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給堅持看正版的朋友道個歉,因為種種原因,前一章做了一些修改……只要刷新一下就可一看了!冷月如霜照西山,西山無語霧騰騰。
迷霧中,一條條矯健的身影在密林中穿梭,他們便是飛鷹堡“刺”字營的精銳,是鷹爪山方圓數十裡崇山密林中的幽靈獵手!
刺字營下轄三隊十八哨,每哨六人,頭目稱哨長,龐飛便是第一隊第三哨的哨長。
按照三當家的吩咐,第一隊六哨人馬直取西山,拔掉官軍的警戒,堵死官軍的偵查兵!
用這一招,倒不是因為三當家狂妄,只因這一招屢試不爽!
如果把叢林作戰比成狩獵,那麽偵查兵就是獵人的耳目,被堵住了耳目的獵人還是獵人嗎?
“刺”字營都是精銳的偵查兵,可是,特勤連又豈會比他們差?
第一隊六哨人馬分三路鑽進了密林,每路人馬分前後兩哨,前一哨為鋒,後一哨掩護。
龐飛帶著本哨人馬在中路充當前鋒,隊伍中兩人一組,呈犄角之勢向密林深處推進。
密林裡霧氣彌漫,靜得出奇,
徐徐的夜風穿過密林,“沙沙沙……”,枝葉發出的細微聲響也那麽清晰。
“嘎吱嘎吱……”
布鞋踩在厚厚的枯枝敗葉上,那些許聲響也顯得有些刺耳。
沿著林間縫隙走出五六百米距離,到了一處小山坡下,龐飛突然停下了腳步,猛然舉起左手,五指並攏如刀面。
周圍的兄弟紛紛停下了腳步,握緊了手中的短槍,豎耳凝目,警惕地審視著周遭的一切。
“沙沙沙……”
耳中只有枝葉搖曳發出的輕響,龐飛神色一松,再次舉起左手,輕輕地前後晃動了三下,當先向前摸去,腳步卻更慢了。
小山坡上布滿了荊棘和藤蔓,龐飛微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短槍緊緊攥在右手中,那槍的保險早已打開。
“沙沙沙……”
風聲仿佛大了一些,那聲響突然響了許多。
“嘎吱……嘎吱……”
就連那腳步聲也陡然間響亮了許多!
狗日的!
龐飛心中一寒,汗毛倒豎,一腿,就要躥出去,卻聽得右側風起,連忙抬槍指了過去,就要扣下扳機。
“噗嗤……”
一柄寒光閃閃地利刃卻搶先一步斜劈而下,刀鋒入骨,去勢不竭。
“吧嗒……”
短槍掉落,龐飛疼痛難當,張嘴欲呼,身子卻向一旁閃去,左手已然摸上了腰間的短刃。
“噗通……”
幾乎在同時,那漢子刀鋒一轉,刺入他的右肋,順勢將他撲翻在地,一把捂住了口鼻。
“啊……唔……”
龐飛隻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嚎,便化作了悶哼,那隻捂在他口鼻上的大手猶如鋼筋鐵骨一般堅硬,壓在他身上的身體猶如一座大山般沉重。
“噗嗤噗嗤……”
他身上的漢子卻拔出了利刃不斷地在他身上刺入、抽出、刺入……
龐飛的掙扎漸漸變得虛弱,意識也漸漸渙散,在這一刻,他的聽覺卻變得異常靈敏!
“呼哧呼哧……”
他背上的漢子在沉重的喘息著!
“呃呃……”
“唔唔……”
“嗯嗯……”
兄弟們在拚命掙扎著。
“噗嗤噗嗤……”
那是刀鋒在皮肉間來回穿梭的聲音。
就這麽完了嗎?
龐飛雙目凸出,不再掙扎,恐懼、不甘的神色在臉上凝固!
“噗嗤噗嗤……”
莫畏依舊死死地捂著龐飛的口鼻,右手攥著利刃不斷在龐飛的身上刺著、刺著……這是恐懼之後的亢奮!
孫大力躥了上來,
一拉他的胳膊,低吼一聲,“走!”莫畏這才心神一定,收了短刀,撿了龐飛的短槍,拔了龐飛的短刀,隨兄弟們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因為霧大,第四哨距離第三哨不過五六十米。
當龐飛率著第三哨上了上坡之後,蔡毅也帶著第四哨到了山坡下,前面有第三哨開路,第四哨的人馬就要松懈一些!
