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放走宇文化及?

聊城失陷不過三日，高麒便接到了另一則好消息，張憲傳來情報中稱:被圍困在在山中的宇文士及歸降，這不由使得連日來心情一直處於低層的高麒瞬息之間亢奮起來。

由於長久以來高麒皆在處理善後事務，不親自處理倒還不知，可在處理之後，才知曉宇文化及統治期間給其治下帶來了多大的苦難，各縣、鄉幾乎處於一片經濟衰落，民眾已經達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可是，不管是天子宇文化及還是下至底層官吏，卻都只是顧著自身利益，對於百姓的生死卻是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

可在高麒偶然之間翻看到濟北郡數月以來的政績，卻是欣喜異常，因為濟北郡民眾生活漸漸步入富庶階段，其郡中各縣百姓卻是生活穩定、可謂安居樂業。

濟北能夠有如今這樣的政績，其只要功勞與宇文士及分不開聯系，須知，在宇文化及自立為帝後，宇文士及便奉旨經營濟北，主要為宇文化及提供軍糧。

故此，數月以來，宇文士及其才能決不可忽視，每日夙興夜寐，兢兢業業，不然濟北豈有如今的政績，這也算是濟北郡之大幸吧！

只是，看在後面，宇文士及卻在歸順時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將宇文化及放走，不然必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眼瞧這個要求，高麒此時卻是頭痛無比，說實話，就宇文化及統治這段時期所做的破事，高麒認為，就算是將其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同時高麒心中也希望將其斬首，以告慰眾多冤死的民眾，收取當地民心。

只是，另一方面高麒也不想失去宇文士及這員能文能武的全才，一時的權衡間，高麒可謂心如刀絞，不知如何抉擇。

忽然間，此時一身戎裝的穆桂英走進府衙之中，輕輕緩步行到高麒身後，用其雙手給高麒輕錘背部。

此時，高麒感受到一陣柔柔的力道，頓時感覺全身舒適無比，隨後輕聲叫道:“桂英！”

一時，高麒、穆桂英二人舉目相對，其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絲的柔情似水，其實高麒與穆桂英的愛情沒有猶如長孫無垢那般純真、浪漫，反而有一絲武學在裡面。

畢竟，無論是穆桂英還是高麒，都對武道極為癡迷，平日裡在一起更多也是相互切磋，探討武藝的問題，像如今陌陌的似水柔情卻是很少見到。

對視良久，高麒拋出內心雜念，緩緩問著:“桂英，你說宇文化及究竟該不該殺?”

聞言，穆桂英顯然有些猝不及防，還未反應過來，隨後卻是直截了當地道:“這種無恥暴君，當然該殺，就算將其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此時，高麒也注意到了穆桂英眼中嗔怒的怒火，心知穆桂英也已經了解了宇文化及的惡行，故此對於其十分憎恨。

就在二人還想交談些許什麽時，此時親衛大將典韋疾馳奔進，稟告著:“齊王，府外胡家主胡毅求見，可否讓其救援?”

“胡毅?”

“他來幹什麽?”

一時，高麒不由默念著，不知胡毅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對於展昭當時設計殺害其子，嫁禍栽贓宇文化及的事情，展昭已經秘密向其稟告，高麒已經心知肚明。

對於此事，高麒心裡還是存著些許愧疚的，畢竟胡家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為了破城殺其子，也挺殘忍的！

不過想到展昭是為了己方能夠快速破城，避免強攻城池而損失慘重，高麒也沒有在過多怪罪。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高麒也不是高冷的人，便讓典韋將其請進來，此時高麒也暫時讓穆桂英回避一下。

其實，這也是高麒在養成一種習慣，那就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參與到朝政中來，從而造成歷代王朝，后宮乾政的危害。

······

拋棄雜念，高麒重新回到主位之上就坐，等待著胡毅的到來，良久之後，一陣雄厚的腳步聲響起，胡毅在經過層層檢查之後，終於跨步進入府內。

走到近前，胡毅深吸一口氣，先行行尊卑之禮，道;“聊城胡家主胡毅參見齊王。”

“平身吧！”

“不知胡家主此次前來見孤可否是有何要事呢?”

