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凱這一下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一般醫師診病,都講究個望聞問切,詳細了解了患者病況之後,才能得出一個結論,而眼前的這位少年,根本就沒有問過他任何事,張口就來,而且是準確無誤。
要知道這赤陽訣,乃是他們鄭家的不傳之秘,除了家族中的嫡系子弟,外人根本就無從知曉,葉楓不但知曉,而且能說出赤陽訣的優劣來,讓鄭凱絲毫不再懷疑葉楓的眼力。
鄭家研習這赤陽功,已經有好幾代數百年的時間了,雖然這功法比起普通的功法來,要強上不少,但和頂尖的功法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子的,正如葉楓所說的,鄭家幾代人練習赤陽功,最高的水平也就是達到六階左右,鄭凱算是極有天賦了,終其一生,也隻練到了六階巔峰,想再進一步,試比登天。
鄭凱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先生可有解決良策?”
葉楓曬然一笑,道:“小事一樁,煩請鄭老伯取筆墨來。”
鄭凱立刻吩咐下人取過文房四寶,葉楓拿起毛筆,刷刷地在紙上寫了一副藥方,反正是系統給出的方子,葉楓隻管照抄便是。
鄭凱視之,都說久病成醫,鄭凱雖不通醫術,但藥方卻也是看得懂的,有幾味藥材倒是比較貴重,但以鄭家的條件,再貴重的藥材那也不在話下,只是鄭凱覺得疑惑,這每味藥的分量是不是太重了。
別人一副藥都是以幾錢幾錢來計量的,葉楓開出來的藥方,都是以斤計的,少則一斤半斤,多則三斤五斤,真要按這個量下藥,別說治病,毒也毒死了。
“這一副藥……恐怕普通的藥鍋盛不下吧?”鄭凱婉轉地道。
葉楓輕嗯了一聲,道:“用大鼎來熬,十桶水熬到五桶水即可。”
“五桶水?”鄭凱有些懵圈了,“這怎麽能喝得下?”
葉楓笑道:“鄭老伯會錯意了,這藥可不是內服的,是讓你來泡浴的。每夜子時時分,將藥液倒入浴桶之中,全身浸入藥液運功一個時辰即可,一月之內,必有效果。”
鄭凱恍然大悟,敢情是自己理解錯了,人家是熬藥來泡澡的,所以才會用這麽大的量,真要去喝,這五桶藥,一個月也喝不完呀。
葉楓接著道:“鄭老伯受損的是足少陽膽經,人腦之中的九神,心有心神,肺有肺神,主管人體髒器諸神的神就是無英神,無英居於膽。子時膽經運行,在子時練功是在命時練功,是守命,此時藥液滲入經脈,便有修複經脈之功效。”
葉楓把另一張寫好的紙交給鄭凱,道:“這是我修改後的赤陽訣,老伯可以據此來運功,必定可以修複受損經脈,若有機緣,或許能突破那層桎梏。”
鄭凱乃六階巔峰的武師,這功法的真偽,他只需瞧上一眼便知真假,匆匆看過,頓時驚為天人。
赤陽訣他已經修煉了幾十年,可以熟得不能再熟了,越到高階,他便越感到赤陽訣的不足,但他想改變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葉楓給他的新功法,雖然改動的地方並不太多,但就是經過這樣的更改之後,困擾鄭凱多年的難題是迎刃而解,稍一試著運行內力真氣,鄭凱頓覺大有精進。
鄭凱再度長揖一禮,萬分恭敬地道:“先生恩同再造,鄭某沒齒難忘。”
“鄭老伯客氣了,你我相見便是緣份,更何況在下毀壞老伯的名貴菊花老伯都不曾怪罪,這藥方和功法便算是賠罪,在下告辭了。”葉楓很是坦然地道,平淡地仿佛就如同是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對於葉楓來說,這確實是舉手之勞,微不足道。
但對鄭凱來說,卻意義重大,葉楓所提供的藥方是否有效姑且不論,單單是這修改後的功法,獲益的將是他鄭家的子子孫孫,這份恩情,又豈是一株絕品菊花能比得了得。
“莫說是一株菊花,就算這滿園的菊花,也不及先生賜予的萬一呀。先生不如今日便留宿山莊,讓老朽一盡地主之誼。”鄭凱動容道。
“在下還有要事回城,就不討擾了。”葉楓力辭,開玩笑,這菊花雖好,看看也就罷了,住在這兒,又有什麽意思,還是趁早回城為妙,這出來一天了,恐怕林伯父都擔心了。
鄭冬菊在一旁是啞然無言,這萬菊山莊,旁人就是進來喝一杯茶都覺得是榮幸之至,爺爺誠意邀請留宿山莊,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而這少年卻是一臉的嫌棄,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這時,管家上前稟道:“啟稟老爺,外面陳敬軒大人求見。”
鄭凱眉頭一蹙,沉聲道:“看不見我有貴客嗎,讓他們在外面候著吧。”
“是。”管家躬身道,正欲下去,鄭凱低聲耳語了幾句,這才退下。
鄭凱笑容可鞠地道:“老朽已吩咐下人準備車馬了,請葉先生稍候。”
葉楓本來是來問路的,不過既然鄭凱已經安排好了車馬送他,倒也省事了,他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少傾,管家便折返回來了,雙手遞給鄭凱一個信封,鄭凱則是雙手遞過來,道:“大恩不敢言謝,些許薄禮,聊表寸心,還望先生萬勿推辭。”
葉楓本欲推辭,但轉念一想,自己也算是幫了他不小的忙,收點報酬也不算什麽,為了這次報考襄陽學府,又是報名費又是買聚氣丹,家境不寬裕的葉家都算是兜了老底了。瞧那信封薄薄的,大概也沒有多少銀票,收下來聊補一下入學府的費用,也算是不錯了。
於是葉楓也沒有再推辭,接了過來,道:“恭敬不如從命,在下愧受了。”
鄭凱還真怕他拒不接受,見他坦然收下,倒也寬心了。車馬已經在外面準備好了,鄭凱親自送葉楓出山莊。
門口站著幾個人,看到鄭凱出來,為首的那人立刻上前畢恭畢敬躬身施禮道:“鄭老——”
鄭凱只是漠然地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有貴客相送,稍後再說吧。”說著,理也沒再理會,陪著笑與葉楓向莊外走去。
陳敬軒驚愕萬分,不禁多瞧了葉楓幾眼,這是一個陌生的少年,卻居然被鄭凱待為上賓,還親自相送,難道此人是來歷不凡的大人物嗎?
除此之外,他也再找不出任何的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