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凱奇絕望地看著一發格外強勁的能量彈從不足十米的位置呼嘯著飛來。
他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直接被正面擊中,爆炸著倒飛了出去,直接身死當場。
呼~!
下一秒,凱奇在基地內重新蘇醒了過來,他喘著粗氣,記憶還停留在被爆炸燃燒的火焰吞噬的最後刹那。
這已經是第幾次死亡,他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反正從第三次開始,他空降之後,就再也沒活過一分鍾。
每次他剛從淺水區跑上沙灘,就會有一隻格外高大的特殊擬態帶領著一群普通擬態從地下鑽出,對自己形成絕殺之局,而不論他換哪個方向逃離,這群擬態也會跟隨移動,與他不死不休。
凱奇已經絕望了,他發現自己可能被針對了,陷入了永無止境的無限循環之中。
他原本只是想找到麗塔請求對方帶自己一起離開,但那短短幾百米的距離,卻成了他無法跨過的鴻溝。
不過從無數次的死亡當中,他也明白了一個規律,那就是只要自己一死,時間就會回到前一天的早上,在基地中醒來。
“難道這些擬態是發現了我的能力?”
凱奇不得不懷疑這點,心中疑惑重重,無奈的是,這無數次循環中,他試了不知多少種辦法,也無法擺脫對方,避免死亡的結局。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在這個過程中,戰鬥力越來越強,哪怕沒經歷過系統的訓練,但真實死亡的經驗,讓他比起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都要強大,畢竟別人死了就算因時間倒流復活了,但也不能像他這樣還記得死前發生過的一切。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逃是逃不出基地的,凱奇覺得靠自己也完全沒機會在那群擬態的追殺下活命,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基地內尋找到幫手,或者想辦法說服將軍,證明自己能知道未來,讓對方改變計劃。
他首先排除的就是法瑞爾和J小隊,事實上在多次輪回中,他試過了很多次,都沒辦法說服這些人,只因為他被冤枉的逃兵的身份,說得再多這些人反而對他越加警惕。
凱奇想來想去,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身影。
他決定去找麗塔,雖然和對方根本不認識,但這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可能對自己產生幫助的人了,畢竟以對方現在的名氣,哪怕等級不高,卻也能接觸到更多的上層軍官。
更重要的是,他不擔心什麽,大不了咬牙再死一次,到時重新再來。
做出決定之後,凱奇當即在心中計劃了起來。
一直等到訓練,跟隨跑步的時候,他故意挑釁了法瑞爾,引得全排被罰做俯臥撐,趁著這個機會,他翻身從路過的軍車底盤下滾了過去,然後以緩慢行駛的軍車為掩護,離開了隊伍。
他一路避開了巡邏的士兵,來到了特殊小隊的戰甲訓練區。
關於麗塔的很多信息,只要一打聽,就能知道,對方經常會在這裡訓練。
凱奇無視了麗塔所在小隊成員們懷疑的目光,直奔對方的訓練場地走了過去。
寬闊的訓練場內,兩台高速旋轉並移動的機械擬態在入口附近來回運轉,而麗塔就在場地中間,做著俯臥撐。
她身材修長,長發扎在腦後,穿著一件黑色的無肩背心,露在外面的兩條胳膊上一塊塊結實的小型肌肉隆起,看起來比那些經常健身的男人都要強壯。
不過她卻有著一張線條分明的美麗臉龐,結合流線型的身材,看起來格外具有魅力。
“打擾一下,沃拉塔斯基中士。”
開啟站在警戒線外,朝著訓練場內的麗塔呼喊了一聲,但沒得到任何回應。
他猶豫了幾秒,眼看身後有其他人圍過來,他邁起腳步,趁著機械擬態剛過去的空檔,迅速跑了進去。
“什麽事?誰讓你進來的?”麗塔感應到凱奇闖入,這才轉過頭,臉上帶著不滿之色站了起來,見對方沒回話,又質問道:“我臉上有花?”
