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大雪阻行,崔瑩瑩所坐的馬車陷在了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杜九心說這麽下去,一旦碳燒沒了,這人非凍死不可!
杜九起身出去了,看了看四周,沒有可以遮風的地方。
又看了看腳下,雪已經沒過了膝蓋。杜九彎腰抓了一把雪,這雪很黏,適合滾雪球。
杜九心說,有了!想罷,杜九哼哧哼哧的動起了手。
滾了一個又一個的大雪球,將車馬周圍騰出一片空地。
雪球圍著馬車成一個大圈,留一個出口,然後往雪球上拍雪,做出了厚度兩尺,高四尺的圍牆。
崔瑩瑩見了勸道:“九郎別玩了,烤烤火吧!”
杜九鄙視,哼,等雪屋做好,比你那烤火暖和多了。
這時那車夫說道:“主子,那雪牆似乎能擋風!”
崔瑩瑩聽了,走下馬車感受了一下,的確,這風小了不少。
崔瑩瑩欣喜的對車夫說:“你快去,幫著九郎!”
“唉!”車夫痛快的答應了,畢竟車夫是在馬車外,這麽做對他益處最大。
兩人用馬車車頂做支撐,在馬車外圍蓋了個雪屋。
杜九看了一眼雪屋,又看了看崔瑩瑩,自豪的大喊:“啊”心說,有車有房有媳婦兒,哥走上人生巔峰了!
崔瑩瑩也跟著喊“啊”,純粹是發泄剛才對暴風雪的不安,現在聽著外面嗚嗚的大風,看著身邊的杜九,崔瑩瑩隻覺安心極了!
“噗”的一聲,兩個敗家玩意,將雪屋震塌了!
車夫縮著脖子,瞪圓了眼睛,一臉懵~,心說我剛升起來的火!滅,滅了!
後來,三人又重新蓋了一個,這回可不敢再喊了!
雪停了,三人才緩慢的向縣衙駛去。
這日,杜九等人路過豳州城,卻發現城門緊閉,無奈之下,隻好繞過城池,去往任上。
杜九三人又行了兩日,這日,三人見天色漸晚,就選擇在不遠處的一個驛站暫住。
三人進了驛站,發現還有百十個人,穿著差不多,正坐在一起吃飯。
車夫上前遞了杜九的魚符,驛丞看了,領著杜九三人去了房間。
杜九好奇的看了那一行人,怎麽風塵仆仆的,剛從關外回來?
杜九搖了搖頭,心說管他呢!
前半夜——一間屋子裡站滿了人。
“看見他手中的魚符了嗎?”一將領人物問道。
眾人紛紛點頭回答:“看到了”
將領低聲說道:“他很有可能是讓驛丞調兵去了!”
“將軍,那我們怎麽辦?”一個小頭目問道。
將領惡狠狠的一揮手:“今晚就殺了他,我們連夜逃到突厥去!”
眾人稱是,然後散去。
其中一小部分人又重新聚到另一個房間內。
“看見他手中的魚符了嗎?”一個小頭目問道。
……
“廢話”眾人翻了個白眼給他。
小頭目低聲說道:“咳咳,他很有可能是讓驛丞調兵去了!”
“切耶~”眾人紛紛鄙視他。
“呃……”小頭目撓了撓臉,有些尷尬。
士兵甲說話了:“我不想去突厥!”
士兵乙應聲:“我也是!”
士兵丙插言道:“我們要趕在大軍追來之前殺掉李藝,這樣我們才能安然無恙!”
士兵丁補充道:“不但如此,我們還要保證那個官員的安全!”
小頭目:“我們……那個……下半夜行動吧!”小頭目在眾人的目光下禁了聲。
與此同時,另一個屋子:“我們要趕在大軍追來之前殺掉李藝,這樣我們才能安然無恙”
“不但如此,我們還要保證那個官員的安全!”
而此時杜九的屋子裡,崔瑩瑩趴在杜九的背上,嗚嗚的哭著。
原來是鬧了老鼠!
這好辦,出門左拐,找驛丞換個屋子。
後半夜——
杜九晃晃悠悠的起了身,披了件衣服,打算出去放放水。
另一處,門外,一百個人心懷鬼胎,突然不知誰喊了一聲“動手”
這一百人刹那間動了起來,只見他們互相對砍,腦海裡全都想著殺掉李藝立功。
李藝見情形不對,這是有人叛變自己了啊!如今,李藝也分不清誰與誰是一夥的!
想著逃命要緊,李藝就殺了幾個身邊離得近的,刀也不要了,趁著夜裡黑看不清,趴在地上順著牆邊,悄悄地溜走了。
李藝一直溜到外面,剛出屋子就開始狂奔,正跑著,突然一扇門打開,只聽“咣”的一下,李藝與門撞了個結實。
杜九還納悶呢,咦?什麽東西?守株待兔裡的兔子?不像,這勁道應該是個大個的!
李藝被撞的不輕,狼狽的的的滾到草叢裡躲了起來。
杜九等了一會兒,外面沒有動靜。
李藝見屋內的人不出來,也不敢動彈,任憑鼻血流進了嘴裡。
杜九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往門口看了看,啥也沒有!
杜九心說,幻覺?
不管了,放水要緊!
這邊李藝聽到了腳步聲往這邊來,趕緊趴了下來,拔出靴子裡的匕首拿在手裡。
杜九因為耽擱了一會兒,這會兒有些著急,也不去茅房了,直接走到草叢邊解開了褲子, 澆灌可愛的花花草草!
李藝趴在地上隻覺得面前熱乎乎的,水流砸在地上迸濺起來的泥土弄得李藝睜不開眼睛。
李藝氣的將匕首狠狠地插進土裡,心說,我定取你狗命!
杜九放完了水,隻覺得小風刺骨,裹緊了衣服就往回跑。
李藝聽見腳步聲遠了,抹了一把臉,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唇,然後反應過來,連連做嘔!
李藝狠狠地瞪著杜九的後背,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嗖”的一下竄到杜九的身後,對著杜九的後心口,就將匕首插了下去,一連插了好幾下。
被撲倒在地的杜九此時是這樣的⊙?⊙?
老子都要被捶散架了!
杜九艱難的一回頭,心說,哪裡來的瘋子?
此時但見燈火通明,喊殺聲震天,外面有人喊:“衝進去,捉拿李藝!”。
“是”好多人齊聲喊道。
杜九和李藝也都聽到了,杜九心說,哎?這不是尉遲敬德的聲音嘛?
李藝心說不好,心中頓時只剩下一個念頭“逃”。
李藝剛跑了兩步,杜九這邊見李藝要跑,衝上去就抱住他的雙腿。
李藝撲通一下摔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杜九心說,你假死也沒用,老子才不會讓你跑呢,他們肯定是來抓你的,要不你跑什麽呢?
等大隊人馬來時,就看到杜九凍得打擺子,抱著一個人的雙腿不松手。
而那個人胸口倒插著一個刀片,手裡握著一個木柄,已經死透了,此人正是李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