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平靜下來,塵埃落定之際,眾人走到逐漸消散的七彩光幕前,終於看清楚被蘊含著無比恐怖的不穩定魔力的極光炮轟擊的叢林。
然後,僅僅是一瞬間,人們便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逐漸滲出細汗。
“我...我這是......看到神跡的誕生了麽?”
“這...這真的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嗎?”
“好強......”
“強大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副光景了吧...”
“這就是......擁有能夠與聖人之力正面抗衡的劍姬正面抗衡的芬妮大人,真正的實力麽......”
眾人臉上滿是震撼之色,不住的出自內心的感慨。
只見,以依稀存在的七彩光幕為分界點,眾人腳下的土地,儼然成了懸崖邊緣,往前,便是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越靠近懸崖邊緣,底下狂風呼嘯的聲音便越清晰,那直抵內心深處的恐懼,便越透徹。
在楚楠的瘋狂攻擊下,原本茂密的叢林,竟是直接化為了塵埃,地平線不斷降低,最後直接演變成了無底深淵,原本百裡的轟擊范圍,最後硬生生造就出數百裡的大地裂紋。
而之前襲擊他們的哥布林,根本不用思考,就能輕易猜到他們的下場。
在這種天變地異的攻擊下,數量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別說成千上萬的哥布林軍團,就算是王國的正規軍,或者魔法使目前能夠定義的最高境界——星空領主,也不可能在這種攻擊之下躲過化為塵埃的命運。
這一刻,人們對楚楠座下的最高戰力,總算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雖然這種認知並不全面,因為剛剛那個少女的一擊,並不一定是她的最強攻擊,但是,僅憑此刻,面前的深淵,眾人便知道,楚楠絕對有著構築新秩序的資格。
擁有移山倒海般力量的魔法使,只有聖子,而剛才那個強大無匹的少女,毫無疑問可以定義為聖子之一,“第八人”之名,實至名歸。
...............
“芬妮,你剛剛跑哪去了?”
一進到車廂內,楚楠便聽到娜米妮頗為急切的聲音,“外面那麽亂,不久前還有喊殺聲,你怎麽還往外面跑?真是的,要是真出了事怎麽辦?!”
感覺到言語中透著的關切之意,楚楠不由得愣了愣,不過她很快便回過神來,因為她知道,這種關切並非屬於自己,而是屬於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的。
異樣的感覺瞬間消散,這時,緹娜從後車廂走了出來,一看到芬妮便問道:
“芬妮,你有沒有看到主人?我之前給主人端熱水洗臉的時候,主人就不在房間了,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嗎?”
楚楠離開魔力驅動車的時候,便用樞機的能力在車子四周設置了融入光學投影和真空隔音兩種能力的魔法盾,因此除了哥布林一開始的襲擊以外,車子裡的人並沒有感覺到外面天翻地覆的改變。
不過現在仔細想來,這種做法似乎有點多余,因為她根本沒有對娜米妮和緹娜隱瞞真相的必要。
要知道,已經完成初步團隊的組建,正在籌建至尊集團的麗薇兒,身為涉及外務的總務的她自然不可能像一開始那樣對女仆的工作盡職盡責,而芬妮某種程度上跟自己又是同一個人,就算在不用劍裝化狀態的時候,芬妮大多數時間也在忙著實現她那所謂的“夢想”,在女仆的職責上,連麗薇兒都不如。
所以,嚴格意義來說,一直照顧自己衣食起居的她們才是距離自己最近的人,而且,資質才能都顯得非常平庸,
除了過人的容貌以及高貴的血統以外毫無可取之處的她們,很有可能在自己的目的實現之前,眼中都只有作為主人的自己一個人。奴隸契約雖然處處充斥著不平等,但是,受到奴役的人卻能得到主人百分之百的信任,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講究那麽多。
於是,在察覺到這一點後,楚楠便懶得找借口去無人的地方解除劍裝化。
“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跟我一起出去了吧。”
楚楠聳了聳肩,用自己的說話方式,回答了緹娜的問題,然後在兩人疑惑的眼神中,突然雙手一合——
歸源·解。
隨著楚楠的動作,車廂陡然爆出一陣七彩光芒。?“怎...怎麽回事?”
