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那我就告辭了,他就交給你了。”
“慢走。”
“留步。”
杜九眼看著兩人竊竊私語一番,不用腦子也能猜出來他們在說什麽,更何況他們表情那麽明顯,還往這瞟了幾眼。
杜九心說,難得糊塗,我就當啥也不知道,反正我進了這個門,今後的吃飯問題,是有了著落了,隻要不往李元吉那個二愣子跟前湊,就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魏倫帶著杜九安置下來,又帶著杜九熟悉一下去食堂的路線。
這時就見一人匆匆走來,邊走邊說:“讓我好找。”
那人正是杜如晦,待走的近了,那人說道:
“魏倫,時間有限,不說了,聖上召見杜九。有什麽事回來再說。”
“哎,好。”魏倫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時愣在了原地,隻是下意識的應答了一聲。
而杜九心中不禁忐忑起來,皇上怎麽會召見我呢?這要是有什麽壞了規矩,可就沒命了,怎麽辦怎麽辦!
杜如晦拉著杜九的手就往外走,也沒跟杜九解釋,杜如晦之前見過杜九,知道杜九有癡傻之症。
杜九自認身為呆傻遲鈍之人,也不好開口相問,隻能將疑問憋在心裡,可同時,杜九又認為,也許癡傻也是一張護身符,當皇帝的總不能跟我一般見識吧。
二人匆匆上了馬車,隨著宮內的親衛駛向皇宮。
車內一陣寂靜,杜九乖乖的坐著,一副茫然姿態,杜如晦皺著眉頭沉思。
車子行了很久很久,才堪堪到了宮門口,杜九也沒有心裡去領略皇宮的雄偉壯觀,隻低著頭被杜如晦拉著往前走。
氣氛很是壓抑,杜九被封建社會這種等級森嚴的制度壓的喘不過氣來。
一路上,越是接近傳說中皇帝所在的地方,杜九越是緊張,現在手心裡都是汗。
趁著杜如晦不注意,杜九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露怯,害怕就說明懂禮,懂禮就是不傻,若是被發現了,就是欺君之罪,雖說已經死過了一回,但杜九卻更怕死了。
杜九心知自己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將“癡傻”變成“沒有學過所以不懂”,所以現在要放松,要不知禮數。
“呼”杜九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但呼氣的時候聲音太大了,引起了杜如晦的注意,杜如晦看了眼杜九,杜九忙又連吹了幾下,做出我在吹柳絮之類的東西的樣子,杜如晦沒有懷疑,他現在沒有功夫去看到底有沒有小東西在飛,按照杜九的性子,做出這種舉動也不奇怪。
見杜如晦沒有起疑,杜九徹底放下了心,經這麽一打岔,杜九倒是覺得好多了。
經過層層檢查,杜九終於來到了兩儀殿,也見到了皇帝李淵。
李淵很隨意的坐著,並沒有什麽王霸之氣類的氣場,之所以覺得他威嚴,是因為他身上的權勢,一言斷生死而已。
李淵右邊坐的是李世民,那麽他對面的就是太子太子李建成了,看著有三十多歲,挺穩重的。他旁邊是李元吉,陰惻惻的,嘴角總是帶著一絲壞笑。
李淵斜倚著身子:“你就是杜九?”
“……”
李世民站起身回到:“父皇,他有些呆傻,不好作答。”
李淵正了正身子:“你說他呆傻,那他怎麽救的你?元吉跟朕說你給一個傻子補了翊衛,朕起初還不信,沒想到你真做得出來,你拿翊衛府當什麽?又將朕至於何處?”
李世民聽到此話跪在地上:
“父皇,
此人的確救過孩兒的命……” 在場的人都沒有明白李淵的意思,李淵並不在意杜九是不是傻子,他在意的是杜九究竟有沒有用,讓一個無用之人補了翊衛, 縱使救過李世民命也沒辦法向士族門閥們交代,李淵要的是看到杜九的價值,哪怕杜九隻是不卑不亢的說幾句話,李淵都不會如此生氣,他可以誇讚杜九膽識過人,這件事就會這樣過去了,錯就錯在,李世民急中生亂,沒猜對李淵的心思,替杜九回了話。
不過,其他人沒看出來,不代表杜九也沒看出來。
只見杜九打斷了李世民的話,他將李世民的頭按到了自己的懷裡,拍了拍李世民的後背:“哥哥別怕”
然後又轉過身衝著李淵怒目而視,一副要打李世民就要先過我這關的樣子。
杜九在賭,賭自己猜的是對的。賭李淵會對自己刮目相看。他怕再不動作,一會李元吉就會添油加醋,李淵主觀意識一旦認定了自己無用,那麽任李世民如何解釋也是無用的,人有時就是那麽固執。
果然,眾人包括李淵在內都被驚呆了,這小子是要瘋啊!
李世民等人很快就回過神來,李世民也很是感動,這是稚子之心啊!
李淵臉色也好了很多,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杜九,杜九一看,心說,爺賭對了,好險,差點就瞪不下去了!
“世民啊,你看看他那凶狠的樣子,可真是嚇到朕了,哈哈,長大了定是一員虎將,我看他不傻,相反,他很聰明,他知道誰對他好,這是以為我要罰你,護著你呢,哈哈,這就夠了,朕信了,他不但能救你第一次,也能救你第二次,來人,賞黃金百兩。”李淵越說越高興,說到興處竟又賞了杜九。
“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