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輕哼。
他依然沒有擎出背後的離恨神劍,只是伸出左手,五指舒張。
每一指,各凝出劍氣一道,每道劍氣皆以神力貫注其形,五劍各異,但每一劍的威力,皆可毀天滅地。面對蠻牛般衝鋒而來的‘沙風,,盡管沒有迫得弑神全力出手,但重視程度,不再像此前那麽輕蔑無視。
五劍,激悳射而出。
穿透了‘沙風,四肢以及胸腹。
霜寒等人看得心頭狂跳,沙風的神力風暴,在弑神五道劍氣之下,竟然脆弱得像薄紙一般,毫無阻礙作用。
身上還穿刺著五劍的‘沙風,,一個由穿越男入戲飾演的偉大炮灰龍套,一個被老大出賣、注定杯具結局的可憐小人物,此時爆發了小宇宙,身上閃著簡直就像主角般的光亮,搶戲得過分……只聽他呐喊大吼一聲,音如霹靂雷霆,炸空而震。本該讓弑神這個oss秒殺的他,卻頑強地存活下來,甚至還在向那永遠力所不及的終極對手咆哮著,叫囂著要決一死戰,視身上那還貫透著身體的五劍如無物。
“弑神,我還沒有死,我沒有死就還沒有輸!”
不死小強‘沙風,。
繼續衝鋒。
蠻牛一般裂土前進,身上五劍搖搖晃晃,鮮血長灑一路。
終於衝到了弑神的面前,浴血渾身的‘沙風,,等舉起他的拳頭時,卻發現自己沒有打出去的力氣了。
照曦滿臉驚愕,仿佛要對沙風重新認識過;霜寒則滿臉憤怒,雙手緊緊地握住拳頭,他心中有股邪火在胸內亂竄,卻沒有表達出來。
他知道,自己生氣的不是這個得衝上去送死的‘沙風,而是另有其人。
一個有能力阻止但沒有動手的人。
要想別人為自己賣命。
就算有這樣的心。
最少。
也做點什麽。
旁觀在側,什麽都不做,一直就這樣冷漠甚至殘酷地看著別人為自己拚命,這還算是人嗎?盡管站在利益的角度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真正這樣做,就實在太讓人齒冷了。霜寒想到這裡,突然打了個寒噤覺得從來不會有寒冷感覺的身體,一片冰冷。
有種寒意自心底深處冷出來,冷得讓人鎮定不能。
“你本來不用死,何必為他人賣命?”弑神這個棺材臉的酷哥,看見浴血渾身卻屹立不倒的‘沙風,,也為之動容了,終於以正眼看著‘沙風,。
“他不仁我不能無義。”嶽陽同學飾演的這個沙風又飆了一把戲。
“……”霜寒聽後,身體顫抖了一下。
照曦眼睛瞪圓。
黑晝卻怒由心生,你丫的死就死,還廢話個屁,胡亂說話,可是很打擊士氣的!
幸好這個沙風馬上就要掛了,否則黑晝都要忍不住動手,把這個多嘴的家夥打成一團肉醬……黑晝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沙風,已經拚起最後的力量揮拳,重重地轟在弑神的胸膛上。弑神沒有防禦,讓沙風一拳打得嘴角汩血:“看在你還能說句人話的份上,就讓你打一拳。”
沙風狂吼:“老子不僅要打你,還要宰了你……”
弑神冷冷一笑。
口中,無情地吐出一句:“不自量力。”
在沙風第二次揮拳時,弑神左手擒住沙風,將他整個就像破麻袋那般,遠遠地投擲出去。
轟!
也不知砸飛了多少千米遠其中撞碎了兩座小山和一個巨岩。
最後沙風整個人深深地砸入了地底深處,撞擊如隕星破地,天地俱震之際,爆出一團巨大無匹衝天而起的蘑菇雲煙。
弑神恐怖的力量,讓霜寒看得眼角連連抽搐,左手,單臂一招就輕易乾掉沙風背後的離恨神劍,還沒有動就秒掉了沙風。這,就是弑神的力量,這就是山外山第一人的力量!若非有極其完美的計劃僅憑幾人力量,要想殺掉弑神還真不太現實……霜寒和照曦相互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絲的驚駭之色。
別說他們,就是自信滿滿的黑晝。
也有點膽寒。
弑神,的確是太強大了!
