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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朝鮮》第35章 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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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沉重的心情將戰士們的屍體一具一具地拖進了坑道,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許多戰士已經與戰壕凍在了一塊,我不得不用工兵鍬將他們身下的冰塊一點點敲碎,然後才搬得動他們。而且我也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因為山腳下時不時走過的一隊隊美軍、偽軍,讓我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敵人的後方。

之後再封上坑道口,做完了這些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大半日,一陣疲憊襲來,才發覺自己已經兩天一夜沒睡了,這時一輕松下來就感覺又累又餓。我在冰冷的雪地裡搜了一陣,想找一點吃的,最後在一具美軍的屍體上發現了兩塊巧克力,好不容易撕開了包裝塞到嘴裡一咬,差點沒把牙齒崩掉了一塊,硬得跟石頭一樣。想生起火來烤一烤又找不到火種,也怕被敵人發現,沒辦法隻好強忍著陣陣寒意把那巧克力擱嘴裡含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舌尖處傳來了一絲絲甜意。

山腳下到處都是偽軍和美軍,我也不敢下山。隻好找了一個看起來還比較堅固的坑道窩在裡面,抱著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但我不知道的是,在這麽冷的天氣裡就這樣睡是件很危險的事,有許多人都是這樣一覺睡下就再也起不來了。

不過實話說,以我當時的心態絕不在乎這些,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都處在疲憊不堪的狀態,餓著肚子不說,還整天打打殺殺的隨時都會送命……有時我更希望一覺睡下去就再也起不來,這樣至少可以不知不覺地離開這個世界了!

當然,如果一覺睡下去能回到現代那個又溫暖又有安全感的時代就更好了。

但世事總是不能如人所願,這回也一樣!不知道是上天想故意折磨我還是怎滴,我的苦日子到這裡注定還是沒有結束……

迷迷糊糊中我隻感覺有人在綁我,我吃了一驚猛地睜開了眼睛,但卻不能動彈,嘴裡發出顫抖而微弱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叫道:“什麽人?為什麽綁我?”

“同志,自己人!”一個聲音在我身邊響起:“咱們是26軍的,是救你的!”

這話讓我放松了警惕,接著很快就再次陷入了迷迷糊糊的昏睡之中。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我隻感覺到周圍搖搖晃晃的,想動又動不了,好半天也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吃力地睜開眼睛看了很久,才明白自己是被綁在一副擔架上,兩名志願軍戰士正一前一後地抬著我一路小跑。

“唔!”我想說話,但是隻發出一聲嘶啞的呻呤,就像一隻將死的野獸喉嚨裡發出的咕咕聲。我幾乎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同志,醒了啊?”身後的戰士注意到了我的聲響,很快就把擔架放了下來。

“水,水……”我隻感到一陣口乾舌燥,那戰士認真聽了一會兒,明白了我的意思後迅速跑到路邊抓了幾把雪,然後分成小塊喂到我嘴裡。

冰涼的雪塊入口後化為甘泉滋潤了我那幾乎要乾裂的喉嚨,讓我的意識也清醒了些,這才定下神來打量了兩名救我的戰士一番。這兩名戰士都不大,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但是他們臉上都有一種與現代同齡人身上看不到的成熟。一個臉黑一些,手指粗短有力,動作上透露出一種莊稼人的憨厚;另一個看起來比較機靈,但臉頰瘦削、面色臘黃,應該是營養不良所致,似乎沒有少受過餓肚子的苦。

“同志,為什麽綁著俺?”我有氣無力地問了聲。

“唔!同志別見怪!”那兩名戰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黑臉戰士一邊為我解開繩子一邊抱歉地說道:“都是因為要下山走山路,如果不綁著你的話就老是往下掉,所以……”

“哦!”黑臉戰士這麽一說我很快就明白過來了,當然也不會因為這原因怪他們。只是當他們松綁以後。我才發現其實綁著跟沒綁沒多大區別,因為我隻覺得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就連喘口氣胸口被撞著的地方就會傳來一陣劇痛,而且似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腳,我掙扎了幾下都坐不起來。

“槍……俺的槍呢?”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狙擊槍不在身邊,心裡不由有些慌了。隨後很快就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那兩名戰士,黃臉戰士很鎮定地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而那黑臉戰士就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那裡放,就像是一個偷吃了什麽東西的小孩。

“同志……”我心想一定是那名黑臉戰士把我的槍藏起來了,但讓我很意外的是我竟然猜錯了。

“拿出來啊……”黑臉戰士偷偷地踢了黃臉戰士一腳,黃臉戰士這才極不情願地從背上解下一把槍,我一看正是我的狙擊槍,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

“同志!”黃臉戰士眼光依依不舍地在那把槍上掃來掃去,嘴裡支支吾吾地說道:“你傷還沒好!還,還是讓俺先幫你保管著吧……”

“不用了,同志!”我苦笑一聲,心道就你那看槍的眼神和剛才都把我騙過的演技,這槍要是交給你保管兩天,那還不是讓你給保管沒了。但他們救了我的命,又不怎麽好太生硬的拒絕,於是遲疑了下就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同志你也知道,這槍要是沒了那可是犯大錯誤,所以俺還是放在身邊心裡坦實些!”

