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將要過去,春天就要來臨,仿佛是為了在離去之前最後瘋狂一把,一股寒流席卷而來,整個城市瞬間又回到了最冷的時候。
一對高中生模樣的男女在大街上沉默的走著,男的穿著一身厚厚的深色羽絨服,女的則穿著一身粉紅色可愛風,但卻露出手臂和小腿的“凍人”連衣裙。
寒風吹過,旁邊新交的女友打了個寒顫抱緊了雙臂,想要打破沉默,卻找不到話題的白戰開口道:“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是應該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你披上……可惜我也很冷!”
女友笑了笑:“我怎麽可能讓你脫下衣服給我穿呢?我才沒有這麽自私呢!”
“對了,送我到這裡就行了,我自己走到車站坐車回去好了。”
白戰看了下前路,這裡到車站大約還有5分鍾的路程,冷冽的寒風讓他打了個冷顫,既然女友提出這麽善解人意的意見,他當然不會拒絕:“好啊,那再見啊!”
揮手道別,轉身,大步邁向溫暖的家――真男人從不回頭看女友!
……
下個周末,白戰再次打電話給女友邀請她過來玩。
“不好意思啊,天氣太冷了,我就不出來了。”
……
掛掉電話後,白戰滿心的疑惑――以前冬天那麽冷還每周末都出來玩呢,貌似現在都入春了,天氣也回暖了,怎麽反而不願意出來了呢?
算了,她不出來玩就算了,一個人還自由一點。
白戰很快把這疑惑拋之腦後,愉快的換衣服準備出去。
“砰砰砰!”
狂暴的敲門聲響起,當然要說是砸門聲也行,光聽聲音就給人感覺來者脾氣不太好!
誰啊,不會是來找茬的吧?不過這青天白日的……應該不大可能吧,說不定是個脾氣不太好的老大爺。
白戰皺著眉頭過去打開大門,剛開了一個逢,門就被人大力推開,一群穿著黑色西服的人魚貫而入。
這些人雖然衣著穿得正正經經的,但他們的面相卻十分不善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白戰當即心裡咯噔一聲,大喊道:“你們是誰?幹什麽的?想入室打劫嗎?”
入室打劫什麽的他自然心知肚明不大可能,哪有這麽明目張膽入室打劫的,關鍵是他家又沒有多少錢,根本不值得別人如此做,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啊!
他這樣喊,主要是想驚動鄰居。
而結果也如他所料,他這一聲大喊,四周至少4戶人家打開了門,走過來查看是怎麽回事。
其實白戰與鄰裡關系並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陌生,至少他就叫不出鄰居的名字,不過這也不奇怪,現代都市中,年輕一代中說不出鄰居家名字的比比皆是。
但是這些鄰居的到場,還是讓白戰膽氣一盛。
“這是怎麽了?”“這些人是幹什麽的?”“不會真是入室搶劫吧?”“看樣子都不太像是好人。”“要不要報警?”
鄰居們看見屋內的情況後站在門口竊竊私語。
白戰覺得有這麽多人看著,這些西裝男總該怕了吧!
卻沒想到其中一個貌似領頭的西裝男從懷裡摸出一張紙,往白戰和鄰居們眼前一亮。
“看見沒,借據!這家人欠我們公司200萬,我們是來討債的。”
說完他不懷好意的盯著圍觀的鄰居繼續道:“你們這麽關心這家人,好像關系不錯嘛,要不要替他們還債啊?”
這話一出,
周圍鄰居紛紛變了顏色:“我們不熟的。”“對啊,我連這家人叫什麽都不知道。”“我打醬油路過的。” “砰砰砰砰!”關門聲接連響起,剛剛還在走廊上的鄰居們飛快的回到了家裡,關上了大門。
走廊裡一下就空了起來。
白戰已經沒心情關注這一幕了,他臉色大變,一把搶過那張所謂的“借條”掃了一眼,不禁失聲道:“什麽?這不可能!我從沒有聽說過我家有欠200萬的!”
西裝男冷笑兩聲,任由他拿去看,反正那隻是複印件,不怕他損壞。
“這錢是三天前你父母借的,你當然沒有聽說。他們在賭場拿到了一副好牌,三個J,對手牌也不錯一直在跟,最後對手壓住200萬,你父母沒錢開牌,最後到處找人借錢,別人都不願意借,還是我們東哥大方,最後借了他200萬開牌,可惜他們固然是三個J,但人家卻是三個A。”
白戰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再加上西裝男的訴說,基本可以認定這借據是真的!
