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伯倫說著話,看向蘇拉底:“議會的蘇拉底大師,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麽這麽有信心了嗎?在我眼中,你就像是一個主動暴露出自己缺點的孩子那麽脆弱。你不用自卑,這不是你的錯誤,是眼光限制了你。
你站的不夠高,看的自然不會遠,而我們一直站在最高處。
無論多麽強大的敵人,只要被我們注意到,只要讓我們覺得有必要針對,就能找到克制的方式,輕易的殺死,哪怕是巨龍都無法幸免我們可以用一種特殊的複雜法術,讓巨龍的防禦變得像是一張紙那麽薄弱,可以像是殺死綿羊般成群屠戮巨龍,最後殺光。”
“所以,你議會滅亡,你落到這一步,不用多麽傷心。”紀伯倫說著話,走到了蘇拉底的背後,掏出一把匕來,放在脖頸上。
“你的議會滅亡不是偶然,是必然,擋住我們路的人都會死,你只是眾多人中的一員。對了,其實你也不是完全死掉。”紀伯倫想到了什麽,出聲道,“你的身體脆弱無比、腐朽不堪,我沒有什麽興趣,不過你的腦袋卻還有些用處,我準備帶回去。某種意義上,你的一部分還會繼續活下去,你覺得如何?”
“我在想……”蘇拉底此時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張嘴都極其吃力,但還是努力的吐字道,“我在想……我也許應該謝謝你,畢竟……你給我留了一個腦袋。只是不知道,你死的時候,會不會一樣有這種待遇。”
“呵,我是不會死的。”紀伯倫道。
“人……有不死的嗎?”蘇拉底毫不客氣的質疑。
“有的。”紀伯倫很肯定,“只要我不想死,那麽我就不會死。”
“呵,我不信。”
“但這是真相。”
“這只是想象。”
書房突然又安靜下來,陷入沉默。就在氣氛一點點的要凝固的時候,“吱扭”一聲,書房的門突然打開。
一個年輕的男子出現在門外,眯眼向著門內看來,蘇拉底和紀伯倫則是同時望向對方。
時間像是微微暫停了一下,蘇拉底大喊出聲:“李察,快帶著海蒂走……”
他的話沒有喊完,紀伯倫手持的匕已經劃過他的脖頸,讓他整個腦袋從身體分離。
“砰!”
一聲輕響,紀伯倫把蘇拉底的腦袋放在了桌面上,看向出現的年輕男子。在他的感知中,對方沒有任何法力波動,沒有任何凡力量的特征,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是這庭院中,他漏掉沒有殺死的仆人?又或者是,前來請教問題的、蘇拉底的某個學生?
紀伯倫思索著,瞥了一眼之前蘇拉底要求讓年輕男子帶走的女孩海蒂,對著年輕男子出聲,很是肯定的道:“你是帶不走他的。”
“呃……”年輕男子明顯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生,或者說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聽了紀伯倫的話後,弱弱的出聲,“那我自己離開呢?”
“自己離開?呵!”
紀伯倫忍不住的在心中一笑,下一刻出聲:“只怕也不行。”
頓了頓,紀伯倫看著年輕男子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偷偷跑進來的,但很抱歉,你出現了,就要留在這裡了。”
“和外面死掉的人一樣的死法嗎?”
“看來對方見過外面庭院中幾個仆人的屍體了,竟然還跑進來,是比較有勇氣的。”紀伯倫心中有了這個念頭,略有欣賞的看著年輕男子,像是在看一隻勇於拯救同伴的……螞蟻。
“如果你有特殊的要求,在一定范圍內,我也可以滿足你。”紀伯倫道。
“唔……”男子沉默了,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努力掩飾惶恐的表情,紀伯倫等待著,很想看看對方有什麽表現。
等待半晌,紀伯倫看到年輕男子抬頭向他看來,露出幾分認真的表情,出聲問道:“我選擇薛定諤貓的死法怎麽樣?”
“嗯?”這下換做紀伯倫沉默了,“……”
……
薛定諤貓?什麽貓?
貓和死亡,又有什麽關系?
對方,到底在說什麽?
沉默中的紀伯倫,腦中念頭飛轉。
李察看著紀伯倫,緩緩出聲,像是在認真的解釋:“薛定諤貓的死法,是一個叫做薛定諤的物理學家……嗯,巫師提出來的。
他為了最大程度的懲罰他養的一隻犯錯的貓,又讓他免除殺死生靈的罪惡感,設計了一個特殊的裝置。
這個裝置是一個箱子,箱子中有食物,有滿足貓長期生存下去的一切東西,同時還有一瓶氣體毒藥。
毒藥密封著,裝在一個玻璃瓶中,玻璃瓶安裝在一個擊錘裝置上,裝置由一個能量開關控制,在開關的附近放有一個特殊放射性原子……額,一塊特殊的能量石。
特殊能量石能每隔一定長度的、叫做半衰期的時間就會消失一半,消失的部分會釋放出一種叫做阿爾法粒子的能量流,激活之前說的能量開關,讓擊錘設置觸,把毒藥玻璃瓶擊碎,釋放毒氣,殺死貓。
這樣以來,只要確定了半衰期,那麽在半衰期內,能量石隨時會釋放出能量,殺死貓,但也可能保持穩定,不殺死貓。機率,一半對一半。
因此只要不打開箱子,外面的人就不會知道箱子中的貓是死了還是活著,貓會處於一種生或者死的疊加態它隨時會死,但無法確定它真的死。
當然,如果等待的時間足夠長,過一個半衰期,貓最終還是要死的,而這就是所謂的薛定諤貓死法。 ”
李察深吸一口氣,看著紀伯倫繼續道:“如果你同意讓我用這種方式死去,就能讓我在裝置中,永遠處於一種下一秒可能就會死亡的恐懼中,被不斷折磨這比死亡本身更可怕。而你則永遠有改變一切的機會,因為可以隨時叫停。
你覺得我這個要求如何?為了最大程度的折磨我,你還可以選擇一種叫做鈾238的元素……額,能量石,它的半衰期為44億5千萬年,那麽我終生都會處於恐懼中。”
“……”沉默,良久的沉默。
沉默是漆黑的夜,是夜裡的風,是風吹過的樹梢,是樹梢上飄下來的一片枯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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