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此番前去,生死未卜,寥長風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他不怕死,只怕任務沒完成。他大聲問道:“你們兩個都記住維和部隊營地布局圖了嗎?腦子裡還有沒有印象?”
孤鷹和獵鷹沉默不語,因為盧克所畫的營地布局圖真實性有待實地考察。有道是人心隔肚皮,鬼知道這廝有沒有騙人。萬一他畫的地圖又是一個陷阱,此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寥長風繼續說道:“這次我們進入敵人營地,一沒有刀槍,二沒有大炮,三沒有後援,目標位置不知道,天鷹和夜鶯死活也不知道。如果情況不妙,就放棄營救,直接摧毀病毒培養皿和研究基地。明白嗎?”
他們三個臉上的表情各異,心情也十分複雜,一個個低頭不語。寥長風看了看獵鷹,問道:“你害怕嗎?”
“我不怕!”獵鷹稍微停頓,接著說道,“我只怕失去天鷹!”
寥長風笑而不答,車廂裡再次平靜。大約四十分鍾後,盧克猛拍車廂,提示已到目的地。寥長風在他們三個驚異的目光中,笑出聲來。他們被戴上頭套,押上另一輛卡車。
寥長風從對方卡車起步那一刻起,開始計算車速,聆聽車外響聲,記住車頭轉向。當他數到1867次時,卡車停了。他通過心算得出,卡車大約行駛半個小時,中途停車三次,左轉彎兩次,右轉彎一次。由此可以判斷,對方營地大門的方位和盧克所畫的地圖上標記基本吻合。
他下車後面向南方,被敵人押往東面時,他開始默數腳步,依次印證營地布局圖的準確性,如此看來盧克畫出的地圖準確性還是很高。鐵門哐當之聲響起,寥長風被敵人押著走上三個台階,此時他聞到一股飯菜的清香。
敵人押著他們繼續前進,走十幾步後,停步十幾秒鍾,他們被押進一部電梯。電梯往下直走,寥長風根據電梯下降的速度判斷,此處應該是地下三層。電梯門打開,他們被架著走出電梯。
隨後聽到一個北亞士兵用英語大聲喊同伴開門。他們剛鑽過門口,那個北亞士兵隨即命令道:“摘掉他們的頭套!”
寥長風緊閉雙眼,因為外界的強光會刺傷他的眼睛。每當人的眼睛長時間處在黑暗中,突然被強光照射時容易損傷。突然,他的腹部被人猛踹一腳,對方怒喊道:“趕快睜開你的狗眼!”
寥長風強忍疼痛,慢慢睜開眼,看到自己站在一個寬敞明亮的走廊裡,走廊兩邊設有各種各樣的辦公室,偶爾看到有人進進出出,好像沒看到他們一樣,各做各事。那個鷹鉤鼻,藍眼睛,白頭髮的北亞軍官走到他跟前,獰笑道:“呵呵,你們三個還挺有經驗,看來我們沒抓錯人!”
寥長風昂首挺胸,冷眼盯著對方,沉默不語。那軍官說完再次前行,他們被八個敵兵押著往前走,到達走廊盡頭時,他們再次坐進電梯,繼續往下走兩層,進入一間地下室。室內的燈光有些昏暗,幾十米才看到一個攝像頭。
他們依次走進過道裡,兩邊全是陰暗潮濕的牢房,寥長風眼睛的余光仔細地觀察和尋找。他看到一個房間裡吊著一個人,全身赤裸,身上鮮血淋淋,大腿內側以及胸口的皮膚已被剝掉,腳趾殘缺不全,雙手掛在半空,鐵絲勒緊手腕裡。不過,面部依稀可辮,此人就是天鷹。
寥長風差點驚叫出聲,獵鷹掙扎著欲往前靠近。他們緊緊盯著懸吊半空的兄弟天鷹,不肯往前一步。左右兩邊護駕的士兵強行往前推寥長風,寥長風兀自站立不動。其中一人怒道:“特麽的,快走!”
