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紀元4430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顧問司正式成立,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司,但是在奧格沃茨內的地位卻極為特殊,因為顧問司不隸屬於任何署,隻對劍姬負責,除了劍姬和首席顧問以外,誰都無法干涉顧問司的運轉,因此,顧問司裡隨便一個顧問,理論上都可以挺起胸膛直面克雷以及另外四個署長。
然而顧問司成立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自己的本職工作,而是像一個小吏一樣,粗略核實數萬名魔法使和他們的家屬的符文檔案,然後給他們造冊入戶,分發奧格沃茨暫留證明以及相應的魔法徽章。
如此大的工作量,一天肯定是無法完成的,事實上,整個顧問司除了首席顧問楚楠以外,三百零六號人全都呆在東殿不眠不休的工作了整整三天,才將最後一個一臉安心的冒險者送走,事後,楚楠直接給在東殿躺屍的他們放了兩天假。
幻詠山脈的魔晶礦脈開采工程手續自然是沒問題的,艾莉歐娜直接大手一揮,在申請書上刻下了身為劍姬獨有的魔法印記,在拿到許可證明的時候,楚楠自然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是費爾曼卻興奮得險些猝死,與此同時,六大魔法結社也開始了撤離行動,似乎完全遵從劍姬的政令,準備老老實實退出奧格沃茨一般,只不過他們的動作卻異常緩慢,整整三天過去了,他們才堪堪離開拉斐爾地區。
二十八日上午第五魔法時,楚楠提著一堆文件徑直來到王座廳面見劍姬,想跟她提一下顧問司各級人員的薪資待遇落實進度、外來者的安置、魔晶礦脈的開采需要做的準備以及要著手為此制定的相關政策等問題。
然而,他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此時王座廳內並不只有劍姬一個人,政務署署長納德,外交署署長布蘭德,司法署署長貝斯特,商務署署長布琳,以及聖劍騎士團團長克雷全都跪在王座下,神色激動的對王座上一臉寒霜的艾莉歐娜述說著什麽。
楚楠進來時,納德正激昂的叫喊著。
“劍姬大人,不能再放任那家夥胡作非為了,今天他可以為了四個肮髒的外來者向您索要我們高貴的奧格沃茨國籍,明天他就可以為一百個,甚至一千個一萬個,而且,既然您決定解除根冒險者工會的合作,為什麽不順帶趕走那些該死的冒險者?我之前看了那個所謂的暫留協議,上面根本沒有限定離開的日期,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們可以一直留在我們的國家,這怎麽可以?我雖然不知道那個臭小子為什麽要向您提出如此愚蠢的建議,但是,劍姬大人,這種先例可絕對不能開啊!”
他剛說完,布琳就開口說道,“我聽說那個混蛋打算聯合外地商人,侵犯歷代劍姬大人舍命守護的國土,將象征著她們功績的資源挖出來拿去賣掉,劍姬大人,這件事我懇求您千萬不要答應,雖然我知道國家最近財政困難,但那都是可以克服的,再不濟,只要您在七國峰會上命令那些受我們保護的王國,他們肯定會乖乖將我們需要的東西送上門來,沒必要理會那些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的可惡的外地商人。”
“劍姬大人,我認為關於顧問先生提出來的建議不應該草率的作決定,當然,我並不是在懷疑他的才能,也沒有懷疑您的眼光的意思,只是覺得,顧問先生提出來的建議都太重要了,應該經過國會,讓我們都了解並認可後再付諸行動,否則我們實在難以跟顧問先生協調,步調不一致只會影響工作效率,請您認真考慮一下。
”布蘭德一臉平和的說著。 這時,貝斯特又開口說道:“劍姬大人,我反對在每個機關部門安排一名顧問的作法,因為這不僅是一筆巨大的開支,還會嚴重影響我們的工作,請您想象一下,要是派遣的顧問為了私欲,壓著政務官準備提交給國會的準備讓您過目的議案,那該是多麽可怕的光景?”
克雷什麽都沒說,只是一絲不苟的半跪著,似乎不想參合政治。
聽著他們的話,艾莉歐娜心中狂怒不止。
愚蠢的建議?要是不安置那些魔法使,把他們全部趕走,已經跟楚楠約定好不到滅國級別的關鍵時刻決不能動用劍姬的力量的她靠什麽抵擋即將來襲的【凜冬之災】?就憑只有五千名有戰鬥能力的士兵的聖劍騎士團嗎?沒有他們的家屬作勞動力,怎麽在短時間內開采幻詠山脈的魔晶礦緩解財政赤字?在七國峰會上向附屬王國索要物資?別開玩笑了,先別說能不能要到,就算能要到,只要她以一國之主的身份開了這個口,那身為七柱國之一的奧格沃茨還有什麽形象可言?乞丐之國嗎?要回來的物資又能讓國民在依靠賜予得到的幸福中沉溺多久?
沒有那些外地商人手中的商業渠道,又怎麽在短時間內依靠魔晶礦獲取大量貝魯以用於提升國力?靠國內那些自以為是世界第一大商人的眼高手低的家夥嗎?
布蘭德的建議更可笑,已經從克雷那裡聽到楚楠的“真面目”的你們有可能跟楚楠步調一致?要是楚楠跟你們的步調一致,那奧格沃茨就差不多沒救了。
貝斯特的話最可笑, 什麽叫壓著政務官的議案?艾莉歐娜敢打賭,那個老家夥根本就沒認真讀關於顧問司的權能綱要,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顧問有諫言權,沒有決斷權,有質疑權,卻不會干涉政務官向國會提交議案,所謂的質疑權只是在機關部門處理事務的時候,顧問可以質疑政務官處理事務的方式提出不同的意見,雙方意見不合則需要進行禦前辯論,最終以劍姬的意見為準,僅此而已。
而且,政務官一直以來奉行“這個問題該怎麽做才能解決並維持現狀”的方式把問題推給劍姬,而不是“這個問題該這麽做才能在解決的同時變得更好”,將問題和解決方案寫在議案上,讓國會討論議案的可行性的處事方式,根本就不可能跟顧問的職能存在任何衝突,甚至可以說,要是顧問能夠依靠自己合理解決問題,並就事論事提出自己的見解,那麽顧問的存在價值無疑比那些所謂的政務官高了不知多少倍,到頭來是誰在干擾誰,簡直一目了然。
四個高官完全沒想到,艾莉歐娜在楚楠幾次談話的影響下,已經變得跟歷代只會任勞任怨,盡職盡責的劍姬完全不同,此時在她眼裡,這些所謂的國之棟梁是那麽的可笑,跟楚楠時不時交給她的關於軍事民生國策的見解與建議比起來,他們的言論簡直一坨狗屎。
然而就在她準備直接駁回他們的所謂“建議”時,腦海中突然響起楚楠那幾乎算得上是他特征之一的慵懶腔調:
“沒想到居然會碰到被欺負的小孩子向大人求援的現場,艾莉歐娜,機會難得,陪我演一場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