天際遠方傳來一聲沉雷遠播的悶響,仿佛有隻巨手搖斷了擎天之柱,致使天崩地裂開始。
有道奇異的刀光,仿佛能夠割開時間和空間,閃了閃,自遠而至。
勢不可擋地劈開黑晝、霜寒和照曦三人的包圍圈。
闖了進來。
人如刀。
刀亦如其人。
如果說弑神是一柄開天神劍,那麽現在的來人,就是一把辟地神刀
一股刀意衝天而起,分成個十字,將天地割裂成東南西北四份,置弑神、黑晝於東西,置持刀者自身以及照曦、霜寒於南北,雖然不語,但立身於南的持刀者,有單身獨力對戰北神主照曦及西北神主霜寒之意。以一身,對戰二位神主,非是弑神,同樣信心十足,同樣傲然衝天。
來人,正是山外山東陣營最大的支持者,亦是西陣營最大的臥底,弑神最信賴的兄弟盟友以及黑晝計劃中最重要的棋子。
南神主天仇!
神器寶刀‘飲雪,的持有者。
“弑神,照曦和霜寒,交給我!”天仇伸指一彈飲雪,神刀的鏗鏘嗡鳴似千軍萬馬嘶吼,殺意衝天。
“你受傷了?”弑神敏銳地發現這位兄弟,竟然隱隱有了暗傷,眉頭為之一皺。
“哼,小小暗傷,黑晝我也許動不了,但照曦和霜寒兩個,還是能夠打發。”天仇傲然屹立,持刀在手,身上散發出一種試問天下誰是英雄的豪氣。
這位百戰不殆百折不撓的南神主,絕對不是一丁點暗傷可以擊倒,他無論何時,都是因戰而生,因戰而死的豪邁狂客·只有一刀在手,就絕對沒有屈服和氣餒的可能,無論什麽,都不可能摧壓倒他挺拔如刃的腰身。
“這是逞能!”弑神冷然而叱。
這位東神主從來就不是一個懂得關心別人的人,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他的極限。
相同,身為南神主的天仇,也不是一個很善長溝通的人·他對於弑神極其罕見的關心,毫不領情:“放心,我會比你乾掉黑晝更快的速度,斬殺照曦和霜寒。如果你們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休怪我天仇不念當年之情!”
天仇最後兩句話,是衝著照曦和霜寒說的。
此時一道神火之光。
急射而來。
依然變身赤虯的姬無日,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口硬的南神主天仇·明明重創瀕死,還硬撐不倒,滿口狂囂言語,哈哈,難道山外山裡面盡是這種吹牛大王嗎?只要我一伸手,你硬撐的暗傷,就會爆發,就會倒地不起·還敢在這裡裝腔作勢·我真是服你了!”
“變成我兄弟的模樣,暗害於我,賊子你何等猖獗狡詐,今天,我天仇非宰殺了你這種禍患不可!”天仇一看易裝成赤虯的姬無日,頓時眼睛血紅,怒火衝天。
刀光如雪。
一斬,天地皆裂。
但在斬到姬無日面前一尺,就要將姬無日整個人一劈兩半之際。
依然化身赤虯的姬無日·輕輕地打了個響指。
這個響指雖輕,但對於此前受到過暗害的弑神和天仇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強如弑神,也搖晃了一下身體,口中原來讓沙風打出的鮮血,又汩流出來,滑下唇角·滴灑在青衫之上,濡濕一片。相比起弑神,天仇的身體更是不堪重負,胸膛幾乎炸碎·口鼻中鮮血狂噴,斬裂天地的刀意盡碎·飲雪神刀甚至支撐不住主人的身體,天仇連扛幾下,努力定住膝蓋,但不住翻白的眼睛,卻極難凝聚焦點,回復原來的神智。
弑神掠過來。
一手按在天仇背心,神力貫注,穩住天仇的傷勢。
助他穩穩地支撐住了身體,不讓這個從來沒有在戰場中屈膝過從來沒有在戰場中倒地過的神刀男子,屈辱地倒在偷襲重創他的敵人面前。
“一切,有我。”弑神另一隻右手,輕輕地拭去唇角的血汙,眉飛如劍,傲氣衝天:“就憑他們區區四人,休想留下我弑神!只有一劍在手,山外山就沒有能夠阻止我弑神殺戮的存在,包括你黑晝在內!”弑神最後一句話自然是說給黑晝聽的,現在的黑晝臉有得色,計劃很順利,只要沒有某位遠古大神降臨,破壞大局,那麽這場自萬年前就開始謀劃的戰爭,自己贏定了!
“給我一柱香的時間,弑神,我僅僅只需要喘息一口氣!”天仇將神刀歸入鞘中,一邊瘋狂地以神力自愈。
“上,殺了天仇,再圍攻弑神!”
黑晝一聲大吼。
霜寒和照曦,立即出動。
仿佛是千百年就已經注定會打出的一掌,直襲天仇的背心。
只要是北神主照曦出手揮掌,就永遠不會落空,沒有人能夠在他的真妙-神鏡和天賦領域指引下逃脫攻擊,沒有人,哪怕是身為山外山第一人的東神主弑神,也不例外!
