非常感謝!”
在揮手朝老司機道謝之後,已經到達目的地的兩人,便下了車。
已是暮色西沉的黃昏,絢爛晚霞燒紅了遠方的一整片天空。
雖然肩上披著寧夜的外套作為遮掩,但是東方青月的染血古衫,還是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最後實在沒辦法,寧夜隻得帶著她先找了個無人的街心公園,坐在長椅上等待道盟來人,來接東方青月。
至於道盟來人,為何能夠精確定位她的位置,她沒說,寧夜也沒問。不過想來,應該是道盟中某種特殊的聯絡方式吧。
按理來說,都已經平安將東方青月送到了城內,他完全可以功成身退溜之大吉了,反正從此過後,兩人便再無交集。但是他最後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將她一人留在這裡,要是遇到色狼或者意外什麽的,那就不好了。
殘夕一點點被黑夜吞噬,道路兩旁的街燈漸次亮起,面前的整座江城燈火闌珊。
並坐在長椅上的兩人,在晚風的吹拂下都沉默無言,望著眼前的絢爛夜景。
寧夜沉默,是因為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麽,同時也在擔憂著,又對家中女兒失約的自己,回去後該怎麽解釋。
而東方青月沉默,則是為眼前的景色很美,宛若一片倒垂的星海,是久居劍峰隻知習劍的她,從未見過的世外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