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這次對不住了。”

　王安波的話語讓陳秀秀聽得一愣神。

　不過，陳秀秀這麽長時間在生意上的鍛煉可不是白給的，反映過來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臉色頓時一變。

　沉聲道:“對不住了?王老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咳咳……”王安波臉上有些遲疑。

　楊澤看的分明，那個叫老趙的男子在桌子下面拉了王安波一把。

　“這麽說吧。”得到暗示，王安波再次和老趙進行了一次眼神交流，咬咬牙，語氣堅定道:“小楊先生你們今後交給我們的訂單，我們都不會在接了。”

　“什麽?”陳秀秀有些驚愕的扭頭看了眼身邊的楊澤。

　見他神色如常，這會兒才琢磨出來，楊澤剛才在茶館外面說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是什麽意思。

　“王老哥，我們這合作的好好地，怎麽突然間說不做了?是價格不滿意?說實話，我們這個價格真的算是很良心了。”

　陳秀秀整理著語言，還是試圖挽救一下。

　高考最緊張功夫，他們可沒時間再去換一個下線去幫他們處理APP訂單。

　“不是價格的事情。”王安波的臉色顯得有些怪異。

　一種半羞愧中夾雜著僵硬的神色。

　“那是什麽?”陳秀秀見王安波像是有些猶豫的樣子，振了振精神，攤手，故意笑著道:

　“王老哥，我們合作這麽久，彼此知根知底，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嗎?你這突然來一句，以後不合作了，未免太生硬了點吧?”

　“這個……”王安波臉色越發有些僵硬，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麽，可話臨說出口，又被憋了回去。

　他這吞吞吐吐的模樣，不僅看的陳秀秀忍不住有點急，就連老趙都有點抓耳撓腮，一幅想要直接開口說話的樣子。

　“王老哥……”

　陳秀秀笑著，還想再說些什麽，被楊澤伸手攔了一下。

　“行了，老黑，不用再問王老板，讓他為難了。”

　笑了下，楊澤沉吟著，突然問了王安波一句:“深市那邊的上線聯系上了吧?”

　疑問式的語句，肯定句的語氣。

　空氣隱隱約約寂靜了一秒。

　深市那邊的上線?

　王安波聯系到了深市那邊的APP推廣公司?！！

　一旁的陳秀秀一下子恍然大悟起來，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下，王安波直接和APP推廣公司聯系到。

　少了他們這個中間商，每個APP訂單的數據量，王安波起碼能多掙三塊到四塊。

　那麽大的利潤，再談交情，讓人家放著這麽大一筆錢不掙，可就有點把人當傻子了……

　桌前的與雨前龍井從造型精致的壺嘴，嫋嫋升起絲絲縷縷的白霧。

　王安波神色怔著，半晌，才有些苦笑著點了點頭。

　“果然，我就說小楊先生你能猜得到。”

　“怎麽樣?”

　楊澤表現的倒是很平和，笑著問了句:“那邊訂單給的多不多，要是暫時效益不好，我這邊還有幾家經常外包APP數據量的公司，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楊澤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去菜市場花兩塊六打了瓶醬油。

　就好像完全不在乎王安波找到更好的商家，一言不合就把自己踹掉這件事一樣。

　空氣似乎再次寂靜了一秒。

　包括陳秀秀在內，都萬分驚愕的看著楊澤，一幅見了鬼的模樣。

　乖乖，第一次見到合作破裂，竟然還上趕著送錢的……

　老趙一幅看傻子的模樣看著楊澤，忍不住興奮的看向了王安波，從眼神再到表情，無不寫著“大哥，趕緊答應啊。”

　甚至在桌子下面連著拽著王安波好幾把。

　揉了揉隱隱有些發紅的眼角，王安波的臉色青了白，白了紅，就像是變臉一樣精彩。

　“怎麽，不相信我。”楊澤瞥了眼老趙急不可耐的神色，笑著道:“要不，我現在就把那幾家公司的聯系方式寫出來。”

　說著，楊澤就準備找茶博士要紙張。

　“別……我老王實在是沒那個臉皮再去要。”

　王安波連忙揮手阻攔，苦笑道:“小楊先生，我知道我這事辦的不怎麽道義。”

　“王哥……這有什麽不道義的。”見王安波這副模樣，老趙臉色一變，聲音尖銳道:“生意往來，哪有放著錢不掙的道理。

　要說不仗義，他們才不仗義吧，APP訂單那些髒活累活全是我們幾個做，他們張張嘴，做個二道販子，憑什麽拿那麽多抽成?他們怎麽沒說……”

　“你閉嘴！”

　瞪了老趙一眼，王安波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楊澤，語氣有點不對勁:“我也跟你說過，當初我們兄弟幾個就要餓死，是承了您的光，給了我們第一筆訂單，才讓我們繼續混下去。

　後面也是您一直給我們一筆筆更大的訂單，才讓我們兄弟幾個連想吃一頓紅燒肉都吃不起，再到現在能人模狗樣，穿著幾萬塊一身的衣服站在這。”

　王安波指了指心口，表情有點蒼白:“這份恩，這份仗義，我都記著，說實話，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想和小楊先生你一直合作下去。”

　“王哥！”

　聽到這，老趙真的忍不住了，尖著嗓子:“王哥，你忘了深市那幾個老板的條件了，他們都說了，我們要是想接他們單子，就不能再和姓楊的合作。

　什麽恩情東西的?哦， 他們難道就沒掙錢?

　再說了，你之前沒按照那幾個老板說的，一定堅持著把楊澤之前給我們的訂單全部完成，才斷掉和他以後合作的做法，難道還不夠還這份恩情的……”

　嗯?

　聽這話裡的意思……深市那群人不僅說，王安波想要哈他們合作，就必須斷掉和我這邊的聯系。

　而且還想把我之前已經開始刷的訂單給斷掉，讓我付一筆違約金，不過，他們的這個想法似乎被王安波給拒絕了……

　楊澤眼睛微微眯了下。

　“你給我閉嘴，再囉嗦，你就給我自己滾下去。”王安波厲聲拍了下桌子，惹得旁邊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老趙有些陰鬱的偷偷看了眼王安波，終究還是沒敢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