“不是。”凱奇連忙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是來求你幫忙的。”
“幫忙?”麗塔冷笑一聲,“我認識你嗎?”
她懷疑凱奇是來搭訕的,因為平時並不缺少類似的陌生男人用這種方式出現,試圖引起她的注意,但全都被她打翻在了地上。
“別誤會。”凱奇看出情況不對,快速解釋道:“我來找你是因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給我三分鍾就好,這關系到整個基地所有人的生死,別不相信,你聽我說完……”
他嘴裡像機關槍一樣,將明天會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說得非常具體,生動到和真的一樣。
這也是沒辦法了,若是對方不信,等他一死,自然全都忘了,若是信了,就更好了。
結果凱奇沒想到的是,他說完之後,麗塔卻是兩眼瞪大,滿臉震驚地看著自己,此外還有掩飾不住地驚喜、期待以及擔心,那複雜的情緒,和別人聽到時完全不同。
“你……你相信我?”
他激動了,終於有種得到信任的感覺。
這時麗塔忽然問道:“你是不是經歷過不止一次明天了?”
“對對對!”凱奇更激動了,他也看出來了,麗塔的與眾不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跟我來。”麗塔確認之後,立即警惕地看了眼周圍,快步向著訓練場之外走去,“跟上。”
凱奇驚喜不已,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相信自己,並且似乎還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他現在迫不及待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有麗塔一起,這次他不用擔心巡邏兵的審視了,放心大膽地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就離開了訓練館,一路向著停車場而去。
在路上,麗塔提醒道:“你跟我說的這些,千萬不要再和別人去說,否則最好的結果就是被關進精神病院,最壞的結果,就是被解剖研究,明白了嗎?”
凱奇疑惑不已,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了解。”
“第一次死是什麽時候?”
“我殺了個擬態。”
“描述一下。”
“很特別,體型巨大,藍色的。”
“你被它的血液噴到了?”
“是的。”
“所以明天在海灘,是場屠殺。”
“你是怎麽知道的?”凱奇對麗塔越發好奇,他原本以為這都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秘密,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對方甚至比他知道的還要多,眼看麗塔快步上車,他連忙喊道:“等等,能不能請你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麗塔回過頭,按住激動的凱奇,無奈道:“因為這些我曾經也經歷過,但後來沒了,就這樣。
凱奇恍然大悟,問道:“你這樣挺好的,所以有治療方案,我怎麽擺脫這個?”
他已經快受不了這樣一次次死亡了,尤其是被盯上之後,活著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不。”麗塔認真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怎麽幫你?”
“打贏這場戰爭。”
麗塔說著轉身上了車,凱奇猶豫了幾秒後,跟了上去。
……
巴黎,盧浮宮博物館地下。
許靖對於凱奇的行動一清二楚,對於對方在死循環中,依然能搭上麗塔這點,他也不知該將這這歸於劇情的慣性,還是該稱讚對方的應變。
不過就算凱奇知道真相,他也不在意了。
因為在無數次殺死對方之後,他已經找到了被動重置時間的關鍵,並有了足夠的進展。