蔡毅剛剛到了山坡下,便聽得山坡上隱約傳來一聲“走……”,頓時心中一緊,連忙抬起左手,就要招呼大家停下,卻聽得周圍的腳步聲突然變得雜亂起來,“嘎吱嘎吱……”
“唔……唔……”
“呃呃……”
“啊……呃……”
緊接著,悶哼聲四起!
蔡毅心中一寒,驚回頭,卻見眼角寒光一閃,一股寒氣直奔左頸。
“噗嗤……”
蔡毅拚命側身躲避,卻還是慢了,刀鋒切入皮肉,熱血飛濺。
“啊……呃……”
刀鋒去勢不竭,直切掉大半個脖子,將蔡毅的慘嚎聲硬生生堵在了喉嚨裡!
蔡毅軟軟地向地上倒去,葛大路一把接住了他,順勢拿下他手中的短槍,然後拔了他腰間的短刃,別在了自己腰間,這才輕輕地將他放到地上,拔出利刃攥在手中。
“走!”葛大路低喝一聲,當先向迷霧中躥去,眾兄弟連忙從一具具屍體上收了刀槍,緊隨其後,隱入迷霧之中。
西山依舊無聲,但那彌漫的霧氣中已然多了一絲血腥氣!
北山南坡,“刺”字營第二隊人馬按照計劃順利地摸到了此處,透過薄霧和枝葉的縫隙,擔任前鋒的第一哨哨長呂三強已然遙望見山坳裡的點點火光,頓時心中一松……那裡就是官軍的營地了!
舉起左手前後擺了擺,呂三強一馬當先向山下摸去,山坡上倒有幾條交錯的小道,一行人的步伐快了許多,但都攥著已經上膛的短槍凝神戒備,警惕之心絲毫未減。
第一哨很順利地下了山坡,繼續向村中摸去。
在二道埡外,呂三強碰到了第三哨和第五哨人馬!
二道埡,兩側是十余米高的山嶺,山嶺間是一道三五米寬的豁口,一條曲折的小徑從豁口眾經過,直通谷家溝……進村至此一條路。
三個哨長對視一眼,呂三強豎起左手指了指第三哨哨長安大全,然後指了指右側,意思是讓他從右側的山嶺上迂回進村。
安大全點了點頭,回頭一招手,帶著第三哨人馬消失在了夜色中。
呂三強又指了指第五哨哨長孔令,然後示意他從左側山嶺迂回!
孔令連忙點頭,帶著本哨人馬往左側去了。
飛鷹堡等級森嚴,隊長一般不直接參與行動,在行動中,第一哨哨長便是臨時指揮官。
帶兩路人馬離去,呂三強在原地豎耳凝神靜聽一陣,直到第二哨人馬趕到,這才豎起左手,做出一個“警戒前行”的手勢。
兩哨人馬組成六隊,第一哨三隊呈犄角之勢,向先行豁口摸去。
豁口中一片寂靜,兩側的山嶺中也並無一絲異響,呂三強一行很順利地通過了二道埡。
過了二道埡,距離村口不過十余米,村中的房舍在朦朧的夜色中若隱若現!
呂三強暗自松了一口氣,不禁有些得意……這夥官軍只怕又是些草包!
很快,其他兩路人馬也順利到達,眾人合兵一處,向村中摸去。
村中一片漆黑,夜風中隱約有鼾聲傳來。
布鞋踩在夯實的黃土路上,步履無聲,眾人猶如暗夜幽靈,步伐矯健,直驅村口,只要進了村,各人自去相熟的村民家中落腳,隻待大軍一道,便能在官軍背後狠狠地插上一刀!
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
村口牌坊已經近在咫尺,呂三強甚至抬頭望了一下那破敗的牌坊,心中有些感慨,快有半年沒來了,這牌坊更顯破舊了!村裡那群憊懶貨也不知修整一下,這可是谷家溝的臉面啊!
“砰……”
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思緒,緊接著,便見那牌坊後面火舌吞吐,“噠噠噠……”
借著火光,呂三強才看清那牌坊兩側的柵欄後面竟是一排排黑洞洞的槍管!
“噗噗噗……”
下一秒,一梭子子彈迎面撲來,鑽進了呂三強的胸膛,讓他渾身一震,直挺挺地仰面便倒!
狗日的!
呂三強在地上掙扎著、痙攣著,意識漸漸渙散,可是身後兄弟們的慘叫聲卻越發的清晰了!
