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和戲志才二人聽到是袁紹的大公子袁譚來訪,不由相視一望,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疑惑。
沈毅心中疑惑的是,這袁譚來找他做什麽,莫非……想到這裡,心中不由一寒。
戲志才則是微然一笑,大有深意,好像看出了些什麽端倪。
“咯吱。”
門外,一個身穿一件佛頭青織金錦袍子,腰間綁著一根蒼紫色蛛紋皮帶,一頭烏黑茂密的發絲,有著一雙冷漠的鳳眼,身形挺拔的男子對沈毅抱拳一笑,“沈公子,久仰大名,在下袁譚,吾父有請!這位是……”
隨即,看到沈毅身旁的戲志才,眼角露出一絲疑惑,問道。
沈毅見只有袁譚一人,而且袁譚還一副和善恭敬的樣子,心下一松,望了一眼戲志才,對袁譚抱拳一笑道:“這位是在下朋友,戲志才先生。”
“在下戲志才,見過袁公子!”戲志才對袁譚笑著抱拳道。
“哦,在下見過先生了。”袁譚抱拳笑了笑,然後對沈毅道:“沈公子,吾父正在府中等待,你若無事,還是現下便隨在下前去府中吧。”
“如此,那便有勞袁公子帶路了。”沈毅一抱拳,然後對戲志才點了點頭,便隨袁譚前去袁紹府中。
隨著袁譚走出客棧,此時,天色已是微微有些暗淡了,街道上沒有幾個行人,空氣略微有些潮濕,微涼的風從身邊吹過,刮得衣袍獵獵作響,東邊的天上飄著幾朵黑壓壓的雲朵,似是要下雨一般。
路上,沈毅與袁譚只是客套幾句,並未多說什麽,然而心中卻是想了許多,不知道袁紹找他做什麽,暗道:“難道是那袁紹老兒聽到是老子把他女兒找回來的,要請老子去做那上門女婿?”
如此,想著心中卻是搖頭一笑,這怎麽可能,袁家四世三公,他沈毅頂多算是一個新秀,袁紹怎會看的上,再說老子也不屑去做袁紹的上門女婿。
可若不是如此,那又會是找他做什麽呢?
沈毅想破頭,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來到袁紹府,隨著袁譚繞過數道亭台樓閣,踩著建在清澈湖上的廊道,在過道上侍女奴仆不時向袁譚兩人行禮中,來到一個甚為華麗富貴的寬敞廳堂中。
堂中,燈火輝煌,十余妖豔婀娜的高挑舞女正在堂中曼妙起舞,琴師絲竹琴音繞梁不斷。
雅座之上,袁紹身著一件紫色錦袍,見到袁譚帶著一個身著青袍,面目冷峻,雙眸如星辰北鬥,儀表堂堂,氣宇軒昂的青年走了過來,知道這青年想來便是沈毅沈承嶽了,一撫顎下短須,心下暗道:“怪不得我那寶貝女兒會幫這小子說好話……”
旋即,便屏去堂下的琴師舞女,雙目微台,漫不經心的望著沈毅道:“你便是那個被許子將評為‘當世人傑,心懷天下’的沈毅沈承嶽?”
沈毅只是望了一眼袁紹,便低著頭,躬身道:“回稟袁公,正是草民。”
袁紹耷拉下眼皮,晃動著手中酒,皮笑肉不笑的道:“呵呵,你現下可不是草民了,以你沈承嶽當下的名望,連老夫都要高看一眼嘍。”
聽這袁紹話裡有話,沈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恭維道:“不敢,草民的名望不過世人抬舉而已,不及袁公的十萬之一耳,草民對袁公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袁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拍他馬屁的,人抬人越抬越高,袁紹自然不由的打心底裡高看了沈毅一眼,
不禁仰面一笑道:“承嶽先生過謙了,我袁某人對承嶽先生的才華亦是久仰了,譚兒,給承嶽先生看座。” “承嶽先生,快請坐。”一旁的袁譚見父親笑的都合不攏嘴了,知道沈毅是得到了父親的賞識,連忙請沈毅坐在堂下一邊的錦席上。
“多謝袁公。”沈毅又是一拱手,一撫青袍,坐在錦席上。
“承嶽先生客氣了。”袁紹只是寒暄幾句,便是目光一凝,望著沈毅直接進入正題了,“我袁某可是惜才之人,聽聞先生不但文采出眾,更是身懷武藝,以先生大才,可願為我袁某人效力?”
沈毅聽到此話,心下微微一跳,對於袁紹要的拉攏,他知道如若不答應,便會得罪袁紹,他現下什麽都不是,如若得罪了袁紹,可是吃不完兜著走,便只能一咬牙,抱拳道:“那屬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 好好。”袁紹扶須哈哈大笑,甚是滿意的點點頭道:“明日袁某便上表朝廷,推舉先生為茂材,並為先生謀個差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啊?”
“茂材?”沈毅知道茂才可是比舉孝廉還要高上一等的,自然心下一喜,連忙拱手道:“多謝袁公推薦!”
沈毅這段時日可是對漢朝大有了解,他知道茂材比孝廉任用重。因為孝廉為郡舉,茂材則為州舉,茂才的數目遠少於孝廉。
茂材的組成往往比較複雜,其中既有官員、州郡屬吏、孝廉,也有太學生和平民,但以已仕官吏和孝廉為主要來源。這與孝廉多從平民中產生完全不同。從對茂材的任用看,絕大多數茂材擔任縣令或相當於縣令一級的官職。
東漢末年主要靠曾熱度混名氣受征辟。
比如公孫瓚,出身不甚高貴,就一地方小豪強,先蹭盧植熱度,當了個小官吏。然後在上官被貶流放時一路互送,蹭了個大熱度,完了立馬高升飛黃騰達。
待沈毅離開袁府後,袁譚有些不解的走到正若有所思的袁紹身邊問道:“父親,為何如此看重沈毅此人?父親還親自向朝廷推薦他為茂材,莫非父親要重用於他?”
“重用?”袁紹眼中閃過一絲狡詐,冷冷一笑道:“譚兒你還是太年輕了,他沈毅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稍有些名望而已,老夫如何會重用於他?待過幾日,你便知曉了。”
袁譚撓了撓耳鬢,還是有些不大明白父親的意思,便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對袁紹一拱手,便去往妹子袁瑤的廂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