冰霜的鎖鏈如數百條雪蟒受驚出洞,狂舞,虛空穿射,交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攔江之網。
弑神和天仇如魚。
俱在網中。
最可怕的攻擊,並非姬無日的彈指之引,令弑神和天仇的傷勢爆發,而是黑晝……不愧是山外卜山第一梟雄的超強存在,黑晝一出手,天地立即暗了下來,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任何東西,都在黑晝的神力以及意志下吞噬,萬物皆不得脫。
黑暗中,一道劍光亮起來。
如同黎明之曙光,那怕漆黑的天空再灰暗,也抹殺不了那種堪比破曉的光亮!
這是弑神的劍。
身為山外山第一人的東神主弑神,在三位神主以及一位表面等級不及但實力完全不遜神主的中悳央神殿聖殿大殿主的圍攻下,他,終於拔劍了。
離恨,在手。
任何時候,這柄古神劍一出,即有生命消近與世間生離恨別。
“給我……”弑神揮劍,一句給我破還沒有喊出來,忽然錯愕地看見,一道刀意斬破虛空,裂盡天地,穿胸而來。比起剛才斬殺姬無日的那一斬,這一刀的威力,要強出千百倍之巨。弑神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刀雖然熟識天仇萬年,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位兄弟,能夠揮出這樣威力的一刀。如果這一刀不是斬向他的話,而是斬向敵人黑晝,那麽弑神會驚喜百倍,真心為自己兄弟突破原來的境界而感到欣慰。但是現在,震驚的他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雪飲長川。
”天仇此時完全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相反,剛才他在姬無日那一彈指中,獲取了最少百倍的加持力量,爆發的一記偷襲,威力大得連他自己也無法想像。
刀尖透衣而入。
黑晝的眼,照曦的手,霜寒的鏈。
同時對上弑神,弑神在黑晝突現的注視下‘定滯,了,揮出的離恨神劍,在霜寒的冰鏈之網纏繞下,盡管削斷無數,卻也速度大減,越來越慢最後劍勢如蝸牛爬行。離恨古神劍,雖然無物可以抗禦,但霜寒暫時以神力將它遲緩起來,還是有可能達到的……照曦掌如輕煙,飄飄而至,沉重如山,雷霆萬鈞般轟擊在弑神的背心處。
不需這一掌。
天仇的飲雪神刀也可以將弑神一貫而過。
此前的東南神主赤虯,也是同樣敗北在這一招下,只是當時,天仇沒有爆發全力也沒有獲得姬無日的特殊加持,威力遠遜全然沒有今日襲殺弑神十分之一的威力!
嘶!
弑神身後。
一道鋒利無匹的刀意罡氣,劃破天空,斬裂大地萬米。
僅僅是一刀襲殺的余勁,就將大地裂出一道猛獁也跳躍不過的巨坑,寬五十米,深百米,長達萬米……全部承受了飲雪神刀襲擊的弑神,又會如何?
黑晝與弑神對視後,眼睛微痛,閉上了眼睛,強忍那神力對碰後的酸楚。
他一閉上眼睛。
原來漆黑一團的天地,重新恢復了光明。
照曦讓弑神的護體神力震飛,所有的冰蟒巨鏈亦讓離恨神劍削斷,同時還在霜寒的手臂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姬無日拋出一個詭異的球形戰獸,讓離恨神劍斬殺,自己瞬間安全脫離,詭異地自離恨神劍的劍意之下逸出三萬米開外,讓原來以為同樣一劍足可以傷創到他身體的霜寒,也目露驚駭,大感不解。
只有天仇,還停留在原地。
雙手持刀不動。
他。
並非不想動。
只是飲雪神刀的刀尖,讓弑神左手的食中二指鉗夾住,無法抽刀離開,才被迫停留不動。
弑神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仿佛天仇襲殺是天經地義的事,也仿佛自己以手指夾住天仇的神刀是理所當然的事那般, 一點特殊的反應都沒有……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天仇。
唇角,讓照曦重掌擊傷的鮮血,第三度汩出來,一滴一滴地,滴灑在他的青衫上。
黑晝他們看見了這一幕景象,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弑神這個家夥,這個山外山第一人,竟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嗎?
僅僅使用兩根手指,就可以夾住天仇以飲雪神刀的全力一擊?而且,這還是在姬無日以特殊辦法百倍加持後的偷襲一擊!
不可能!
這簡直不可能!
“你以為,我弑神會愚蠢到讓人成功地偷襲兩次嗎?”弑神很淡然地松開手指,無視面前震驚的天仇,一劍橫胸,彈劍長嘯,青衫染血,傲然而立,這一瞬間,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視天下眾生如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