終日打鷹卻被鷹啄了眼!
呂三強轉過最後一個念頭,便徹底不動了!
當村北的槍聲響起,李四維從夢中驚醒,騰地一下從篝火邊坐了起來,“集合,緊急集合!趙德柱率部支援村北,馬躍率部支援村南,王六根率部固守營地!”
“是!”三人也已醒來,得了命令,匆匆往自己的連部趕去。
營地裡一片喧鬧,村北的槍聲卻嘎然而止了!
“龜兒的!”
李四維松了一口氣,摸出半盒皺巴巴的香煙,掏出一支點上,狠狠地吸了兩口,“振華,讓趙德柱他們歇了!”
“啪啪啪……”
他話音剛落,村南也響起了零星的槍聲。
苗振華站在原地,滿臉猶豫,“團長……要不讓他們也過去?”
李四維搖了搖頭,凝神靜聽,那槍聲向西南方向迅速遠去,很快便消失了。
“算了,”李四維搖了搖頭,“讓兄弟們都歇了,來的應該是飛鷹堡的探子!”
苗振華剛走,伍天佑便匆匆而來,“團長,北邊來了三十六個,全撩到了,還有六個活口,抬過來了!”
“活口?”李四維皺了皺眉,聲音冰寒,“滅了!”
伍天佑一震,“是!”
他帶活口過來就是要榨取情報,卻不想李四維一開口就要殺了!雖然有些意外,他也沒敢多問!
一旁的丘團長也滿臉疑惑,“怎不問問口供?”
李四維一擺手,故作無所謂地笑了笑,“一群探子能問出個啥?不如殺了來得乾脆!”
“倒也是!”丘團長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卻不知道,李四維怕了,他怕自己問了他們的口供便下不去死手了!而這一次,他絕不能手軟!
伍天佑匆匆地走了,營地外很快便響起了幾聲槍響!
李四維的煙剛剛抽完,烏吉布就氣喘籲籲地來了,“團長,村南來了一夥賊人,兄弟們正要圍上去,卻不想村裡的槍聲把他們給驚了,兄弟們追了一陣,隻留下了八個,都死了!”
他現在也是補給連的指導員了,等和師部匯合之後,也能掛個中尉軍銜了。
“嗯,”李四維點了點頭,“一群漏網之魚罷了!這裡的地形,他們比我們熟,下一次就不要貿然追擊了!”
“是!”烏吉布連忙點頭,匆匆而去。
很快,谷家溝又恢復了寧靜祥和,李四維抬起手腕,借著火光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又掏出一根煙點上,默默地抽了起來,再無半點睡意。
一支煙很快便抽完了,李四維聽著營地裡此起彼伏的鼾聲,露出了笑容,笑得溫馨而滿足……為了還能聽到你們的鼾聲,老子就做一次屠夫又如何?
與谷家溝的寧靜祥和想必,那山坳裡的三當家卻在洞口來回地踱著步,忐忑不安!
三個隊長也站在洞口面色陰沉,終於,光頭不耐煩地一摸腰間的短刃,“三當家的,貧僧去山裡看看!”
和尚是第一隊的隊長,東北方向槍聲大作,東南方向槍聲零星,只有山中一直毫無動靜,也沒人回來報信,和尚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了!
三當家的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和尚,小心些!”
“好!”光頭一點頭,攥著短刃衝入了夜色中!
對於武僧出身的他來說,用刀反比用槍來得犀利!
疤臉和虯須大漢也望向了三當家,“三當家的……”
三當家地望了他們一眼,歎了口氣,“鐵牛去看看吧,刀疤就不用去了!”
鐵牛的第三隊是向南迂回的那一隊,而刀疤的第二隊正是向北迂回的那一隊!
“是!”虯須大漢答應一聲,匆匆而去。
只剩刀疤面色發白地呆立原地,“看來,他們早有準備……輕敵了啊!”
“是啊!”三當家的也歎了口氣,“第二隊怕是完了,第三隊應該沒有大礙,只希望第一隊還沒有與敵遭遇吧!”
刀疤愣了愣,“屬下跟和尚走一遭,也好有個照應?”
“好,”三當家的點了點頭,囑咐了一句,“切不可逞強!”