這兩名戰士一聽也對,這都是部隊裡頭的人,當然知道當兵的把槍給丟了可是件大事,於是也沒多說什麽就把狙擊槍放到了我的旁邊。

“同志!那是啥槍啊?”兩名戰士一邊把我抬了起來,一邊隨口問著。

“狙擊槍。”

“唔,狙擊槍!”那黃臉戰士羨慕地看了我一眼:“在哪搞到的?一定打過不少敵人吧!”

“百來個吧!”我隨口應了聲。

“百來個……吹牛吧!”兩名戰士都不相信地笑了起來,我也不多作解釋。不知為什麽,現在連多說幾句話都覺得累。

“同志!咱們這是上哪呢?”走了一會兒我不禁疑惑地問著。

“咱們也不知道!”

“你們也不知道?”黑臉戰士的回答不由讓我吃了一驚:“那你們部隊哩?”

“咱們也在找哩!”黃臉戰士苦笑道:“咱們跟部隊走散了,本來還落下不遠,但是昨晚那場雨下的,讓咱們都沒法趕路,這不,早就不知道大部隊跑哪去了!”

“同志你還真是命大!”黑臉戰士接口說道:“要不是咱倆想上那高地去找點吃的,就發現不了你了,說不準你就……”

聽了他們的話我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剛才我還一直糊裡糊塗的以為自己都過了三八線了呢!現在看來還是在敵後,只不過碰巧讓兩個掉隊的戰士救起了而已。

被兩個戰士抬在擔架上搖搖晃晃地走著,除了兩次藏在樹林裡躲過敵人部隊外,一路上倒也是無驚無險。經過交談後我才知道這兩名戰士都是26軍138師414團的戰士,黑臉的叫任鳳有,自小就在田裡乾莊稼活;黃臉的叫陳良,參軍之前與母親一直東奔西走的以乞討為生。

別看他們倆年紀不大,但兩人都參軍三年了,還都打過國民黨的,那個任鳳有還是一個排長。當他們得知我是一個副營長後,行為舉止上很快就表現出一種恭敬和服從命令的態度,看來有當點小領導還是滿不錯的。

看著眼前這兩個可以稱得上是我救命恩人的小家夥,看著他們表現出與他們年齡完全不相稱的成熟,我心中不由一陣暗歎:現代十七、八歲的男孩。那都還是些稚氣未脫的學生呢!大多生活都還沒獨立。而眼前的這兩個志願軍戰士都在槍林彈雨裡打滾了好多年了。

想來像他們這樣的戰士還有不少,因為那時解放軍對參軍者的年齡沒有限制!再加上未成年人保護法也沒有出台,所以像他們這樣的小戰士、小紅軍多的是。

三人邊說邊走,半個多小時後就依稀看到前方山腳下有一個小鄉村,跟朝鮮別的村莊一樣,這個村在夜裡也是黑摸摸的一片,見不到一絲燈火,也聽不到任何雞鳴狗叫的聲音。那些雞啊、狗啊什麽的,早就不知道被哪個部隊搶光了。

“崔副營長!”走在前頭的陳良見到了那個村莊不由停下了腳步:“咱們要不要到那村子裡頭去避一避,看你傷得不輕,咱們或許可以問問老鄉拿些草藥來使使!”

“是啊崔副營長!”任鳳有接嘴道:“俺聽說朝鮮老鄉的草藥可靈了。俺部隊好多戰士都是讓他們給治好的。”

“嗯!不過要小心點!”因為有了上次在村莊裡碰到敵人特務的經歷,所以這次我本來不想進村,但一想到如果我一直這樣讓他們抬著的話,那要經過敵人防線回到部隊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也就點了點頭同意了。

因為擔心有村子裡有敵人,任、陳兩名戰士就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把我抬進了村子,接著輕輕地敲響了一間泥土房的木門。但是可想而知,就算這屋裡有人,這兵荒馬亂的年頭在黑夜裡也都沒人敢開門的,人家還以為咱們是強盜呢!

但這世上總是存在一些好奇心很重的人,聽到了敲門聲,旁邊一間屋裡的人也許是想看看外面是誰,吱的一聲把門開了一條小縫,但一看到外面背著槍的兩個兵就再次“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

“老鄉!”因為有了上次的碰到特務的經驗,我也不敢隨便說明身份,隻用朝鮮語對著屋裡輕聲喊道:“老鄉!我們是來找點吃的,不是強盜!”

