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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之千面骰子》第14章:共嘗1葉
  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古往今來共一時,人生萬事無不有......

  然白雲悠悠,藍天依舊,青山卻已變作荒塚。

  遠遠看去,光禿禿的,原本茂盛的草木盡皆被毀於一旦,恍若一座百丈墳塋千仞碑。

  此方圓數十裡范圍的廢墟大墓,埋葬的是曾經那片花團薈萃的錦繡山川。

  如茵的碧草不複存在,原本清澈的湖泊江河更是渾濁不堪。

  秋意綿綿的海風吹拂之下,山谷之上亂糟糟的景象,竟瞬間化作碎屑,隨風飄散開來。

  大音希聲,更何況是在如斯強大的兩種超強音波功的震蕩夾擊之中對轟、摧殘,任爾是花崗岩堆砌的硬骨頭,也得寸寸碎裂。

  只見這整座峰巒山谷,就像是被無形的乾坤大磨盤碾過了似的,寥落、蕭瑟至極。

  今日之事,當真是千古奇聞,好好一處風景清幽、鳥語花香且百獸融融的世外桃源,居然頃刻間遭到天籟衝撞得支離破碎,差點分崩離析。

  雖然悅耳,但也索命,亦如陣陣襲來間同時穿透並席卷陰陽二界喪魂鍾!

  ......

  悲風蒼涼呼嘯著,戚戚然哀淒若放逐之地。

  風,乃大象無形的存在,其作為亙古若一的過客,仿佛在哀悼這裡的老相識。

  今年的秋天,此間的老相識為何沒有泛黃?而是滿山遍野的枯萎、荒蕪了。

  難道山川河流也有大限之期嗎?倘若沒有人為的干擾,其終點會在何方?

  可能會隨同世界的殘骸,一起埋葬到宇宙的深淵吧!

  隱隱然,風聲裡,仿佛發出了玄奧奇妙的沉重感歎,霎時間一視同仁的浸潤了無數雙耳朵,雖沒有明顯的音符、字語,但卻在隱晦地給予世人以啟示。

  然而,誰又能在這風塵之中醒悟呢?

  三界六道,萬千輪回,億兆生靈之內。

  有一人,他忽前感覺所未有的莫名驚悸,似有某種熟悉而又陌生的神秘聲音在召喚著他,隨即幡然警省,但仍依舊模糊且抽象得難以名狀,卻是眉宇緊鎖著愕然於此,一副被天譴般心事重重、如遭雷殛的憂患神情。

  小蝶眷戀極深至切的緊緊依偎在賽千宿懷裡,隻覺他驀然渾身發冷,如墜冰窟,更有若芒刺在背,使他站立不安。

  今次聽到的風,比之以往越發清晰、愈加明朗起來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將要到哪裡去?

  這是人類自誕生以來的終極命題,非大智慧的覺悟者,恐怕畢生亦也無法自我解答!

  此時此刻,賽千宿的內心尤甚於這般困惑且好奇,他極度的想要一探究竟,但同時卻又令他細思惶恐,到底那無形的風聲背後,是誰在說話?是誰隱藏在裡面?

  難道只有他一個人聽到嗎?其他人可否也能聽到方才的那陣“風言風語”?

  “小蝶,你可曾聽到有人在說話嗎?和那風聲一起傳入耳中,便好似鏗鏘有力的呼喚或者沉吟。”賽千宿滿腹狐疑著向眼前的佳人問詢道。

  “聽到了呀!不就是白雲飛嗎?呶!說曹操,曹操到!”小蝶藕臂一指,杏臉桃腮微揚,朱唇輕啟,粉潤似櫻桃,見到來人卻略微呷醋。

  聞言,賽千宿不禁莞爾微笑著搖了搖頭,果然,只有他一個人能夠依稀聽到那“風之密話”。

  白雲飛身法敏捷快速,腳步生風也似疾疾趕來,那著急忙慌的樣子倒是別有一番男兒雄赳赳、氣昂昂的威勢,

正檀口噴薄著灼熱的蘭香真氣,玉顏徒然幽怨地瞅著這對郎情妾意的鳳侶鴛儔,兀自弓著身、拍著小胸脯嬌喘不止。  “正所謂古語有雲,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本尊時間較之凡人,更是顯得十分寶貴,豈能在這陪你二人沒頭沒腦的瞎耗!速速命令你們的那隻家畜快些把《歸元秘笈》交還本尊,不然可別休怪本尊辣手無情了!”賽千宿冷厲非常地掃視了一下被封住周身大穴而動憚不得且口不能言的藍海萍,以及大呼著“手下留情”並飛速騰挪躍來的白雲飛,拂袖間不怒自威道。

  被賽千宿惡狠狠盯上的刹那瞬間,藍海萍隻覺仿佛被萬年寒冰凍結住了,五髒六腑俱皆隨之停頓了一息,頓時驚怖的毛發倒豎,不由得冷汗涔涔,肅然凜凜之魂飛九霄天外、七魄不附體。

  這種可怕駭人的肅殺煞氣,便就是當年藍海萍孤身一人迎面抵擋百萬敵軍的鐵騎衝殺,即便後來他單槍匹馬勇闖失陷之皇城,被困於險惡程度堪比十面埋伏的箭雨重圍之時,隻劍破戟林,身後屍山血海,亦也不曾有過如此膽戰心驚的嚴峻感覺。