那滿頭白發的北亞軍官見狀,轉身走到寥長風跟前,看了看被吊的天鷹奸笑道:“他是朋友嗎?”
寥長風不吭聲,目不轉睛地盯著天鷹。那軍官使勁掰他的臉,大聲喊道:“盡管放心,你會比他還慘,快走!
寥長風緊盯對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累了,走不動!”
那軍官的眼神裡露出一絲詫異,寥長風突然怒目而視,大喊道:“你們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寥長風伸頭猛撞那軍官的鼻梁,然後急轉身靠到右側的士兵,雙腿同時猛踢左側士兵的胸膛,將對方踢到牆上;反作用力瞬間將他和右側護駕的士兵推到牆邊,他立即掙脫手上繩索,拔出對方身上的匕首,反手插入他背後士兵的肚子,再順勢拔出匕首狂甩而出,刀尖飛入他剛才踹開的士兵喉嚨。
那個被撞的北亞軍官拔出手槍瞄準,寥長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大聲說道:“你有種馬上開槍!”
話音剛落,寥長風忽覺後背一股冷風靠近,他下意識地側身躲開,一把匕首擦著他耳朵飛向那軍官的臉面,插進對方半邊的臉。那軍官吃痛開槍射擊,寥長風急步上前,一刀結果對方的性命。
此時,孤鷹和獵鷹等人各自掙脫繩子乾掉身旁的士兵,寥長風看了看四周,下令道:“趕快換上他們的衣服,全部帶上能用的武器。”孤鷹和青蜂俠立刻扒下死者身上的衣服,穿在他們的身上。
獵鷹眼裡噙著淚水,一邊換衣服,一邊盯著天鷹。寥長風換好北亞軍服,撿起他想要的裝備,從那死軍官的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卡片,插到關押獵鷹監牢門口的卡槽裡。等了十幾秒鍾,依然沒反應,他看了看門旁邊的指紋識別器,於是上前拖過軍官的屍體,抓起對方手指逐個按到識別器上才打開門。
寥長風並不進去,因為看到天鷹這個樣子,他就會聯想起死去的雄鷹。他吩咐青蜂俠:“你趕快去找夜鶯!”
青蜂俠拔出卡槽裡的卡片,剁下軍官那根有用的手指,向走廊前方搜尋。不一會兒,青蜂俠跟著夜鶯走回來。寥長風看到夜鶯身上毫發無損,而天鷹卻半死不活,感到十分詫異。
他劈頭就問:“夜鶯,你是不是向敵人招供了一些事情?”
夜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青蜂俠感到很吃驚,寥長風乾笑道:“回去之後,你自己向組織交代吧!現在還能戰鬥嗎?”
“你放心,我會再次證明自己的存在!”夜鶯信誓旦旦。
寥長風瞪了他一眼,從軍官手上摘下一塊金表,戴在手上,問道:“天鷹,他怎樣了?”
獵鷹身旁被他救出來的兄弟,神色黯然地說道:“雖然他沒有致命傷,但是昏迷不醒。”
“獵鷹你背上他;孤鷹,你保護他們,夜鶯你走前面,青蜂俠負責掩護,下面我們去找病毒研究基地。明白嗎?”
他們異口同聲地回應寥長風:“明白!”
寥長風繼續吩咐道:“現在我們要做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牢房,全部放出關押的犯人,讓他們自己逃命。”
青蜂俠遵照執行,依次打開兩邊的監牢,裡面關押的犯人蜂擁而出。寥長風高聲叫道:“大家好,今天我來這裡是為了救我的兄弟,如果你們想逃出這座人間地獄,就跟我往外走。如果你們不想走,那就當我沒說。讓我們一起衝出去,殺死那些折磨我們的魔鬼!”