過了好半天屋裡也沒反應,良久才傳來一陣嘀嘀咕咕的聲音,我一聽不由愣住了,竟然是我不會的日語。而更讓我吃驚的是,不一會兒陳良竟然也湊到了門前用日語跟那位老鄉交談了起來,一來二去的門很快就開了,是一個五十開外的朝鮮老大爺。

“陳良!”我躺在擔架上,見他們正要把我往房裡抬,我不由疑惑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們是日本人?”

“看你說的!”陳良不由委屈地說道:“崔副營長,俺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俺爹就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害得俺和俺娘討了七年的飯,怎能是日本人哩?”

“那……”聞言我不由疑惑地問道:“那你怎會說日語啊?”

“崔副營長!這你就不知道了!”陳良苦笑著說道:“俺七歲的時候,日本人就打進來了,不但打死了俺爹還把俺抓去上課,說是上課就有飯吃,為了生病在床的老娘俺也去了,這不?時間一長就學會說日本話了,想忘都忘不了……”

“唔!”聽陳良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日本侵華後全面推行日語所帶來的後遺症。在中國是這樣。那麽在被日本統治了五十年之久的朝鮮就更是這樣了。據說在現代時還有很多朝鮮老人只會說日語而不會說朝鮮語,照想眼前這位朝鮮老鄉就屬於這種情況吧!

想到這裡我也就放下心來,南韓的偽軍如果要選擇特工的話,我想絕不會選眼前這位連朝鮮話都不會的老大爺。而當我們進屋後,看見老大爺手裡還謹慎地拿著把獵槍,就更讓我放心了,如果是特工的話不可能會拿著槍引起我們的注意的。

陳良和那位老大爺嘀咕了一陣,也不知道說些什麽,讓我心裡不由一陣苦笑,從來都是做別人翻譯的我,現在終於也需要別人來做翻譯了。

不久那位大爺就點燃了煤油燈朝我照來,先是剪開我的胸口看傷勢,再翻開我的“褲腳”看了看,其實那稱不上“褲腳”,就是美軍睡袋綁上繩子。

接著這位老大爺二話不說,衝出房門就端了一盆雪進來,飛快的用剪刀剪開我的褲腳和鞋子,也顧不上那腳臭抓起雪來就往我腳上猛搓。很快陳良和任鳳有也上來幫忙,順著我的腳一直往上搓……

邊搓著陳良還邊解釋道:“崔副營長,這位大爺說你身上的傷不礙事,嚴重的是你的凍傷,他說你要是再晚來個把小時吧,這雙腿只怕就保不住了!”

“啊!”聞言我不由一驚,我說怎麽就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呢,開始總以為是凍僵了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還這麽嚴重。

三人一把一把地抓著雪搓著,倒像幫我洗澡一般,一直搓到我的腳都發紅了這才找了一身棉衣棉褲給我換上。我也終於有點感覺到自己的腳了,這才稍稍放心。

“陳良!”我不由感激地望了那位朝鮮大爺一眼,交待陳良道:“替俺謝謝這位大爺,多虧他了!”

“是!”陳良應了聲就再次跟大爺嘀咕一陣,完了後就轉身跟我說道:“崔副營長,大爺說你最少三天不能出門,腳要多動,否則你這腳就要廢了。明天他會上山給你采些草藥來敷,還說讓咱們就呆在他屋裡就成,這村裡還收了十幾個傷兵哩!都是咱們部隊的!”

“唔!三天?那怎麽行?”聞言我不由搖頭道:“三天后咱們還怎麽去趕大部隊……”

任、陳兩人被我這麽一說也不由面面相覷, 就別說三天了,照如今這情況,只要落後一天,一旦前方的戰線穩固下來,那敵人的防線還不是密不透風連隻蒼蠅都飛不過去。那時我們只怕就要一直被困在敵人後方了。

“崔副營長!”任鳳有小聲問道:“要不……咱們還像剛才那樣抬著你去趕部隊!”

“不成!”陳良很快就否定了這個說法:“剛才大爺都說了,崔營長這腿不能再被凍著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

“等明天看看情況再說吧!”我不由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裡卻在想著,如果就這樣雙腿給廢了,是不是就不用打仗了?但是一想往後也許都要坐在輪椅上渡過下半輩子,那在戰場上跟敵人拚了拉倒!

不過一會兒,大爺就給我們每人端上來了一碗稀粥,一碗泡菜,讓我們吃驚的竟然還有幾個看不出是什麽動物的肉,一問才知道大爺是個打獵的,那是他留著過冬的醃肉。沒過一會兒三人稀裡嘩啦的就把那些食物全倒到肚子裡去了,又感謝了大爺一陣,這才躺上了坑道休息。

任、陳兩名戰士也許是一路抬著我累壞了,一爬上坑頭就呼呼地睡去,而我卻不由自主地坐起身來摸著自己的腳。

我從未擔心過自己雙腳殘廢,因為他們從小就長在我的身上,我從未擔心過失去它們。有句話說的話,有些東西只有在將要失去時才會懂得珍惜。所以我現在擔心起來,如果我的雙腳再也不能動了,那麽明天,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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