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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領主戒指》八十脫困
  沈毅道:“這等神功大法,倘若人人都能領會,那還有什麽希奇?這中間自然有許多精微奇妙之處,常人不易索解。”

  黑白子聽到這裡,越來越覺他說話的語氣、所用的辭句,與那姓任之人大不相同,不由得疑心大起。

  前兩次沈毅說話極少,辭語又十分含糊,這一次吃了酒後,精神振奮,說話多了,黑白子十分機警,登時便生疑竇,料想他有意改變口訣,戲弄自己,說道:“你說‘八脈齊斷,神功自成’,難道老爺子自己這奇經八脈都已斷絕了嗎?”

  沈毅道:“這個自然。”

  他從黑白子語氣之中,聽出他已起了疑心,不敢跟他多說,道:“全部傳完,你融會貫通,自能明白。”說著將酒壺放在盤上,從方孔中遞將出去。黑白子伸手來接。

  沈毅突然“啊喲”一聲,身子向前一衝,當的一聲,額頭撞上鐵門。

  黑白子驚道:“怎樣了?”他這等武功高強之人,反應極快,一伸手,已探入方孔,抓住木盤,生怕酒壺掉在地下摔碎。

  便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沈毅左手翻上,抓住了他右手手腕,笑道:“黑白子,你瞧瞧我到底是誰?”

  黑白子大驚,顫聲道:“你……你……”

  沈毅將木盤遞出去之時,並未有抓他手腕的念頭,待在油燈微光下見到黑白子手掌在方孔外一晃,隻待接他木盤,突然之間,心中起了一股難以抑製的衝動。

  黑白子本來十分機警,只是這一下實在太過突如其來,事先更沒半點朕兆,待得心中微覺不妥,手腕已遭對方抓住,隻覺對方五根手指便如是一隻鐵箍,牢牢地扣住了自己右腕上“內關”、“外關”兩處穴道,當即手腕急旋,反打擒拿。

  當的一聲大響,左足三根足趾立時折斷,痛得啊啊大叫。

  突然之間,黑白子猛覺右腕“內關”、“外關”兩處穴道中內力源源外泄,不由得想起生平最害怕的一件事來,登時魂飛天外,一面運力凝氣,一面哀聲求告:“老……老爺子,求你……”他一說話,內力更大量湧出,隻得住口,但內力還是不住飛快泄出。

  沈毅這時覺得丹田中有氣注入,卻也並不在意,隻覺黑白子手腕不住顫抖,顯是害怕之極,喝道:“我傳了你功夫,你便是本門弟子了,你欺師滅祖,該當何罪?”

  黑白子隻覺內力愈泄愈快,勉強凝氣,還暫時能止得住,但呼吸終究難免,一呼一吸之際,內力便大量外泄,這時早忘了足趾上的疼痛,只求右手能從方孔中脫出,縱然少了一隻手一隻腳也所甘願,一想到此處,伸手便去腰間拔劍。

  他身子這麽一動,右腕上“內關”、“外關”兩處穴道便如開了兩個大缺口,立時全身內力急瀉而出,有如河水決堤,再難堵截。

  黑白子知道只須再捱得一刻,全身內力便盡數為對方吸去,當下奮力抽出腰間長劍,咬緊牙齒,舉將起來,便欲將自己手臂砍斷。但這麽一使力,內力奔騰而出,耳朵中嗡的一聲,便暈了過去。

  沈毅抓住他手腕,只不過想嚇他一嚇,最多也是扭斷他腕骨,以泄心中積忿,沒料到他竟會嚇得如此的魂不附體,以致暈去,哈哈一笑,便松了手。

  他這一松手,黑白子身子倒下,右手便從方孔中縮回。

  他略一沉吟,已有了主意,匆匆除下黑白子和自己身上的衣衫,對調了穿好,連黑白子那頭罩也套在頭上,心想:“出去時就算遇上了旁人,

他們也隻道我便是黑白子。”  將黑白子的長劍插在自己腰間,一劍在身,更加精神大振,又將黑白子的手足都銬在銬鐐的鐵圈之中,用力捏緊,這一捏便察覺自己力氣大極,鐵圈深陷入肉。