隨即，高麒心有所想，但也不點破，裝作不知，明知故問道。

“呵呵，齊王果真算無遺策，此次小人前來，的確是想請求齊王一些要事，由於此次小人之子無緣無故死在宇文化及之手，小人懇請齊王給犬子賜封一個稱號，能夠延續香火。”

“除此之外，此次小人為了反抗宇文老賊，我們各大家族卻是損失慘重，元氣大傷，特意懇請齊王能夠念在我們擁有一些綿薄之力的份上，給一些賞賜吧。”

此話剛落，高麒內心便在冷笑無比，這要是換成以前，恐怕高麒早已震怒，隨後便氣勢洶洶，狗血淋頭的將其罵出去了。

只是現階段的高麒其城府已經極深，深知位於各地的各大家族皆是盤踞多年的地頭蛇，其在當地的勢力不可小覷，從此次眾家族聯合反叛宇文化及，竟然策反了許軍一萬兵力便可看出。

這些當地的大族的實力決不可小覷，不然其一旦發起叛亂，恐怕就算是如今的齊軍，也將會不得安穩！

雖然心中冷笑，可高麒表面上卻依舊故作姿態，緩緩道;“令子無故喪身一事，孤也甚是心痛無比，既如此，孤便封令子為忠義侍郎、祁鄉侯如何?”

“至於賞賜，不知胡家主準備要求取什麽賞賜?”

聞言，胡毅先是鄭重行禮感謝高麒封賞其子一事，隨後又緩緩說著:“小人希望能夠做聊城令，小人在早年便曾在朝中擔任過高官，只是後來深惡痛絕，便棄官回鄉。

“只是數月來小人曾見鄉中的民眾被宇文老賊無限屠戮，欺壓，卻深感無能為力，所以小人特定請求成為縣令，為治理這方圓百裡之地貢獻一份力量，保護縣中子弟不會在受到欺壓’迫害。”

不得不說，胡毅這番話便說得極為有水準，竟然將自己可以謀私的權益進行加工，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這反倒是讓高麒左右為難。

其實，對於胡毅的心中打算，高麒清楚無比，無非是由於其子無端喪命，心知就算家業再大，也沒有多大用處，只有實實在在掌控著權利，才是最安全的。

不過，在一番權衡利弊之後，高麒還是選擇答應了下來，畢竟，如今聊城令在此戰中死亡，就算高麒拒絕，胡毅作為聊城的最大掌舵者。

一旦齊軍離去，那這聊城也差不多是胡家說了算，屆時他在自認為縣令，舉城依附就近的反王依靠，高麒又能如何呢?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順水推舟，將其封為縣令，治理此地，如此還可以讓其抱著一絲忠誠心，而且，此時胡毅的所作所為也可以看出其想庇護在齊軍之下。

不然，壓根不嫩解釋為何胡毅要多此一舉來求高麒封為縣令呢，等齊軍離去後，無論早晚，這聊城土皇帝不還是他麽?

果不其然，剛高麒才同意，胡毅下一秒便拱手示意，其家族願意資助齊軍十萬石軍糧，以作為此次滅宇文化及的開銷。

話談到一半，高麒腦海裡忽然冒出一絲念頭，那是一種陰謀凸顯的面容，隨即先行問道:“胡家主，令子死在宇文化及手中，不知你可否恨他?”

聞言，胡毅先是一錚，不知此言何意，隨即咬牙切齒，道:“恨，小人如今恨不得生食其肉，寢食皮。”

見狀，高麒眼瞧其臉色不是作偽，便不由信了幾分，在加上古人一般從小便習儒學文化，深受儒家的君子禮儀洗禮，一般對於食其肉這種話很是反感的。

胡毅早年也是為官的，那肯定也是深受儒學文化的洗禮，可如今卻恨恨說出這番話，由此可見，胡毅對宇文化及的仇恨有多深。

不過，胡毅越恨宇文化及，卻是正中高麒下懷，因為只有如此，高麒不能做的事情才能讓胡毅協助完成。

“那不知胡家主可想報仇雪恨，手刃老賊，為其子報仇?”

“想，小人朝思暮想，做夢都想，如今老賊在齊王的手上，不知齊王可否讓小人完成這個心願?”

隨著高麒相問，不由在次激起了胡毅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怒火，其已經陷入怒火中燒的地步，不由向其請求著親自手刃宇文化及。

聞言，高麒緩緩道:“讓你直接手刃吳文化及當然不行，可是暗中卻······”

本來，胡毅在聞聽到前面的話語時，其心底隱隱有些失望的神色，可在隨後高麒話外的轉機時，卻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果然，高麒頓時召集胡毅向其身旁靠攏，胡毅隻得懷著疑惑的神色行去，行到高麒身邊，高麒在其耳旁耳語一番。

陡然間，只見胡毅全身氣勢陡然一變，其怒火從新在胸中燃起，而且此時的不由更加雄起。

隨後，胡毅轉身走下台階，向高麒鄭重拱手謝恩，道:“謝齊王恩典，小人決不讓齊王失望！”

旋即，胡毅拜謝完畢起身之後，便徑直出了府門，逐漸遠去！

此時，高麒卻是目光遙望遠處，喃喃道:“宇文士及，孤可是遵守約定，放了其兄宇文化及，只是其能不能活命，那可不是孤能所掌控的。”

“孤如此器重於你，希望你也別食言，不然，也不要怪孤心狠手辣，將你也······”

