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的想法是很好的。
伏天念身為被綁架者,她的話最可信,只要由她出面作證,所有的猜測瞬間消散,薑戎等人再無話可說,他就能跟先前的一系列事件撇清乾系。
然而,讓他失望了,伏天念並沒有來。
伏天辰說道:“為了掙脫那個昊的魔掌,我閨女跟對方拚命廝殺,受了不輕的傷,留在部落養傷,這次沒有隨我同行。”
任真聞言,有些失望。
他跟伏天念分別時,不可能提前想到,自己會在龍澤城的拍賣會上露面,也就沒法通知她趕來碰頭。缺少這個關鍵證人,就難以堵住薑戎的嘴。
不過,他挺佩服伏天念,為了能隱瞞真相,居然不惜使用苦肉計,把自己搞成一身傷,真難為她有這份心意。
這時,薑戎的冷笑聲響起,“伏天念不在,你就沒法自證清白。謹慎起見,我必須先將你擒住,防止你逃脫,等日後再下定論不遲!”
只要抓住任真,他有的是辦法,能將任真屈打成招,以泄刺眼之恨。
任真聞言,皺眉說道:“就算伏天念不在,也輪不到你來收押我。這些事的開端,皆因影月軒轅兩部而起,我願隨伏天族長回去,找大小姐對質。”
他相信,伏天辰最疼女兒,只要去了影月部,他應該不會有危險。
然而,薑戎冷哼一聲,不依不饒,“小畜生,這可由不得你!無論哪個部落阻攔,今夜我抓定你了!”
說罷,他猛然揮手,一大群霜狼部眾早蓄勢待發,同時衝進前方空地,將這片空間圍住,準備群起攻之。
狼這種生物,不僅嗜殺殘忍,而且勇猛無畏,一旦結成群體,連獅虎都敢挑戰,這股不怕死的狠勁,令百獸忌憚。
此時,薑戎亮出獠牙,變成獨眼後,神態更加猙獰可怖,顯然是在向各部落表明,他不惜代價也要抓住任真,別人最好別自討苦吃。
軒轅大風見狀,快步擋在任真身前,正欲號令部眾,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觀眾席上傳來一道清脆尖細的叫聲。
“都別爭了,我在這裡!”
只見觀眾席後排的陰影裡,一道身影縱身躍出,飄然落在場間空地上。此人摘下頭頂的氈帽,一頭秀發如瀑布般傾瀉下來,烏黑飄柔。
少女嫣然一笑,面容恬靜明媚,嘴角露出兩個小酒窩,美麗極了。
“大小姐……”
“女兒……”
看到這一幕,伏天辰和影月部眾人都神情錯愕,沒想到,伏天念竟出現在這裡。
伏天念身姿靈動,宛如一頭小鹿,跑到父親身邊。
眾目睽睽下,她不能跟任真當場相認,隻好噘了噘嘴,柔聲道:“我的傷早就好了,留在家裡多沒勁。我惦記著這裡的熱鬧,就偷偷溜出來了!”
其實,自從回到部落後,她的心就安分不下來。前些日子,她跟任真一路南下,雖然歷經艱險,差點喪命,事後回想起來,卻是非常刺激,讓她非常懷念。
驚心動魄的江湖闖蕩,正是她這種活潑好動的少女所向往的。她的野性一旦釋放,就不甘心再像小鳥一樣,被囚禁在部落的鳥籠裡,於是,她尾隨影月部眾來到龍澤城。
或許是心有靈犀,她有股強烈的直覺,能在這裡跟任真重逢。果然,少女的第六感很精準,任真陷入紛亂之中,正盼著她出現解圍。
她心想,自己在關鍵時刻跳出來,像救星一般登場,肯定能讓任真感到驚喜。
任真臉上波瀾不驚,心裡確實樂開了花。小丫頭肯現身作證,這下足以粉碎所有質疑。
他走到伏天父女身邊,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朝伏天念作揖行禮,真誠地道:“伏天大小姐,咱們素不相識,懇求你能幫我主持公道,我感激不盡!”
戲還是要演足,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伏天念聞言,走到任真面前,瞪大眼睛,認真打量著任真的臉頰,仿佛真是在辨認一般,看得任真有點緊張,心跳不覺加快。
兩人距離較近,他甚至能看清她那細長的睫毛。
“如果她翻臉,我可以佯裝惱怒,順手擒住她,當作離開此地的人質。她是伏天辰的命根子,有影月部掩護,軒轅和戰歌暗中配合,肯定沒人能阻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能逃離險境,其它的事,可以日後再周旋。
在這一瞬間,他已想出獅子搏兔的退路。
下一刻,伏天念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道:“我沒見過這人。我非常確定,他不是抓走我的那個龍昊。”
聽到這話,任真如釋重負,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地。
伏天念並未就此作罷,轉頭看向薑戎,嗔怒道:“薑戎,你卑鄙無恥!那晚龍昊挾持著我,你明明想把我倆都抓住,現在居然還有臉在這裡挑撥離間!”
至此,伏天辰再無懷疑,漠然道:“薑戎,收起你的鬼把戲吧!既然我女兒拆穿了你,我倒要看看,誰還會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說罷,他朝任真拱手,“得罪了。”
影月部的態度明朗,不會再跟任真叫板。
赤羽剛才煽風點火,但沒有像薑戎那樣,跟任真不共戴天,更沒打算大打出手,擾亂自家舉辦的拍賣會。眼見伏天念出面作證,他情知理虧,站出來假惺惺地打圓場。
“既然焚天小兄弟有人作證,看來,你確實不是挑撥滋事的龍昊,剛才多有冒犯。軒轅族長,薑族長,不如給我個薄面,就此作罷!”
顯然,赤蛇部也不想再摻和,只剩軒轅和霜狼兩部在對峙。
軒轅大風濃眉一挑,瞥向薑戎,“當著整個荒川的面,是非黑白已經很清楚了。你若還想亂咬人,我們軒轅部奉陪到底,可不管你是狼,還是瘋狗!”
他這條命,都是任真救的,為了報答蒙塔, 就算豁出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薑戎心臟微顫,軒轅大風的鏗鏘話音,在他耳邊回蕩。他騎虎難下,僵滯片刻後,隻好一拍桌子,坐回高椅上。
他就算再狂妄,也不敢當著整個荒川的面,公然蠻橫耍賴。伏天辰出面作證,足以證明任真的清白,他失去繼續糾纏的借口,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他盯著對面的任真,暗暗下定殺心。
“即使你不是那人,那又如何?今晚你讓我當眾出醜,還會在神農大典上構成威脅,我豈能放虎歸山!等著吧,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任真也坐回座位,掃視著席間,微笑說道:“晚輩貿然現身,喧賓奪主,耽誤大家不少時間,在此賠罪。咱們還是快點開始拍賣吧!”
這時候,伏天念站到父親身後,趁人不注意,偷偷朝任真擠了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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