  沈毅這時隻盼盡快離開黑獄,當下提了黑白子留下的油燈,從地道中出去。

  地道中門戶都是虛掩,料想黑白子要待出去時再行上鎖,這一來,沈毅便毫不費力地脫離了牢籠。他

  走到了地道盡頭,拾級而上,頭頂是塊鐵板,側耳傾聽,上面並無聲息。自從經過這次失陷,他一切小心謹慎得多了,並不立即衝上,站在鐵板之下等了好一會,仍沒聽得任何聲息。

  確知黃鍾公當真不在臥室,這才輕輕托起鐵板,縱身而上。

  他從床上的孔中躍出,放好鐵板,拉上席子,躡手躡足地走出來,忽聽得身後一人陰惻惻地道:“二弟,你下去幹什麽?”

  沈毅一驚回頭,只見黃鍾公、禿筆翁、丹青生三人各挺兵刃,圍在身周。他不知秘門上裝有機關消息,這麽貿然闖出,機關上鈴聲大作,將黃鍾公等三人引了來,只是他戴著頭罩,穿的又是黑白子的長袍,無人認他得出。

  沈毅一驚之下,說道:“我……我……”

  黃鍾公冷冷地道:“我什麽?我看你神情不正,早料到你是要去求任我行教你練那吸星妖法,哼哼,當年你發過什麽誓來?”

  沈毅心中混亂,不知是暴露自己真相好呢,還是冒充黑白子到底,一時拿不定主意,拔出腰間長劍,向禿筆翁刺去。

  禿筆翁怒道:“好二哥,當真動劍嗎?”舉筆一封。沈毅這一劍只是虛招,乘他舉筆擋架,便即發足奔出。黃鍾公等三人直追出來。

  沈毅提氣疾奔,腳步奇速,片刻間便奔到了大廳。黃鍾公大叫:“二弟,二弟,你到哪裡去?”

  沈毅不答,仍拔足飛奔。突見迎面一人站在大門正中,說道:“二莊主,請留步!”

  沈毅奔得正急,收足不住,砰的一聲,重重撞在他身上。這一衝之勢好急,那人直飛出去,摔在數丈之外。

  沈毅足不停步地向小路上奔去。黃鍾公等一到莊子門口,便不再追來。丹青生大叫:“二哥,二哥,快回來,咱們兄弟有什麽事不好商量……”

  沈毅隻揀荒僻的小路飛奔,到了一處無人的山野,顯是離杭州城已遠。他如此迅捷飛奔,停下來時竟既不疲累,也不氣喘,似乎功力尚勝過了受傷之前。

  其時黑夜四野無人,他除下頭上罩子, 聽到淙淙水聲,口中正渴,當下循聲過去,來到一條山溪之畔,正要俯身去捧水喝,月光掩映下,水中映出一個人來,頭髮篷松,滿臉汙穢,神情甚是醜怪。

  沈毅吃了一驚,隨即啞然一笑,囚居數日,從不梳洗,自然是如此齷齪了,霎時間隻覺全身奇癢,當下除去外袍,跳在溪水中好好洗了個澡。

  渾身上下擦洗乾淨,喝飽清水後,將頭髮挽在頭頂,提起劍來,剃去了滿腮胡渣,水中一照,已回復了本來面目,與那滿臉浮腫的風毅已沒半點相似之處。

  “哈哈哈……”忽然,一陣笑聲傳來。

  笑聲中,走來兩人。

  在月光下,沈毅這才看清楚,只見他一張長長的臉孔,臉色雪白,更無半分血色,眉目清秀,隻臉色實在白得怕人,便如剛從墳墓中出來的僵屍一般。

  “沈兄弟,我和向兄弟正準備前去救你,你竟然已經自行脫困,沈兄弟果然夠機智。”

  沈毅一聽到他聲音,驚喜交集,道:“你……你是任前輩?”

  任我行微微一笑,道:“正是。你劍法可高明得緊啊。”

  沈毅一拱手道:“任前輩過譽了。”

  任我行笑道:“哈哈,哈哈!向兄弟,你這位兄弟不但很夠朋友,還很謙虛啊。”

  向問天拉著沈毅的手,讓他在那人右側坐了,自己坐在那人左側,說道:“沈兄弟肝膽照人,是當世少有的堂堂血性男兒。”

  任我行笑道:“沈兄弟,委屈你在西湖底下的黑牢住了數日,我可抱歉得很哪,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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