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卡拉天域之城東北四十六公裡的某處森林區域,大量的汽車停在了這裡,數百名子端著突擊步槍的武裝人員封鎖了這裡,在叢林的中央,一塊長寬五六百米綠色平地出現在這裡,這塊平地和周圍的林立的樹林格格不入。
實際上這塊平地是一塊山峰的根部,高於平地的部分都被消切了,剩下的這塊平地也不是完全的平地,最中央的部位比邊緣高三米,這是一個弧度面。也正是這樣上面沒有積土,所以也沒有雜草和灌木,只有一層厚厚的苔蘚覆蓋在這裡。
當一位一位位穿著白色的鬥笠長袍能術師到達這裡後,則開始了對苔蘚的情理,當苔蘚被吸塵器一樣的能術器具吸取乾淨後,露出巨石上的一條條線條,這些線條是不同顏色的琉璃質材料構成的,就像整個巨石表面融化成琉璃質,然後用另一種熔融的琉璃質滲入表面,最終形成的花紋。
而現在能術師們用激光筆一樣的精細能術器具,在這個巨大的紋路基礎上進行了輔助的刻畫。
整個巨石的紋路是上古遺留下來的魔法陣,魔法陣上的線條粗獷但是如此龐大的魔法陣型是絕對對稱的,幾百米的范圍內,左右誤差在微米級別。這是什麽概念呢,二十一世紀潛入萬米海洋的潛水艇上的大型結構,以及超級運載火箭五米長金屬結構件,誤差也要做到微米級別。
這個幾百米范圍內魔法陣在這個精度對稱性是現代工業都難以達到的。當然上古時期的魔法師們做這個,完全是利用魔法性質來做到這種程度的,就像人們利用熔融的錫鉛金屬構成水平面容融化的玻璃液體浮在表面凝結,製作平板玻璃一樣。(平板玻璃的平面不是雕刻出來的,而是在融化的錫鉛金屬上漂浮成一層凝結出來的。)
當時奧數盛行的條件,這是現代的能術師無法達到,而現在能術師在這個結構上進行了如同集成電路板一樣的精細加工,也是上古魔法師們無法完成的工作量。
一個個能術機器人在龐大的魔法正上勾勒著一層層能術線條就像為大動脈勾勒無數毛細血管一樣。隨著魔法陣外一個個高壓電線接入,通過能術結構轉為魔法陣適用的能量,整個魔法正啟動了。
在人群中臉上略帶畏懼的神軀看了看周圍,然後將目光投入一個人影,帶著鬥篷的白露抬頭看了看神軀,輕輕地點了點頭,神軀臉上的緊張被祛除了很多,攥了攥拳頭,走進了這個巨大魔法陣的中央。
隨著黑弓組織的六位最高負責人站位魔法陣的六個主要位置,魔法正上跳躍著一條條奇異的光芒,在一句句聖歌的咒語下,整個魔法陣對身軀所在的中央位置的製造了高能的磁場。
神降儀式開始了。一本封面上有著華麗金色紙條綠玉葉子的魔法書作為召喚的媒介。在魔法陣中碎裂成了無數張紙張,隨後在中央粉碎。該儀式的名字叫做“對黑暗的復仇。”
龐大的儀式正在進行,神軀的面部表情變幻莫測,在十五分鍾後,他睜開了眼睛,那一雙眼睛中跳躍詭異的藍色火焰。這雙 眼睛裡帶著對世間一切的漠視。
最終這雙眼睛環視了所有人,將目光定格在了東北角落,一個帶著鬥篷的女子身上。這位女子自然是白露,白露在此時亦抬起了頭,以批判的眼神與這雙眼睛對視。
這雙藍色眸突然失去了高高在上,
這雙冷漠中出現了慌張,猶豫,以及不知所措。很顯然對剛剛自己莫名其妙的冷漠很是畏懼。神戰中最凶險的神格較量開始了。 就在這場神降的過程中,這個位面降臨的神格審視了神軀在這個世界的記憶,對記憶重新施加了情緒。
神軀的情緒變化只是神格的影響,一開始人格默認神格對記憶附加的情緒,就像正常默認自己被挑起的憤怒,默認自己在看到悲情劇時湧上的想哭的感覺,
然而就在剛剛,神格試圖對神軀中有關白露的記憶施加影響的時候,這種影響讓神軀固有的人格感覺到莫名其妙。所以神軀在神降時一一開始表現的高高在上的眼神,隨後看到白露內心對自己的變化出現了畏懼和彷徨。
按道理來說當神軀人格表現了和神格在神界思維不同步不一樣的情緒後。神降就會終止。因為當人的腦海裡出現了兩種不一樣的情緒後,都極容易出現人格分裂。暴躁的情緒和膽怯的情緒是難以並存的。(盧安的不同情緒態在成簇狀態就是這種情況,直到多聯合時期後,不同情緒態有了共有的自豪點,共有的羞恥點後,才停止了自我分裂。)
神降儀式中最忌諱的就是神降者和神界的神明不同心。然而現在奇葩的事情發生了。
對視僅僅持續了零點一秒,這個對視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零點一秒後白露低下了頭心裡說道:“在向我挑釁嗎?那麽如你所願。”
不可侵犯是一個神技能,當神運用的時候就是一個神的技能,只要對抗出現無論對抗這在何方都能順著物理機制進行反饋,當白露感覺到 神軀對自己投下來漠視和厭惡。白露的不可侵犯發動了。不可侵犯的觸發條件——當意識認為自己受到對方的影響,將在對方能感覺到的地方將影響施加出來。
此時在距此十幾個天文單位的一顆彗星上,彗星彗核內出現了一抹能量 波動。而被巨月星生靈們所稱頌的神國裡。這位神紛紛感應到,一股龐大的意志降臨在了神的世界裡。
在同一信息層面的諸神們頗為驚訝,因為這個世界的神職早在 幾十萬年前就已經分配完畢了。神靈們沒有遺留任何一種信仰之力的可能。然而這股強大的意志很明顯是一種極強的神格。
