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寥長風終於躺在營地的帳篷內安然入睡。朦朧中,他依稀聽到外面傳來劉正剛和訓練師的竊竊私語。
“他們到底怎樣了?”
“沒事,一個個都還生龍活虎!”
“哈哈哈,這幫小兔崽子!哎,對了!他們早餐吃什麽?”
“我已將菜單交給炊事班了!你放心吧,他們死不了!
“哎,你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寥長風不知道劉正剛是故意讓他聽,還是他不小心聽到。
“你覺得這些小子怎麽樣?”劉正剛小聲問。
“這......不好說,反正總體素質還不錯!”
“那廖長風呢?”
“也不好說!這些人都是你自己帶的兵,你心裡沒數啊?”
“老哥,我要是心裡有數,還問你幹嘛?經費至今遲遲沒撥下來,我們恐怕要喝西北風!我心裡不安呐!”劉正剛感歎。
“不會吧?”到底啥回事兒啊?耽擱這麽久!”
“實話跟你說吧!我們一個月開支比一個軍團還多,上面一直給我施壓。”劉正剛顯得有些無奈。
“特麽的都不是啥好東西!當初非要組建,組建又怕花錢,既然怕花錢,當初組建它幹嘛?又想馬兒好,又想馬兒不吃草!世上哪有這等好事?”訓練師憤憤不平。
“老哥,這個不是主要問題!更要命的是已有人向上級舉報我手腳不乾淨!”劉正剛唉聲歎氣。他們兩個的談話,寥長風聽得一清二楚。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們平時開銷那麽大,而竟然有人舉報劉正剛貪汙這件事就更加令人意想不到。孰是孰非,真假難辨,事實真相究竟如何,目前他們也一概不知。
寥長風在營地裡沉睡五天,仿佛北極熊冬眠。長期的野外訓練,居無定所,顛沛流離,就連做夢都對營地產生深深地依戀。
當專職醫生丁力進來叫醒他時已是晚八點,寥長風揉揉惺忪的睡眼,丁力拿那套休閑裝放到床前的凳子上。這套衣服發下來那麽久,寥長風還從沒穿過。因為每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他們外出活動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
“醫生,這是讓我出去約會麽?”寥長風懶洋洋地下床,一邊穿衣一邊問他。
“你想得美!劉隊今晚要帶你們見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丁力將血壓計套上寥長風的手臂,每次野外訓練回來,醫生都會對他們的身體進行各項常規檢查,這次也不例外。
“重要的客人?跟我們有啥關系?”寥長風很納悶,難道劉正剛要讓他們外出執行任務了?
“這是機密!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也沒權利知道。十分抱歉,我無可奉告!你吃完晚餐後,馬上到劉正剛的營中集合。哎,對了!你還別說,這套衣服還挺合身!祝你們好運!”丁力走了。
寥長風看看床頭的案台,營養師不知何時已送來一份晚餐。他狼吞虎咽地消滅它。幾分鍾後,神鷹小組所有成員集合完畢。
他們坐上一輛軍車,沐浴朦朧的夜色出發。車子幾經輾轉,來到一處距離駐地30公裡的秘密基地。
這處基地其實是一個戰備物資中轉站,裡面戒備森嚴,遍布許多隱蔽的高清攝像探頭和雷達偵測設備,方圓十公裡之內連一隻蒼蠅都無法入內。
寥長風也沒進去過,這是他們第一次來。之前大家都知道它的存在。劉正剛帶領他們跟基地的通關部門交割全部人員的身份證明及放行材料後,他們坐上一架軍用飛機。
起飛之前,機組人員給每個人發一個眼罩,規定飛機尚未遠離基地范圍之前,所有人不得私自摘除眼罩,否則後果自負。他們就這樣蒙著眼睛,仿佛木偶一般呆呆坐著。十幾分鍾後,機長提示可以摘下眼罩。
寥長風透過舷窗欣賞夜景,窗外夜色茫茫,高空下密布的點點燈光猶如螢火蟲打燈籠。他們的身體漂浮在萬米高空之上,睡眠總是時斷時續。
每次睜開眼睛,他總是感到頭暈腦脹。雖然休整一周,但是身體各項機能似乎還沒完全恢復。寥長風也不知道是高空反應,還是疲勞過度。
飛行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抵達冰城。飛機降落一處基地,地處冰城郊區,相對獨立與開放,沒前一個基地那麽隱秘。基地內建築物坐落有致,嶙次櫛比。
他們走下飛機,坐上前來接送的軍車,七拐八彎來到一棟建築物前。這是一棟球形結構的樓房,房子四周鑲嵌墨綠色的玻璃牆,從牆上滲透出來的燈光讓整棟建築好比一顆夜明珠一般格外燦爛。
引導員帶領他們來到二樓一間辦公室,門前站一個身穿綠軍裝,面容姣好,笑容可掬的女孩。一見到劉正剛,她笑吟吟地走上前,親切地握住劉正剛的大手。
神鷹小組成員仿佛惡狼見到獵物一般,虎視眈眈地盯她的小臉蛋出神,看得她臉上泛起紅暈。
“劉隊,裡面請!”女孩伸出小手,淡藍色的玻璃門應聲而開,他們魚貫而入。
偌大的會客廳裡,僅擺一張U型的棕色沙發,沙發前面立一張朱紅色的辦公桌。辦公桌後面坐一個身穿藏青色中山裝的男子,年方四十,全神貫注地閱讀桌上的文件。
“報告首長!神鷹小組成員帶到!”女孩上前敬了一個軍禮,男子微微抬起頭,立刻站起,笑臉相迎。
“哎呀,劉隊!你們總算來了!請坐請坐!”女孩轉身退出門外,他們依次坐下。
“我接到你的命令後,星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劉正剛緊握男子的右手,抖三抖。
“好,很好!”男子點點頭,依次打量眾人,問道:“他們就是傳說中的神鷹小組?”