“芬妮?”
在七彩光芒中,嬌小的身體突然一分為二,多出來的黑影在她身後匯聚,最後形成了一個男人的身形,等到那道身形徹底穩固下來後,便張開雙臂,將嬌小的身影一把抱住。
“居然直接暈過去了,果然全力狀態會對這孩子的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麽......看來以後得稍微注意一些了。”
“欸......欸?!!!”
看著眼前的一幕,娜米妮和緹娜驚訝得下巴都合不起來了。
“主人...芬妮...這......這是怎麽回事?”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吧。”
隨便應了一句,楚楠把臉上滿是疲憊的芬妮抱到娜米妮面前,然後交待道,“娜米妮,你把芬妮扶到後車廂休息,今天你別的事情都放一邊吧,好好照顧她,我希望明天之前能一如既往的吃到美妙的食物。”
“好...好的...交給我吧......”
娜米妮一臉呆滯,只是習慣性的應了下來,然後接過芬妮的玉臂,扶著她,就這麽呆頭呆腦的走進了後車廂。
聽說雲夢床有非常好的緩解疲勞的效果,正好可以試一下,要是芬妮晚上沒醒,就找把雲夢床當做“誠意”獻給我的那個無良奸商算帳好了。
把芬妮交給娜米妮後,楚楠便走到案幾旁,一屁股坐了下來。
“緹娜,別愣著了,去給我準備熱水,我想好好泡個澡。”
“啊...好...好的,主人。”
跟娜米妮一樣,緹娜一聽到楚楠的命令,就本能的把那震驚的一幕拋諸腦後,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很顯然,對於現在的她們而言,楚楠的命令才是要的考慮。
緹娜剛離開沒多久,臉上略顯風塵的麗薇兒便走了進來,一看到楚楠,便走了過來,站在他側面,一如最近努力想要做到盡職盡責的緹娜一般。
“主人,預算已經做好了,保守估計,我需要一百三十萬貝魯。”
聞言,楚楠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兩百萬?唔...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就目前而言,卻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呢。”
幻詠山脈的魔晶礦還處在準備的收尾階段,至少還要半個月才能穩定煉出魔晶,而且至少有半個月是要往裡面貼錢的,真正建立起初步的產業鏈,實現營收,起碼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
而費爾曼他們這些外來者商人肚子裡的肥膘已經榨得差不多了,再讓他們拿出“誠意”來,估計會有些困難,不,說是傷筋動骨都不為過。
看來費爾曼他們的器量也就只有這種程度,不得不進行招商引資了呢。
想到這裡,楚楠便說道,“到了北境後,我就把這筆錢交給你。”
“好的。”
“對了...”楚楠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說道,“到了北境後,你舉辦一個關於新飲食文化的布會,邀請一些擅長經營酒店的商人參加,不管是在奧格沃茨國內的外來者商人,還是外地商人,只要是有點名氣的,你都可以去邀請,然後你在布會上公布至尊集團先進軍餐飲市場,最後以讓出一部分利潤的方式,邀請那些商人注資加盟,用他們的錢,他們的管理經驗,來壯大自己。”
聞言,麗薇兒仔細思考了起來,好一會後,她突然眼前一亮,然後一臉敬佩的看著楚楠。
“好的,主人。”
應了一聲後,麗薇兒便不再說話了,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候楚楠的吩咐,說到底,這才是她身為女仆的本職工作,至尊集團總務什麽的才是根據楚楠的需要擔任的副職罷了。
至於剛才在外面看到的光景,麗薇兒隻字不提,什麽話都不問,似乎她並沒有看到,也沒有感受到那副光景一般。
這也是楚楠欣賞她的地方,什麽事該問,什麽事不該問,什麽事該知道,什麽事就算知道也要當做不知道,麗薇兒都能拿捏得恰到好處。
作為女仆,她是四個女仆中最優秀的;
作為內務總管,她能把莊園的各種雜事打理得井井有條,就連娜米妮和緹娜這兩個笨手笨腳的公主都能調教成合格的女仆;
