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膽敢私闖縣衙啊?”這時,後堂傳來一個聲音,打著官腔。
屋內幾人隨聲望去,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綠袍縣令邁著八方步踱了進來。
田尚仁剛要拿出魚符,卻發現他身後跟著那個碰瓷的老板,面上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很是欠揍!
田尚仁眼珠一轉,又默默地把魚符放回了懷裡,還偷偷地猥瑣的笑了下。
杜九見了,也在心中竊笑,這是要開啟扮豬吃老虎模式的節奏啊!
不過……嘿嘿,小爺喜歡!
田尚仁調整了一下表情,上前唯唯諾諾的說:“明,明府,是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縣令見田尚仁似乎被嚇到了,就抬手打斷田尚仁接下來要說的話,扶住田尚仁的肩和聲和氣的說道:
“哎?何必這麽見外呢?在大邑縣,誰不知道我郅仁乾郅縣令是個寬厚仁和的好官!”
杜九愣了,這發展不對啊!說好的你來裝逼,我打臉呢!分工明確才是正道啊!難道說你入魔了?
可你若成青天大老爺了,我打誰的臉去啊!
田尚仁狐疑的看了縣令與裴光一眼,什麽情況?
這時,郅仁乾接著說道:“這件事呢,本府聽說了。”
郅仁乾說著走到主位坐了下來,現在的情況是,只有他和抱著杜鴻的杜九還坐在椅子上。
“這本來就是小事一樁嘛,你們打碎了他們的鎮店之寶,賠些銀錢不就好了嘛!”郅仁乾坐在弱不禁風的胡凳上,理所當然地說道。
杜九心說你果然還是與那個碰瓷的是一夥的!
“明府,那個不是我們打碎的啊!”田尚仁裝模作樣的喊冤道。
“不是你們打碎的,你跑什麽呢?”縣令一隻手拄著下巴,懶懶的問道。
田尚仁啞火了,心說,這他娘的還真不好解釋!
“小的跑是因為……因為他們攆小的啊!”
“你沒打碎,他們為什麽要攆你呢?”
“那是他們……他們……”田尚仁絞盡了腦汁也沒想出下句該怎麽說。
心說,還是這縣令比較無恥,我這個老江湖,在扯犢子上面,竟然沒扯過他!
田尚仁索性問道:“那明府打算讓我等賠多少銀錢呢?”
郅仁乾聞言坐直了身子,笑眯眯的說道:“好說好說,這判法呢是這樣。
你們先是打碎他人鎮店之寶後不思賠償,然後又是以次充好後肆意逃跑,最後更是私闖縣衙。
嘖嘖,這數罪並罰之下,可免不了受那皮肉之苦哦!
不過,爾等放心,本府乃是天下少有的心善之人,最是見不得那有人受苦,索性你們多捐些贖罪銀,本府呢,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豈不皆大歡喜!”
田尚仁看了看縣令,雖說這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上去很討喜,但若是沒有點手段……
他怎麽能在油水這麽大的大邑縣當縣令呢!
田尚仁心說,若是我一人也就罷了,動起手來打不贏也可以跑掉。
但是九郎在此,懷裡還抱個小縣男。
一旦亮了身份,他們若是束手就擒還則罷了,若是狗急跳牆,來個魚死網破……那就不妙了!
權衡一翻,田尚仁果斷的賠了那個店家大量銀錢,又交了贖罪銀給縣令。
杜九心裡很不爽,湊,小爺這是進了土匪窩了!你們給小爺等著!小爺不將你們刮地三尺,褲衩子都不留,小爺就……就不姓王!
兩人匆匆買了兩匹馬,上馬就往回趕。
路上,杜九越想越氣,鞭子也揮舞的越來越快。
及至岔路口,突然竄出一輛馬車,杜九連忙勒馬,馬匹後仰,杜九一時摔落在地,打了幾個滾,滾進了草叢。
杜九一抬頭,只見面前蹲著一個老頭,露著腚,正出恭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杜九一尷尬,下意識的抬手打了個招呼:“嗨!”
老頭倒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原來如此,貧道早就算得今日會五谷倒回,沒想到竟然是這個解釋!”
杜九納悶,五谷倒回?那不就是屎被嚇回去了嗎?我湊,這也能算!你比李淳風那家夥還厲害!
杜九有些怵這些算卦的,連忙起身跑出草叢。
可這道士卻對杜九有了好奇,心說這面相真是奇哉怪也!
杜九並沒有在意那個老道士,出了草叢,田尚仁那邊也道過了歉,二人就繼續回益州去了。
而提了褲子出來的老道士,則望著杜九的背影出著神,沉思一會兒後,還掐指算了算。
嘴裡喃喃道:“死相,生相,貴相,貧相,癡相,呃……吃相集於一身,真是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