劉正剛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不過他還是盡量擠出一絲笑容,應道:“神鷹小組已出去執行任務,他們是我帶領的鷹組二隊,天上飛鷹!
“天上飛鷹?也好,很好......”中山男有點失望,兀自看著桌上那堆材料,若有所思。劉正剛再也沒有繼續往下介紹的欲望,隻是跟他客套地寒暄幾句。
“你們先出去吧!我跟你們的領隊先商量點事兒!”中山男轉而說道,“小劉,先帶他們出去休息!”
劉正剛也衝寥長風擺手示意,剛才那女孩推門而進,將他們帶到隔壁的另一間房子,大夥緊張的心情才有所放松。
“這回我們玩大了!哈哈......”孤鷹嬉笑著,飛鷹驚奇地環顧四周感歎:“這是什麽鬼地方,也太......”
“太大是吧?”雄鷹連忙接過話茬補充。老鷹背靠玻璃牆上,摸摸他被凍傷的鼻子。都過去好幾天,那凍傷的鼻子依然紅腫,本來他的鼻梁就很高,這時顯得更高。
“風哥,劉隊這次帶我們來長見識呢?還是執行任務?”孤鷹問道。
“不知道哦!你問我,我問誰啊?”寥長風反問他。劉正剛臨行前,隻說帶他們出去走走,並不明確此行意圖。既然孤鷹都不知,寥長風又從何得知?他又不是劉正剛肚子裡的蛔蟲。
“哎,哎!你們看看,下面竟然有人!”飛鷹忽然驚訝不已。寥長風低頭一看,通過腳下透明的地板,可見到一樓有很多人來回走動。
“大家都別說話了!”寥長風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休息。
這時,飛鷹拿一包餅乾走到寥長風跟前,說道:“民以食為天,大家先吃點東西吧!”寥長風這才注意到玻璃牆後面的櫥窗上,擺放許多糖果,餅乾和飲料。
寥長風取下一杯酸奶,一邊品嘗一邊思考等下會安排什麽任務。飛鷹,孤鷹,老鷹這三個家夥圍坐一團竊竊私語。天鷹自從進門後,一直靠玻璃牆自娛自樂。獵鷹則坐在寥長風身旁,低頭不語,可能還在生寥長風的氣。夜鶯遠望窗外發呆。
休息半個小時後,剛才那個叫做小劉的女孩將他們帶到一個小型會議室。不過參加會議的人員隻有寥長風,孤鷹,飛鷹和雄鷹四個人。中山男打開電腦和投影儀,通過播放影音資料向他們簡單介紹和安排此次執行的任務。
此次任務代號為飛鷹行動,由中山男和劉正剛負責指揮,主要任務是前往巴尼北部營救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某高官之女。該女孩半個月前離奇失蹤,根據我方其他特殊人員深入調查反饋回來的情報得知,女孩可能已加入一個名為長生不老的秘密組織。
該組織在巴尼一帶小有名氣,被當做一個伸張正義,樂善好施的合法組織,簡直神一般的存在;私下裡卻打著公益慈善的幌子為組織利益乾一些傷天害理的非法勾當,組織成員多為有錢有勢的達官顯貴或者大學生群體,非一般人所能加入。
簡短的會議結束後,他們拿到各自的身份證明材料和通關文牒。劉正剛始終放心不下,私下裡又召集眾人強調此次任務的危險性和重要性。
平時的訓練可能紙上談兵,這回可是實戰,容不得半點馬虎與懈怠。每個人思想上一定要高度重視,行動上要聽從指揮,團結合作,不可一意孤行,單兵作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當晚一夜無事,不過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大家既緊張又興奮,每個人都興奮得睡不著覺。其實劉正剛的心裡也沒底,因為中山男的失望讓他也有點心虛。他所說的鷹組二隊也隻不過是神鷹小組的替補隊員而已。
這兩年,神鷹小組多次外出執行任務,幾乎死傷過半,眼下除了孤鷹是老隊員之外,其他成員死的死,不死的也都因傷退出,告老還鄉。因此劉正剛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他不想重蹈覆轍,不想讓神鷹小組的歷史在鷹組二隊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