現在,作為外務總務,她也遵守本分,隻關心自己該關心的事,不作他想,就算看到了,知道了,也當做沒看到,不知道。
不得不說,麗薇兒也算得上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這樣的人能夠以奴隸的身份出現在迫切需要人才的楚楠身邊,確實也是他的運氣,只不過這種運氣只有他才能抓得到罷了。
畢竟,要是麗薇兒被別人買下,她幾乎百分百會迎來淒慘至極的命運,畢竟,成為奴隸的王族,幾乎沒幾個有好下場的,貝琳娜就是最好的例子。
麗薇兒不說話後,楚楠便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便出了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雖然肉體並沒有任何不適,但是劍裝化後消耗的精神卻是他自己的,因此,他雖然不至於像芬妮那樣累得直接失去意識,但也不會像個沒事人一樣精神飽滿。
楚楠剛剛入眠,緹娜便走了進來,想要提醒楚楠可以泡澡了。
然而她剛準備開口,便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麗薇兒朝自己做著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又朝楚楠指了指。
緹娜愣了愣,然後朝楚楠看去,片刻後,她便理解了麗薇兒為什麽給自己打手勢了。
只見閉目沉睡的楚楠那張與眾不同的臉上,浮現著無論誰都能看得出來的深深的疲憊之色。
楚楠是真的累了。
顧問司、警務署的成立,司法權的變更,國會政體的改製,各種利益集團的交錯,經濟體制的規劃,樞機的研,北境的建設,冒險者公會的潛在威脅,諸此種種,無論哪種事態,牽扯的事務都無比紛亂繁雜,沒有一個是能夠輕易解決的。
如山般的繁重事務一直壓在背上,每天不是在算計,就是在規劃,走一步看五步,同時還要不斷攝取這個世界的知識,以及關注國內外的動態,自從答應菲婭開始,無論是在拉斐爾,還是在天諭城,幾乎沒有一天是閑暇的,幾乎每件事都充滿了刻意,如此大的精神壓力,也就只有他這種特殊的存在才能堅持下來。
也正因如此,在好不容易得到的閑暇中,難得陷入深度睡眠,卻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原諒色生物襲擊,被吵醒後,才會那麽大的火,直接火力全開,將整片叢林全部轟成了渣。
如果,如果這世界有一個能夠給他提供休憩的港灣,那一定是女仆們創造的。
因為,只有在她們面前,在她們這幾個僅有的能夠看到他摘下面具的女仆面前,楚楠一直緊繃著的強大內心,才會稍稍有所松動,才會在她們面前小憩,顯露出他僅有的真實。
“主人,很辛苦呢......”
看著楚楠臉上的深深的疲憊,緹娜的眼眸逐漸浮現出難以言喻的柔和。
這一刻,小浴室中燒好的溫水已經不重要了,楚楠跟芬妮之間的秘密也已經不重要了,僅限此時,她隻想安安靜靜的守候在他身邊,不再是任務式的行動,而是真心實意的侍奉他。
“是啊。”
麗薇兒緩緩伸出雙手,很是大膽的撫上楚楠的臉頰,輕輕拂動,動作無比輕柔,似乎是想用自己白皙的皮膚,為沉睡中的他舒緩疲勞。
“主人的工作,可比我們複雜無數倍,也比我們辛苦無數倍,一直獨自完成這些工作的他,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忙碌的人也不為過吧,這一點,侍奉主人時間最長的你和娜米妮應該最清楚吧。”
緹娜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一直被自己忽視的畫面。
夜晚,輪到自己值守,主人一直在桌案上不斷書寫著什麽,有時停下來,便是沉思,提神用的卡因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自己實在是熬不住,敗給逐漸沉重的意識為止。
第二天,在耳朵傳來的疼痛感中醒來時,看到的就是主人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別的原因而黑起來的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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