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完全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貝恩為什麽這麽生氣?”他問,“還有,剛才那是什麽東西,你把我從它手裡救了出來?”
費倫澤放慢腳步,提醒哈利把頭低下,躲開那些低垂的樹枝,但他對哈利的問題卻避而不答。他們默默地在樹林間穿行,許久沒有說話,哈利還以為費倫澤不願意再跟他說話了呢。
然而,就在他們穿過一片特別茂密的樹叢時,費倫澤突然停下了腳步。
“哈利·波特,你知道獨角獸的血可以做什麽用嗎?”
“不知道。”哈利聽到這個古怪的問題,不由吃了一驚,說道,“我們在魔藥課上隻用了它的角和尾巴毛。”
“這是因為殺死一隻獨角獸是一件極其殘暴的事。”費倫澤說,“只有自己一無所有,又想得到一切的人,才會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獨角獸的血可以延續你的生命,即使你已經奄奄一息,但是你必須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你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屠殺了一個純潔的、柔弱無助的生命,所以從它的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擁有的將是一條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條被詛咒的生命。”
郝方雖被無視,但也當場聽到了這段話。
他若有所思,難怪僅僅守護神咒的前半段,再加上螺旋丸的技巧,就能夠將奇洛傷得不輕。
看樣子,除了是因為對方是黑巫師,還有著獨角獸之血的詛咒,與郝方的魔法產生聯動效果。
而另一邊,對話還在繼續。
哈利望著費倫澤的後腦杓,它在月光下閃著銀色的斑點。
“可是,那個亡命徒是誰呢?”哈利大聲說出自己的疑問,“如果一輩子都要受到詛咒,那還不如死掉,是嗎?”
“不錯。”費倫澤表示讚同,“除非你只是用它拖延你的生命,好讓你能夠喝到另一種東西——一種使你完全恢復精力和法術的東西——一種使你長生不老的東西。波特先生,你知道此刻是什麽東西藏在學校裡嗎?”
“魔法石!當然啦——長生不老藥!但我不明白是誰——”
“你難道想不到嗎,有誰默默地等了這麽多年,渴望東山再起?有誰緊緊抓住生命不放,等候時機?”
一時間,就好像一隻鐵爪突然攫住了哈利的心臟。在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中,他仿佛又一次聽見海格在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天晚上所說的話:“有人說他死了。我認為純粹是胡說八道。他身上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人性了,所以也就不可能去死。”
“難道你是說,”哈利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說,“是伏地——”
“哈利!哈利,你沒事吧?”海格氣喘籲籲跑來,問道。
海格雖然打斷了這次對話,但應該知道的哈利都已經知道了。
郝方也不由讚歎,馬人不愧是擁有超強觀星術的生物,它們果然是能夠看穿命運的,只是他們通常不會違背命運。不過,馬人費倫澤的想法,似乎是他與其他馬人不同,他對於邪惡深惡痛絕,所以似乎與人類合作了。
想來,這位馬人真正的合作對象恐怕就是鄧布利多了,也唯有如此,鄧布利多才根據馬人的預言結果,把哈利安排到禁林,也因為哈利會有馬人費倫澤暗中保護,鄧布利多才放心讓哈利過來。
郝方甚至覺得,費倫澤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說不定就是對郝方的一次試探。
鄧布利多願意相信郝方,但費倫澤可是未必。
懂得預言的馬人,恐怕是根本看不穿郝方這個命運之外的人,所以才會有如此作為吧。
只不過,郝方使用出了變種的守護神咒,發出了正大光明的力量,這才讓費倫澤放心,最終決定出手。
雖說,沒有馬人出手,郝方也不必怕奇洛和伏地魔的組合。
但費倫澤大概也有著想要試圖利用郝方這個命運之外人的影響,借著奇洛受挫再徹底打敗對方。
最後,見事不可為才收手。
不得不承認,馬人確實相當不簡單,只可惜郝方怎麽也不會喜歡得起來。
這種明明要利用你,結果卻無視掉你的做法,真不愧是職業裝逼犯。
估計,在費倫澤眼中,只有能夠打倒伏地魔的哈利·波特才是最重要的,郝方只是一種嘗試,而並不算太過重要吧。
甚至於,對於這種馬人來說,有可能干涉命運的郝方,反而顯得無比討厭,有可能破壞原定命運的軌跡。
故而,有時候無視也是一種正視,至少對於馬人來說,應該就是這樣吧。
而另一邊,聽到了海格的聲音後……
“我很好。”哈利說,他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獨角獸死了,海格,就在那邊的空地上。”
“我就把你留在這兒吧。”費倫澤在海格趕去查看獨角獸屍體時低聲說,“你現在沒有危險了。”
哈利從他背上滑下來。
“祝你好運,哈利波特。”費倫澤說,“以前,命運星辰就曾被人誤解過,即使馬人也免不了失誤,我希望這次也是這樣。”
他轉過身,撇下渾身發抖的哈利,慢慢跑回了森林深處。
離開前的最後一刻,馬人終於看了郝方一眼,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郝方看著遠去的馬人,他心中明白這位馬人指的是什麽。
伏地魔即將復活,在馬人中想必不是秘密,這也是他們不敢阻止的重要因素之一。
星象術能夠看穿命運,但是卻未必完全看穿所有的命運,馬人或許能夠看穿結果,卻無法看穿所有過程。
甚至,馬人看到的結果,未必就是最終的結果,或許也只是結果前的一個片斷。
特別是,當郝方穿越而來後,星象肯定會受到干涉,馬人也不敢說再看得清楚了。
事實上,目前確實是如此。
星象上空多出了一團迷霧一般,有一道意外而來的奇星,讓所有研究星象的人都鬱悶不解。
只有通過鄧布利多,知道得更多的馬人費倫澤,才會知道部分緣由。
而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後,讓哈利相當受驚,即使是馬爾福也好不到哪裡去,禁林之行也就無疾而終了,無法再進行下去了。
所有人都沉默的回去了,即使是沒有碰到伏地魔的納威,他只是通過哈利和馬爾福的表情,就已經嚇得不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