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在兩個東瀛人的身上趴了半日,很明顯的聽到了耳邊傳來“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杜九竊笑著,心道,小樣的,累不死你!
這兩日,若說杜九病的不清,常常昏迷不醒,那倒不至於。
杜九雖然發著燒,但意識還是有的,每到烤魚的香味傳來,杜九就會準時醒來。
烤魚哪來的?
哦,那兩個東瀛人水性不錯,下個水,抓幾條魚,這都蠻輕松的!
就是,生魚片那東西,杜九敬謝不敏。
猶記得,那是第一餐,杜九吃的熏肉,當時杜九的狀態不大好,稀裡糊塗的就吃沒了!
說好的生病了沒胃口呢?那麽一大塊肉怎麽吃下去的?
而第二餐,應該吃生魚片來的,但杜九面對生魚片,試了半天,愣是沒下去嘴。
最後,杜九索性折了幾個樹枝,將魚片串在一起,就那麽烤著吃。
當然,這是理想中的事情。
實際上,杜九烤的那幾片魚,或是焦掉了,或是木棍被燒斷,而掉在火堆裡,燒掉了。
經過杜九的不懈努力,杜九終於烤好了一片魚,但可能是因為紋理的關系,杜九輕輕一碰,竟然碎掉了……
田原四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隻好又抓了一條魚,烤好了送到了杜九手上。
杜九拿著烤魚,一時間五味雜陳,這肯定不是專業的綁匪,這應該是個廚子!
專業的綁匪可不管你吃不吃,像小爺這麽矯情的,不挨打就算不錯了,還烤魚?
→_→你還知道自己矯情啊?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小爺比較帥的關系!
→_→甭想了,他們不瞎!
吃完了烤魚,杜九就仗著發燒,又死賴在原地不走了。
誰讓他們給小爺換了雙草鞋呢,就這麽不動彈的坐著,都覺得扎腳,更別提走路了!
杜九可不想逃走的時候,腳底板血淋淋的!
那個東瀛人原本是想打杜九一頓的,因為昨天已經背了一天了,沒得綁匪像伺候大爺似的伺候人質吧!
那人剛要動手,就被田原四郎攔了下來,田元四郎見同伴不服,只能將道理掰碎了揉開了,一點一點的講給他。
“他可是大唐的國公,我們之所以可以綁他,用來換得糧食,是因為大唐先斷了我們的糧,他們理虧。
而且,他們還不至於因為些個糧食,就從海上出兵來攻打我們!
但我們不可以傷害他,因為那是對大唐的挑釁,聽說大唐很重視這個,他們會因此攻打九州島的!”
杜九聽得目瞪口呆,心道,大哥你什麽思維?你現在已經在挑釁大唐了好麽!
但這話杜九不能說,笑話,說完了他們破罐子破摔,真打人了怎麽辦?
就這樣,杜九在二人的身上又度過了一天,杜九還是沒能找到逃跑的機會。
翌日,小雨綿綿,將將停歇。
“四郎,你來背會兒吧,我背不動了!”這人說著,就要將杜九放到地上。
杜九深刻的記著上回,兩人將自己從船上拖下來,直接扔在泥水中,弄得自己滿身狼狽的樣子。
那滋味真的很難受,本來穿的就是麻布片,布料的粗糙可與砂紙媲美。
後來又沾了一身的泥水,裹在身上,黏黏膩膩又濕噠噠的。
想想就難以接受,於是,杜九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住身下東瀛人的脖子。
杜九心道,堅持住,勝利就在前方,前方就是曙光,曙光已經來了。
看,他正邁著矯健的步伐,緩緩地向我們走來……好吧,那是田原四郎來換班。
杜九仗著兩人不敢打自己,
極盡任性之舉,比如,飯來張口,比如,沒有代步工具不走。杜九身下的東瀛人扯著杜九的胳膊,想要將杜九強製性的弄下來。
但杜九就是不依,笑話,小爺要折騰的,就是你們東瀛人。
其實,現在雨已經停了,但因著離長江比較近,周圍的灌木叢水汽很足,若是摔下去,衣服肯定會弄濕。
小爺現在發燒了,沒有藥已經夠慘的了,可不能再受涼了,想到這兒,杜九兩條腿也纏了上來。
嘻嘻,調皮!
“四郎,快來幫忙,咳咳,我喘不過氣來了!”東瀛人話落,還未等田原四郎來救,就一仰頭摔了下去。
東瀛人身後背著的杜九:“……”
要吐血了,快幫小爺看看,小爺的肋骨是不是折了?小爺覺得,可能還需要打個急救電話!
兩個東瀛人手忙腳亂的扶起杜九,跟擔心親爹似的,檢查著杜九的傷勢。
唉,這事兒整的, 杜九原本想要折騰東瀛人,不成想不但濕了身,還被壓了……
還別說,這草叢中的露水,都是綠的嘿!
杜九失蹤的第四日。
杜九正艱難的吃著烤魚,都說魚是發性食物,杜九這回信了,看看這滿下巴的傷口,全都腫了!
但杜九又不能不吃,不吃哪有力氣鬥東瀛人啊!
杜九的風寒因為沒吃藥,到現在都沒好,總是不時地咳上幾下:“咳咳咳~”
“……哢……”完了,魚刺卡嗓子了!
幸好卡的不是杜九!
說道過程,杜九心中道了聲:罪過~
杜九這回真的不是故意要折騰東瀛人的,他只是咳嗽的時候,下意識的拍了一下身邊的東西。
這東西不拘是什麽,順手就行,趕巧,田原四郎就蹲在杜九的身邊,吃著生魚片……
然後就順理成章了,鬼知道生魚片裡面為什麽會有魚刺?淡水魚刺多怪我嘍?
看著兩人手忙腳亂,杜九起了逃跑的心思,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了這個店兒了!
想罷,杜九順了兩條魚,拿了打火石,悄悄地後撤幾步。
“你想幹什麽?給我站住!”東瀛人注意到了杜九的動作,連忙大喊。
杜九二話不說,迅速轉身,撒丫子就開跑,你叫我站住就站住,美得你,你又不是我兒子!
不顧腳下的刺痛,杜九跑了有足足一刻鍾,這才看不見身後的東瀛人。
杜九一屁股坐在一塊朝陽的石頭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心說,難道是因為這兩天累到了,所以追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