數個呼吸後,該意志完整降臨,以堂堂皇皇的姿態,宣示了自己的神職,所畢生堅持的理念。整個神界一片寂靜。因為這種神職諸神們聞所未聞過。
旭起星位面,曾響徹整個歷史的戰鬥口號,在這個世界的眾神面前宣告:“不求永恆不朽,但願璀璨能夠傳承,智慧之火代代旺盛,慧眼送於世人。”
白露的意志結構在這個神的世界迅速投射了思維,作為一個末代神戰的神靈,白露和舊神勢不兩立是天生的。看到這個世界有旭起星理念一致的舊神,對白露來說打神戰,掃除這些牛鬼蛇神,滌蕩愚昧,幾乎是自我神職賦予自己的義務。
但是白露只能借助不可侵犯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誰給白露造成了影響,白露只能找誰神戰。只要本位面神慫一波,白露就無法站在這些神面前。
換而言之白露對這個神界所有的神猶如嘲諷一樣的自我理念宣告,就是希望多幾個神明來和自己碰撞,這樣自己就能在這個神界多停留一會了。
但是最終白露沒找到其他神靈,其他神靈處於這樣那樣的考慮,並沒有第一時間和白露接觸。而是站在角落中窺視這個自稱教育神職的神靈接下來的動作。
所以接下來的情況就是人間的神降繼續進行了。
神軀內的人格在惶恐,畏懼,以及猶豫中,渡過了整個神降儀式。但是出奇的神軀發現自己心裡膽怯忐忑,卻並沒有使神降中斷。按道理神降者不能和神靈保持一致是會讓神降終止的。
人間的人們從未想到,他們敬畏的神界,現在此時正在同步進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碾壓。雖然神界的復仇之神,能從世人的對黑暗的復仇之心,收取信息力量,來彌補神界神戰的信息損失。
但是歪理邪說就是歪理邪說,這種理念之戰白露在旭起星的海洋海藻信息載體中打過數百次。猶如扒皮一樣將黑暗的復仇神格批斑駁不堪,幾乎大片大片格式化一樣清除神界中該神靈的一切記憶,思維想法,以及一切理念。就算該神明不斷接受人間懷揣復仇之心的思想理念。但是白露在神界的信息結構當即構建幾個殺毒軟件一樣的結構體,直接隔絕該神靈獲取的相關信息,(徹底隔絕了信仰之力。)
彗星的慧核上,冰結構晶體的磁場正在快速變化。
當神貫徹了數十萬年的理念被推翻,這就是這位神黃昏的時候。在黃昏時期的神祇再也難以保持高傲,恐慌畏懼,害怕被世人遺忘,害怕被歷史抹除,在過往被壓抑的凡人負面情緒,猶如菌絲一樣蔓延。
當神的時代被終結後,世人不在銘記神明,開啟新時代的末代神明也會隨著他們斬殺的舊神一樣步入黃昏。消逝一切希望,定格在歷史的最後時刻。
當復仇之神以為自己快完蛋了的時候,那位咄咄逼人的神明停止了入侵逐漸消逝在了神界。大量的神格宣告在神界經久不衰的回蕩著。復仇之神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他明白他苟延殘喘了下來。
白露退下出神界的原因很簡單,當復仇之神在神界的反抗力越來越弱,不可侵犯的效果結束了。
而人間的神將意識進入了尾聲,神軀中被注入了大量的知識,神格在驚慌失措下,大量的構建凡軀體內的魔力結構,大量的能術力量,猶如自然生長發芽一樣在神格的支配下,在身軀上精確的發芽生長,能術結構在神軀上蔓延速度就像墨水在宣紙上的擴張一樣迅速,神格之所以這麽做是害怕,害怕在自我在神界被徹底泯滅。 試圖在凡界的神軀上構建軀體。
畢竟在剛剛的神戰中,神界的復仇之神,以為自己快要神形俱滅了。當然神格只在凡軀中構建了力量,並無法利用凡軀內的現有記憶信息和凡軀的人格解釋為什麽要這麽做。神格是非常想要凡軀內的思維對白露產生懷疑的,但是凡軀內的思維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懷疑,對白露莫名其妙的產生仇恨,結果是讓神軀內的人格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神降儀式裡面發瘋了,不正常了。
當第一次神降儀式結束後,身軀(人格)感應了一下自己新獲得的力量立刻興奮起來,將神降時腦海中的冒出來的憂鬱畏懼膽怯感覺忘得一乾二淨,在看到白露的時候甚至還興奮點了點頭,就像考滿分孩子朝著父母炫耀一樣。
天見可憐,神界和人界的信息隔絕造成了這種史無前例的奇葩現象。神界的神格明明知道人界自己的凡軀身邊的那個人是一個能碾的自己快玩完的存在。但是只能看著自己的凡軀表現的非常 “無知”屁顛屁顛的在白露面前宣泄喜悅的感情。
這在上古時代是不可能的,上古時代,不僅有神降者能感應到神的旨意,還有眾多虔誠的信仰者,在祈禱中獲得福音。要是上古白露這麽乾的話,等到教堂祈禱儀式中,中毒牧師會在對神祈禱中一致感應到神的旨意。
不過現在是物欲橫流的時代,找到一群能夠虔誠祈禱的人就和在21世紀興高采烈要求老師多布置作業的學生一樣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