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非常懊惱,本想利用人數優勢一舉踏平濟州城,不成想卻被人抄了後路,燒光了糧草、軍械,甚至連整個船廠都燒了,本來他還想造船破敵呢。
已經晦氣到了這個地步,高俅手下的頭號馬屁精王謹為了討他的歡心,竟然繼續捧臭腳:“這並不是太尉大人失算,而是那武松奸賊手下的妖人倚仗旁門左道之法騎鶴偷襲!只要派上精兵猛將,備上幾萬張強弓硬弩嚴陣以待,那妖人若是再敢來,就把他亂箭射穿!”
高俅拍著腦門,連聲叫道:“對!對!此論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馬上傳令下去,準備好強弓硬弩,令一萬弓弩手日夜戒備,那武松若是再敢來偷襲青州城,就給我亂箭射死他!”
高俅整整消停了一個多月。
沒辦法啊,他的糧食被燒光了,而這幾十萬大軍總是要吃飯的。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繼續以殿帥府的名義向周圍州郡大量征糧,征軍械,還強征了一萬五千地方兵。征軍械和征兵還好說,但征糧一事,他就做的太絕了。
他征糧的數額遠遠超出了大宋律法所規定的數量,他早有嚴令在先,征不上來就斬殺州官。州官無奈,隻得層層下達高俅的指令,最後,這眾多糧草還是落到了老百姓頭上,無數百姓被搶光了救命糧,最後只能活活餓死。沒死的百姓全都詛咒高俅全家死光,並希望武松早日得勝,替天下人除了這一巨害。
高俅敗走後,武松為了安定軍心,特意命人從梁山大寨調撥二百八十萬石糧草供養濟州軍,準備和高俅打長期拉據戰。
看著那一車又一車的軍糧從梁山大寨運走,武松苦笑著自嘲道:“在原本軌跡中,宋江沒殺高衙內,作戰時又不想取高俅性命,最後高俅輕敵速進,被俘放還,二人至少在面子上沒有結下深仇。而我為了給林衝報仇,讓他帶兵殺了高衙內,已經與高老賊結下死仇,不死不休!這老狗可真狠啊,征發十寨大兵不說,還到處搶糧!”
“武松哥哥,天冷了,披件衣服吧。”一聲柔軟的話語從耳邊傳來,不啻天籟之音。
一件羽衣披在武松身上,武松回頭一看,不是程小姐又是誰?
程小姐有沉魚落雁之姿,在梁山久了,心中的悲苦漸漸淡了幾分,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妹子,多謝了。”武松歎了口氣:“這陣子戰事倥傯,從早忙到晚,沒工夫照顧妹子,還望妹子見諒。”
程小姐莞爾一笑:“哥哥說的哪裡話?若不是哥哥給我一個安身之所,我早就不知死到哪裡去了。”
武松衝她微微一笑,不再言語,抬頭看著天邊的紅霞。
程小姐看出武松心緒不寧,問道:“哥哥為何事煩惱?可以和妹子說下嗎?”
武松苦笑道:“這高俅真是太卑鄙了,堪稱天下第一人渣!他可以不顧百姓死活,強行征糧!而我卻不忍心劫取百姓一粒米糧!如此耗下去,梁山糧盡那天,如之奈何?以前不打仗,我還可以去暹羅和耽羅通過貿易得到糧食,現在戰事頻繁,各寨頭領都要領兵作戰,海外貿易之事,根本派不出人手!”
武松看了看程小姐,又道:“他卑鄙無恥,便有數不清的糧食可用。我空有一身正氣,便只能被他耗死!”
程小姐聞言,想起了亡父,不禁淚下:“我父親從不害民,卻被宋江、董平這倆惡賊給殘害了,這天底下,當真沒有好人的容身之地嗎?這趙官家,當真要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人全都逼上死路嗎?”
武松伸出手去,
想要替她抹去淚水,程小姐本能的一躲,武松解釋道:“我對妹子並無輕薄之意,只是天冷了,淚流多了,會把臉凍傷。” 說完,武松輕輕的撫著她的俏臉,拭去淚水,程小姐不再躲避,臉上現出兩朵緋紅。
“妹子,我派林衝殺了高衙內,替他報了冤仇,伸張了正義,替天下除了一害,同時卻也惹怒了高俅。高俅兵力太多,若全部下水,非蕩平水滸寨不可。”武松鎮定道:“若當有那麽一天,你就和兩位姐姐(武松的兩位夫人)同去暹羅避難吧!”
程小姐低頭不語,過了很久,才問了武松一句話:“你殺了衙內,把高俅氣瘋了,他才征發十寨大兵來打你。現在你對殺衙內之事,後悔嗎?”
武松的神色堅毅剛正,沒有半秒鍾的遲疑,朗聲道:“不後悔!我殺掉此賊,可使無數百姓不受其害!若老天爺當真要亡我,我定要與那高俅老賊同歸於盡!”
“哥哥,你是對的!有你行者武松坐鎮梁山,真乃天下百姓之福!”程小姐斂衽行禮,辭出。
“水,對了,誘他下水!”程小姐走後,武松看著一望無垠的水泊,靈機一動:“高賊兵力太多,逼他分兵,誘他下水,分而殲之!”
武松謀略己定,立即調撥林衝、石秀、楊志、史文恭、解寶、司行方、厲天閏、杜微、龐萬春等人守衛濟州。
他仍然給濟州守將配置三萬士卒,但是供給濟州軍的軍械、戰馬比先前增加了一倍。
武松親自帶著眾人將巨額物資運到濟州,令神機軍師朱武全權處置濟州大事,掌生殺大權,朱武跪下領命。武松贈他密令,囑他憑堅城,放大炮,以守為主。
朱武深知兵法精要,我軍雖少,敵軍雖眾,然而敵軍攻城,我軍則處於絕對優勢,再加上有大炮守城,敵軍先天就吃了大虧。寨主此計,大妙!
全部安排妥定後,武松率親兵衛隊返回梁山,臨行前,他和濟州百姓道別,並令盧俊義和朱武務必守住濟州城。武松大軍離開濟州之時,全城百姓皆出城跪拜相送。
武松回到梁山,布署防禦措施,為和高俅之間即將到來的總決戰做準備。
高俅重新修整船廠,連帶造船,買船,搶船,又折騰很久。
待將軍械,軍糧備齊,再攻濟州之時,朱武隻守不出,若敢攻城,大炮伺候!
再加上高俅隻照顧親戚和心腹,對張清等人有功不賞,有過必罰,官軍離心離德,士氣極為低落。
一攻數日,高俅見硬攻濟州不行,便又心生一計:放棄濟州。直攻梁山,打進武松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