夜鶯舉槍走在前,青蜂俠緊跟其後,獵鷹身背兄長,孤鷹護駕,寥長風身後還跟著幾個傷痕累累,赤手空拳的逃犯。他們沒走電梯,而是從樓梯上到負三層。只見地上一片狼藉,幾具屍體東倒西歪。很顯然剛才最先逃出來的犯人跟獄警發生衝突。此刻密集的人群圍在負三層的樓梯口跟警察對峙。
寥長風撿起一個散落地上的北亞士兵頭盔,戴在頭上,一邊傾聽外面傳來的信號,一邊叫孤鷹撿起地上散落的武器送給那些罪犯,讓他們繼續向對方施壓。
孤鷹依計而行,寥長風接著叮囑道:“三分鍾後,讓夜鶯從這裡偷偷撤出,順便鎖上門”。
“你真夠狠心。”孤鷹笑道。
“讓夜鶯他們繼續製造壓力。”寥長風再次叮囑孤鷹,
孤鷹不解地問:“明白,可是你要去幹什麽?”
寥長風不搭話,對獵鷹叫道:“繼續背上天鷹,跟我走!”
他們繼續往上走,很快到達負二層,還有一層,就可以逃出地下室。
寥長風看了看獵鷹,叮囑道:“我先出去找病毒研究基地,你在這等孤鷹,隨機應變,明白嗎?”
獵鷹憂心忡忡地說道:“你自己去,太危險,外面全是敵人。”
“到時候聽從指揮,外面正亂,我趁亂逃出去,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寥長風拋下這句話,從負二層樓梯爬到地面,外面天色已晚,敵人通信系統裡不時傳來信息,那些被他們消滅的敵兵領導一直問話。寥長風毫無阻礙地走到食堂外面的路上,敵兵開始向食堂這邊集結。寥長風穿著敵兵的軍裝,低頭行走,他憑借來時的記憶和腦裡牢記的軍用地圖,仔細尋找。一路上他留下不少記號,方便夜鶯和孤鷹他們能找到他。
北亞部隊獄警繼續跟夜鶯他們談判。當然這是敵軍緩兵之計,也是寥長風的緩兵之計。敵軍需要調集人馬,消滅他們,寥長風需要找到病毒研究基地。
半個小時後,寥長風看到一座房子門前,戒備森嚴,十幾個敵兵荷槍實彈地站在門外把守。因為幾乎所有的敵兵都去支援食堂,這裡卻還有人守衛。由此可見,此地肯定不一般。
寥長風簡單整理所有的武器和裝備,徑直跑近那座房子。雖然守衛很多,四周也幾乎沒有任何掩體,但是時間太緊張,他已不能再等下去。要不然等下敵人反應過來,他們都會死在這裡。
距離門口還有二十米時,守衛突然舉槍喊道:“馬上退後!不要再前進。”
寥長風舉起雙手,朦朧的夜色中,守衛也只能看清他穿著北亞軍裝。他操著一口地道的北亞語,十分鎮定地說道:“長官,我負責通知你們到飯堂支援,因為那裡關押的犯人發生暴亂!”
其中為首的一個領頭人立馬呵斥道:“我們沒接到任何命令,請你馬上退後!”
寥長風大罵一聲,轉身走出大約五米,緩慢蹲下身子,假裝系鞋帶,心裡默數幾秒鍾後,猛然轉身,瘋狂射擊。面對寥長風突如其來的舉動,敵人驚慌失措,被他打得措手不及,當下他擊斃三人。畢竟他們人多,對方反應過來時,也開始猛烈地反擊。
寥長風一邊快速地橫向奔跑,一邊尋找機會殺敵。雙方交火距離不到二十米,沒有任何掩體,他冒著槍林彈雨,瞎打一通,稍有不慎,任何一顆飛來的子彈都會結束他的生命。
他時而正面跑,時而反著跑,時而蹲下,時而趴倒。那些守衛被他打得直往後退,守衛後退他也後退。因為距離越遠,命中率越小。雖如此,他還是可以精準地射殺他們,雖然他的槍法在神鷹小組裡不算最好,但是對付這些普通守衛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