那使他能力被動發動的,是來自於阿爾法死時的血液最後跳動時發出的一種信號。
把歐米茄看做是大腦的話,阿爾法則是神經元,加上擬態,這是一個整體生物,阿爾法死亡時發出信號,不管隔得多遠,自然能被大腦接收到,時間重啟能力便會自動開啟。
凱奇的情況,現在就等於成為了其中一條神經,盡管是偽的,但自動重啟時間的機制無法判斷出真假,接收到信號的瞬間,就會發動能力。
不過凱奇畢竟不是真正的阿爾法,他在死時發出的信號,比起其他阿爾法要慢了一些,這也給了許靖發現信號,並將之分析出來的機會。
唯一的問題是這信號從發出到接收的時間太短暫,甚至不到瞬息時間,他只能一次次殺死凱奇,並一點點收集。
而到了現在,他就快要完成了,估計只要凱奇再死個十次八次,差不多了能得到完整的信號了。
既然到了這個程度,許靖再發現凱奇去找麗塔之後,也不再阻止,乾脆放任對方的行為,讓被意外修正的劇情繼續進展,擔心因為乾預太多,而改變未來。
當然,他也沒忘了存檔,以免再出現意外。
這次的任務對他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只要小心求穩,勝利是遲早的事。
基地內。
麗塔駕車帶著凱奇,直接來到了後勤維修處。
到了這裡,她小心翼翼地找到了擔任機械師的卡特。
這個卡特就是許靖任務2的目標,他是粒子物理高等微生物學家,也是曾經的白宮首席分析師。
不過自從遇到麗塔之後,卡特的人生就改變了。
他是唯一一個相信麗塔經歷的人,甚至在此基礎上,對擬態進行了深入了研究,沒人比他更了解擬態。
但可惜的是,就和沒人相信麗塔一樣,也沒人相信他。
卡特被當成了精神病,最後被丟到了基地內擔任機械師,他在這裡,就是一個怪人,人們唯恐避之不及,沒人願意和他交流。
發現麗塔找上來後,他神情緊張,連忙帶著對方離開了工作崗位,躲著其他工作人員,快速來到自己單獨的地下室房間。
“麗塔,你來這幹什麽?你該提前告訴我的。”卡特關上了房門,瞥了眼跟在後面的凱奇,“他又是誰?”
麗塔抑製住激動,快速說道:“他就是有我在凡爾登之前一樣現象的人,他會幫我們的。”
“什麽?”卡特瞪大了眼睛,“你說他是?”
“沒錯。”麗塔點了點頭。
卡特緩了緩,對凱奇問道:“什麽時候死的?在哪?”
“在沙灘,明天。”麗塔代為回答道。
“好吧。”卡特將右手放在身後,“我在背後豎起了幾根手指?”
“我怎麽知道。”凱奇有些糊塗,不明白麗塔帶自己來這裡幹什麽。
“記住這是我們第一次這樣對話。”
卡特收回右手,兩根手指豎在凱奇面前晃了晃。
凱奇大概明白了,對方應該是提示他下次見面問這個問題時的答案,這樣就能證明他的能力了。
“給他試試這個?”
麗塔這時拿起桌上的金屬圓筒,按了一下,結果圓筒上鏗的一聲冒出了一圈滲人的長針,將凱奇嚇了一跳。
“沒用的。”卡特連忙將圓筒從麗塔手裡拿走,“他看到什麽了嗎?”
凱奇莫名其妙:“什麽看見?”
麗塔搖頭道:“還需要點時間。”
“對,時間。”卡特反應過來。
兩人交流著,隻把凱奇聽得迷糊,打斷道:“等等,先告訴我,你是誰?”
卡特這才自我介紹, 麗塔幫著解釋,終於讓凱奇明白了原因,並知道了卡特的身份。
“卡特,給他看看這個。”
麗塔走到了地下室中間的桌子前,拍了拍桌子道。
卡特反應過來,走到桌前,掀開蓋在桌上的長布,露出了一塊巨大的屏幕來。
他手指點了幾下,屏幕立刻在桌上投影出了不少擬態的模型。
“首先你要明白,你不是在和外星人軍隊作戰,你得把他想象成是一個單獨的生物體……”
卡特認真解釋著,毫不保留地闡述著自己的看法還有研究發現。
凱奇認真聽著,許靖也在聽,對方說的內容,比起他在電影中看到的,要多得多,甚至給了他不少靈感,讓他對自身變得更加了解。
卡特從擬態說到阿爾法,最後又說到歐米茄,並將時間重置的開啟條件推斷了出來。
凱奇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能力來由,不過他心中還是有著許多不解。
“如果對方什麽都能預知到的話,那凡爾登我們是怎麽贏的?”
他質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