但他更認定另一件事――白戰憤怒的一字一句道:“你、們、作、局!”
“啪!”西裝男一個耳光扇了過來。
白戰臉上紅腫一片,但他卻感覺不到多大的疼痛,因為在他心裡疼痛早已被恥辱感所覆蓋……
西裝男對著白戰指指點點,手指幾乎都觸碰到他臉上了:“你說話小心一點,有證據嗎?沒證據就亂說話那就是汙蔑!但你手上這借條可是實打實的。”
對方的話讓白戰略微冷靜了一些,形勢比人強,忍一時風平浪靜……
默念著忍字訣,他壓抑著心裡憤怒和不安平靜的說道:“我父母不在,你們走吧!”
“啪啪啪……”
西裝男哈哈大笑著拍打著白戰的臉龐:“想什麽呢?走?我當然知道你父母不在,而且我還知道他們拋下你潛逃了,不過沒關系,還有你在,畢竟父債子還嘛。還有這房子,嘖嘖嘖大概也可以賣個五六十萬吧,不過我看你想還完那是很難了,200萬,月利息10%,一個月就是20萬!嘖嘖嘖……”
白戰用力的握住拳頭,握得拳頭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握得手都開始出現疼痛的感覺,握得青筋畢露起來,就好像他握住的不是拳頭,而是心中的怒火,隻要他一松開手,怒火就會噴湧而出一樣。
“父債子還沒有法律依據,你應該找我父母還錢,至於房子……你們隨意吧!”
白戰的聲音仿佛爆發前的火山一樣寧靜,但任何人都能從中聽出對方使勁壓抑的憤怒。
“呵呵!你跟我講法律?你讀書讀傻了吧?法律還規定每個工作崗位都得交五險一金,法律還規定不能隨地擺攤,法律還規定傳播盜版違法呢!跟我講法律……”
“啪!”
西裝男又一個耳光扇過去,白戰另一邊的臉也紅腫了起來,他捂著臉怒目圓睜的盯著西裝男,表情似乎想要殺人一般。
“你這是很生氣,氣得想打人吧?我好怕怕,你打我呀!打這裡!”西裝男豈會被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嚇住,他對著自己的右臉點了點又點,甚至還把臉伸了過去,一副你打我試試的樣子。
轟!心裡仿佛響起了一聲震天般的霹靂,名為理智的韁繩在這聲霹靂下……斷了!
怒火充斥他的內心,什麽好漢不吃眼前虧,什麽忍一時風平浪靜,什麽法律,什麽他們人多,都被他拋在了腦後,這一刻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拚了!”
他用盡全身力氣, 仿佛要把怒氣盡情發泄出去般朝伸過來的臉扇了過去。
“啪!”
一個超級響亮的耳光在屋內響起,西裝男被這個耳光扇得連轉720度,然後一個不穩跌到在了地上。
整個屋子的人都呆了!
西裝男摸著自己的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似乎是因為被扇得天旋地轉而迷糊了,又似乎是因為不敢置信而在懷疑這是在做夢。
而他的同伴同樣驚呆了,站在傍邊傻傻的看著地上這個西裝男半天沒有動彈,自己這麽多人在傍邊站著,居然還有人敢還手?這一定是幻覺吧?
其實這也是因為白戰平靜的表情蒙騙了他們,他們不會想到白戰此刻的心裡有多麽崩潰,多麽絕望!
做為一個剛滿18歲的高三學生,他本身並無任何工作賺錢的經驗,甚至連棲身的房子都會被收走,身上就隻有一點點錢,毫無生活經驗,也沒有受過這種挫折的他,過於高看了在這個國家一無所有活下去的難度。
隻要一想到他將來也許會和乞丐一樣睡在外面,甚至連吃飯都沒有著落,他內心裡就充滿了自暴自棄的想法,而這西裝男再一這麽一挑釁,當即就引爆了他的情緒。
“陽哥你沒事吧?”好半天后,這些小弟才醒悟過來慌忙去扶地上的這個稱做陽哥的家夥。
陽哥爬起來,惱怒的甩掉攙扶他的手,指著白戰一字一句的厲聲道――“給我打死他!”
面容扭曲像厲鬼,聲音恐怖似鬼嘯――陽哥很生氣,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