“屬下明白!”疤臉留下一句話,已然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這處山坳與西山不過隔了一座山頭,山頭上早有二當家的“殺”字營設立了據點,只是“殺”字營和“刺”字營互不相乾,聽到谷家溝方向的動靜,他們並未做出反應。此時,幾個值崗的兄弟見到“刺”字營的三個隊長匆匆過去,卻有些驚訝了。
“‘刺’字營怕是完了!”
“該!那幫王八犢子一個個鼻孔都朝上天了,再不吃點虧,那還不得上天……”
“謝大嘴,你狗日的小聲些,被人聽去有得你好受!”
“怕個卵!二當家和咱們營的頭領聽了不也得點個頭?‘刺’字營那些頭領怕是莫得功夫來聽著些!”
“呃……你狗日的,嘴上就莫得個把門的!”
且不說這些小嘍囉在背後嚼舌根子,那疤臉一路追趕過去,攥著短槍扎進了西山密林裡,沒行出多遠,便聽得山腰突然響起一聲暴喝,“禿驢休要猖狂,你家道爺在此!”
“嘿嘿,你家爺爺何曾怕你?”這是和尚的聲音。
疤臉聽出了和尚聲音中的悲憤,心中一驚,連忙加快了腳步,剛走出百余米,便聽得身側風氣,一個黑影撲了過來!
“找死,”疤臉一聲怒喝,抬槍便打,“砰”,槍響那黑影摔倒在地,一聲怒吼,翻身又撲了上來。
疤臉一怔,抬手又要打,卻聽得匆匆的腳步聲四起,頓時心中一沉,轉身便退,反手就是幾槍,“砰砰砰……”
“啊啊啊……”
身後傳來一陣慘叫聲,緊接著槍聲大作,“砰砰砰……”,子彈如飛蝗般追了上來。
“哢……”
短槍裡傳來一聲空響,疤臉心中一寒,急忙閃身到一顆大樹背後,摸出了短刃!
他雖慣於用槍,卻也知道這密林中霧氣騰騰,短槍反倒不如短刃好使。
疤臉的槍聲停了,身後的槍聲也停了,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他沒走,都注意大樹後面!”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
林中靜謐,一個人慌忙奔跑,腳步聲是掩蓋不住的!
疤臉暗罵一聲,攥緊了短刀,凝神聽著那走走停停的腳步聲。
近了,近了……
刀疤的短刃已然揚起,“嘎吱……”,腳步聲響起,刀疤閃身而出,手起刀落,“咻……嘭……”,刀在半空卻被一柄刺刀架住。
“上!”
一聲呼嘯,幾個黑影圍了上來,一柄柄寒光閃閃的刺刀往疤臉身上招呼過來。
疤臉心中一寒, 慌忙舍了目標,手中短刃奮力一兜,“嘭嘭……”,三柄刺刀被蕩開,卻被第四柄刺刀死死抵住,那手持刺刀的正是孫大力。
“殺!”幾乎同時,刀疤背後響起一身暴喝,兩柄刺刀直奔他的左肋,快如閃電!
“噗嗤……”
刀疤避無可避,兩柄刺刀盡數插入體內,“啊……”,一聲慘嚎,壯如瘋虎,不顧孫大力的鉗製,一撤短刃,就要反身殺回。
可是,孫大力豈會讓他得逞,幾乎在他轉身的同時,孫大力合身撲上,“噗通”,疤臉被撲翻在地,血流如注,孫大力早已揚起了刺刀,直奔疤臉的後背。
“噗嗤”,一刀。
“噗嗤”,再一刀。
“噗嗤噗嗤……”
刀光閃爍,鮮血飛濺,不幾刀,疤臉便再無聲息。
孫大力一把刀,翻身坐起,喘著粗氣,“先把受傷的兄弟送……送回去。”
“是,”眾兄弟答應一聲,匆匆而去,只有劉大炮呆立原地,神色複雜地望著孫大力!
“怎了?”孫大力大眼一瞪,“老子的命令沒聽到?”
“不……不是!”劉大炮一愣,連忙搖頭!
孫大力爬了起來,一拍他的肩膀,“怎了?不習慣這種打法?給老子記住了:真正的戰場可不想你們綠林中的打架鬥毆……”
他話音未落,便聽得山上傳來了一聲炸雷般的慘嚎,“啊……呃!”
劉大炮臉色一白!
“呵呵,”孫大力笑呵呵地撿起疤臉的刀槍,“你龜兒還是死人見得太少了!放心,等上了前線,你就習慣了!”
孫大力說得隨意,劉大炮卻是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