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去把谷澤君請過來。”
想了半天,井下少佐還是決定把駐軍中隊長叫來,畢竟臨淄縣城雖然是他的轄區,但終歸不如谷澤大尉這個坐地虎來的更加熟悉情況。
時間不大,孫二狗先被押進了井下少佐的辦公室。
看著眼前五花大綁的孫二狗,井下少佐並沒有說什麽,而是靜靜的坐在辦公桌後面,低著頭看桌面上的地圖。
沒有得到井下少佐的吩咐,押著孫二狗進來的兩名鬼子衛兵,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
看著井下少佐的威嚴,再看看他肩膀上那顆閃亮的金星跟兩道紅杠,對鬼子軍銜多少了解一點的孫二狗知道,眼前這可是一位正兒八經的日軍少佐,比原本駐軍最高長官谷澤大尉還要高那麽一級。
這下子,原本就大氣都不敢出的孫二狗,更加戰戰兢兢了起來。
井下少佐這是故意晾著孫二狗,雖然他的心裡也很著急知道廟子鎮究竟發生了什麽,可在確定孫二狗的真是身份之前,這一切都只能暫時押後。
好在,谷澤大尉沒讓井下少佐多等,很快就出現在了這間原本屬於他的辦公室裡面。
“大隊長閣下,您找我?”
邁著穩健的步伐,谷澤大尉來到辦公桌前,恭敬的給井下少佐敬禮問好,這才恭聲問道。
抬起頭來,井下少佐看了谷澤大尉一眼,說道:“谷澤君,你看一下,那邊被綁著的那個人,以前見過沒有?”
“哈伊!大隊長閣下!”
谷澤大尉進來的第一眼,其實就已經看到了被綁在那裡的孫二狗,對於這個有些面熟的家夥,他也沒多想。
現在聽到井下少佐的吩咐,谷澤大尉連忙應了一聲,這才轉過身來,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孫二狗。
要說谷澤大尉之前確實是見過孫二狗的,可對於孫大戶都不怎麽看得上的谷澤大尉,又怎麽會在意孫大戶身邊的一個狗腿子跟班呢?
看了半天,谷澤大尉只是覺得這個人眼熟,以前應該是在哪裡見過,但就是想不起這個人究竟姓字名誰了。
沒辦法,谷澤大尉只能再次轉身,對著井下少佐說道:“大隊長閣下,這個人我只是覺得眼熟,但在哪裡見過,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這時候,也許是福至心靈,那邊的孫二狗突然大喊了起來:“谷澤太君,是我,我是孫二狗,以前跟著我們家老爺拜見過您的。
您不記得了嗎?”
“你們家老爺?”
疑惑的轉過頭來,谷澤大尉再次看了孫二狗一眼,問道:“你們家老爺又是哪位?”
孫二狗這時候也不管那麽多了,他可是清楚,一旦谷澤大尉真的認不出他來,那他的這條小命,可就差不多要交代在這裡了。
抱著這種求生的欲望,孫二狗徹底豁出去了,大聲的喊道:“谷澤太君,我能家老爺就是廟子鎮的維持會孫會長啊。”
“哦,對!”
被孫二狗這麽一提醒,谷澤大尉也是恍然大悟,指著孫二狗說道:“我以前是在孫桑的身邊見到過你。”
回過頭來,谷澤大尉極為肯定的對井下少佐說道:“大隊長閣下,此人應該是廟子鎮維持會長身邊的跟班。
他怎麽會被押送到了這裡?
這裡面算不上有什麽誤會?”
得到谷澤大尉的確定,孫二狗的身份總算是沒什麽問題了。
井下少佐點了點頭,說道:“谷澤君,此人剛才在城門外大喊大叫,號稱有重要軍情匯報。
城門處的執勤士兵無法確認他的身份,只能把他捆起來,押送到了我這裡。
好了,現在既然可以確定他的身份,看來之前真的是誤會了。”
說著,井下少佐竟然起身離開了辦公桌後面,親自來到孫二狗的身前,沉聲對旁邊的兩個鬼子兵吩咐道:“還不給孫桑松綁?”
“哈伊!大隊長閣下!”
得到井下少佐的吩咐,兩名鬼子兵連忙伸手開始給孫二狗解身上的繩子。
等繩子全都解了下來,井下少佐親自扶著孫二狗的手臂,來到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這才回到辦公桌後面做好。
受到這樣的禮遇,這讓孫二狗頗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之前被捆綁的那點小小怨氣,早就煙消雲散,化為無形了。
可看著依然挺立在那裡的谷澤大尉,孫二狗又有些不得勁起來,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仿佛長滿了釘子似的,讓他很是難受的扭來扭去。
沒有管局促不安的孫二狗,井下少佐沉聲對谷澤大尉說道:“谷澤君,既然來了,那我們就一起聽一下,孫桑究竟給我們帶來了什麽樣的消息。”
接著,井下少佐臉色一緩,和顏悅色的對孫二狗說道:“孫桑,廟子鎮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會讓你連夜趕到了縣城這裡?”
喘了一口氣,孫二狗也顧不得屁股底下的如坐針氈了,連忙說道:“大隊長閣下,我是奉我們家老爺的命令,前來報告重要軍情的。
就在座談晚上,駐守在廟子鎮的太君們,不知道被哪裡來的強人,全都暗殺在了軍營裡面。
這幫人大概有八九個人的樣子,殺了太君們之後,還順手把整個營地給洗劫了一遍,最後趕著發車,離開了鎮子。”
“納尼?”
一聽廟子鎮的駐軍全軍覆沒,井下少佐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 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兩手撐在桌子上,嘴裡失聲驚呼道。
旁邊的谷澤大尉更是豁然變色,不顧在井下少佐面前失利,一把薅住孫二狗的脖領子,把他從椅子上提溜了起來,怒吼道:“你再說一遍!
廟子鎮的駐軍究竟怎麽了?”
從剛才的座上賓變成現在被人提溜在手裡的小雞仔,這種大起大落的變化,差點沒把個孫二狗給嚇尿了褲子,連忙戰戰兢兢的說道:“谷,谷澤太君,駐守在鎮裡的太君們,已經,已經全部被人殺,殺掉了。”
“八嘎!”
谷澤大尉大怒,猛地伸手一摜,把孫二狗摔到地上,怒吼道:“怎麽可能?
那可是一整個整編小隊,其戰鬥力是毋庸置疑的。
還有,你剛才說什麽,對方只有八九個人?
八九個人怎麽可能讓一整個小隊的皇軍勇士,連一封請求戰術指導的電報都發不出來?
還有,我問你,皇軍勇士受到襲擊的時候,你們皇協軍部隊在幹什麽?維持會的那幫人在幹什麽?
說,是不是因為你們的貪生怕死,導致皇軍勇士沒有得到及時的支援,才最終釀成這個局面的?”
“谷澤君!”
看著狀若瘋癲的谷澤大尉,井下少佐終於忍不住了,沉聲說道:“你讓他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