瞬息間，高麒其臉色也極度陰沉，他對於宇文士及，已經是給了最大的寬限，要是其在繼續自作清高，那麽高麒也只有將其毀掉了。

既然自己無法得到這員全才，那其他反王也休想在得到，細細看來，現在的高麒已經經過數年的陳煉，早已具備了一身殺伐果斷，梟雄最具備的最基本素質。

“不為我所用，我必殺之！”

不可不說，高麒把朱元璋這句話詮釋得很徹底，也執行貫徹得很好。

隨後，高麒也將書信命令哨騎送往張憲軍中，告知自己已經同意宇文士及的請求，答應釋放宇文化及，同時還密令告知，如若宇文士及依舊執迷不悟，便讓其直接將其滅殺在荒野之間。

隻說，在接到這句密令的時候，張憲都不由感到背脊發涼，這才是真正的梟雄啊，不為我所用，必為我所殺！

不過，還好一切都進展得極為順利，宇文士及在得知其兄被釋放後，也沒有在繼續執迷不悟、負隅頑抗，果斷的領麾下之眾下山歸降了。

基於此，兩方自然是皆大歡喜，因為不用在兵戎相見，進行生死搏殺了，同樣張憲對宇文士及的能力也極為肯定。

會面之後，張憲欣喜地說著:“宇文先生，我們終於可以同殿為臣了，這也不算辜負了我們當初的誓言吧！”

“唉，沒想到我們多年未見，如今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再見，真是諷刺啊！”

一時，兩則見面，張憲卻與宇文士及以相識的身份暢談起來，看這樣子，二人好似就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不過，這還的確是事實，宇文士及的確當初和張憲是志趣相投的好朋友，二人皆對暴隋有所不滿，都相約要一起投入一名雄主之下，為其建功立業，好早日讓天下重歸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只是，後來卻因為江都兵變，宇文化及起兵叛亂，溢殺天子楊廣，宇文士及卻是無奈，隻得回返前去幫助，至於張憲則與其分道揚鑣，最後因見識高麒的品質，心知其乃是真正的萬民之主，便投入麾下。

“宇文兄，放心吧，齊王定是一世雄主，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隨後，隨著宇文士及已經歸順，張憲也收兵，率領全營將士回返聊城。

······

此時，高麒也信守諾言，將宇文化及放走，也讓其曾經兩名侍從跟隨著他一起行進，本以為落在高麒手中，必定是死路一條，可如今卻被主動釋放。

宇文化及無論也想不通高麒主動放走自己，也更加想不到會是被自己拋棄荒野的兄弟以歸順齊軍為籌碼換取了一條性命。

隻說，撿得性命的宇文化及不由立即駕馬向北而去，看樣子，其準備前去投靠雄踞河北的竇建德，只是其唯一的寶物玉璽也落入了齊軍的手中，沒有與竇建德換取籌碼的任何東西。

只是，宇文化及真的能安然北上麽?

洹水沿岸，正當宇文化及行經此處，正準備尋船過河時，卻是忽然之間，一眾身穿夜行衣的壯漢轟然從兩旁蘆葦中疾馳衝出，將宇文化及一眾包圍在其中。

一時，宇文化及不解其意，還以為是高麒暗中派遣軍士秘密前來殺害自己，不由破口大罵“高麒卑鄙”的話語。

只是，下一秒，出現的領頭之人卻是大大出乎宇文化及的意料，正是胡家主胡毅，也正是聊城能夠被破的元凶。

見狀，宇文化及不由大怒，怒罵道:“胡毅，朕雖說退守聊城，可也與你胡家往日無怨， 近日無仇，為何要趁夜襲擊，放齊軍入城。”

“如今還來伏擊朕，朕與你有什麽仇，什麽怨?”

“哈哈！”

“好一個無仇無怨，我問你，殺子之仇是什麽仇?”

聞言，胡毅不怒反笑，高聲怒斥著，其雙目之中不由好似噴出火焰一般。

“什麽。殺子之仇?朕什麽時候與你與······”

只是，宇文化及還未辯解完畢，胡毅便已經不耐煩，命令一眾家丁護衛一齊動手，隨後瞬息間，便將宇文化及砍為肉泥，可惜兩名侍從，也無緣無故成為了替罪羊，死不瞑目！

就這樣，宇文化及，做過天子，繼董卓之後，又是一位帝王死去，消失在滾滾的歷史長河中。

······

聊城城外，一處墳前，中年男子胡毅將早已包好的宇文化及首級放在墳頭前，祭祀著其子。

“兒啊，為父已經為你手刃老賊啦，這就是老賊的首級，哈哈哈哈！”

一時，胡毅不由失聲痛笑，好似瘋魔般的笑起來。

ps:今天更新六千字，算是爆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