  這俊逸中帶著邪異、而且美麗得不似凡間該有的男子,他還是人嗎?不,他這如夢似幻的外表下,一派仙姿盎然,內在應該是道貌岸然,恐怕早已入魔!魔道於一體,儀態賽謫仙,前所未見的存在。

  藍海萍不禁在心下暗自揣度。

  而白雲飛則仍是那樣的充滿戀慕地凝覷著他,他雖望而生畏,但她還是控制不住以愛到癡狂般的目光迷離地看著他,她卻一直是一種情不由己而無法自持的黯然狀態,陽光下難免倩影落寞。

  心醉神搖之際,白雲飛呐呐連忙又掏出那片青翠欲滴的綠葉子,含入口中後,方才稍微緩解並壓抑了著魔般騷動的熾熱情欲,僅僅只是與他對視一眼,便就猶如被無窮的吸引力勾攝了魂魄。

  “咦!”賽千宿不經意間瞥了瞥白雲飛的一舉一動,見含了那片葉子後她變化頗大,可謂神清氣爽,突發好奇心道:“你這葉子是何來歷?竟有這般奇效。”

  “此乃雪參果樹最頂端枝椏的葉子,家師與大覺寺的神佛靈遠、枯佛靈空、鐵彌勒靈海三位高僧相交莫逆,曾經結下比武切磋並交換心得的深厚友誼,故離別之時,三位高僧均分別親手摘下三片雪參果樹的常青葉,作為禮物贈予家師。”白雲飛對賽千宿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已達到了毫不保留的地步。

  賽千宿隻這麽隨口一問,白雲飛就立時和盤托出,不帶絲毫猶豫的。

  心潮起伏不定的思量了半晌後,賽千宿故作正經,理了理衣領,輕咳了一聲,道:“能否借給我嘗嘗?”

  白雲飛聞得此言,小臉蛋不由得彤雲暈染般,兩邊粉頰宛若塗朱,緋緋直燒紅到耳根處,心下倒是喜滋滋不自勝矣,暗暗與之神交歡愉,曖昧的靜默良久後,方才酡然羞赧至極道:“可、可以!只要你不嫌棄就好......”顫聲言罷,便低著頭從露出小香舌的芝蘭檀口之中,緩緩捏花也似取出那片沾滿了她晶瑩蜜汁的常青葉。

  一旁的小蝶見此卻不禁醋海波翻,遂悻悻然悶悶不樂的嗔怪不已,故意氣嘟嘟的嬌哼一聲後扭過頭去。

  賽千宿毫不客氣,笑吟吟的伸手“隔空攝物”接過葉子後,甚是好奇地拿著端詳了片刻,方才放入嘴裡細細品嘗之。

  那片葉子不僅沾有白雲飛香津玉液的清新味道,一入嘴中,登時如同活了一般,在他唇齒間蒸騰開來,冒出醇厚濃鬱的精純靈氣,絲絲沁人心脾的舒怡涼爽潰堤也似湧入喉頭,而後直達丹田並灌溉整個身體脈穴及四肢百骸,柔和而又不失效率。

  嘶——當真是美味可口,恰似百卉含英,甘甜勝過閬苑仙葩、奇蕊瑤草釀就花蜜。

  一片葉子含在嘴,竟能瞬間打開渾身萬千穴竅,吸收、消化外界的靈氣也比平時快了兩倍不止!單單一片葉子便有如此這般神奇的效果,那整棵樹植豈非要讓人起飛啊!

  念及此,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雪參果樹了!

  賽千宿表面不動聲色,淡淡然平靜如水,其實喜不自禁的雀躍暗忖道。

  “正所謂,《詩經》有雲: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朗朗詠誦著,賽千宿翻手拿出一條冰蠶絲暖玉吊墜,在返還那片雪參果樹的常青葉時,一並將冰蠶絲暖玉吊墜送給了她,而後嘴角噙著一抹雋永迷人至極的完美弧度,道:“這麽的吧!麻利點,速速把那隻靈鶴喚出來!待我完整地取了《歸元秘笈》之後,不僅饒了你師父藍海萍一命,但不過得要他在小蝶母親的靈位前懺悔三年方可。事畢,本尊還欲收你白雲飛為入室弟子,怎麽樣?不過你的容貌得要改造改造,為師親自施展易容大法術幫你微妙變化,不痛不癢無傷痕,只需依照著本尊鍾意的外表微整形,呼吸間即可完成。如此,汝以後便就可隨侍本尊左右,方便聽候教誨,甚至傳授無上仙家法門,從此永駐青春,不老不衰更不朽。借此,足以建立萬載皇朝帝業,國祚永昌,稱霸寰宇,亦也逍遙於這天地之間,可好?此番建議,雲飛意下如何?”

  你將木瓜投贈我,我拿瓊琚作回報。

  你將木桃投贈我,我拿瓊瑤作回報。

  你將木李投贈我,我拿瓊玖作回報。

  不是僅為答謝你,珍重情意永相好。

  賽千宿話未說完,白雲飛忙不迭的頻頻點頭,心想著只要有機會能名正言順留在他身邊就好。

  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他無與倫比的魅惑眾生之偉力,他舉手投足談笑間宛若欲望的化身,只要是未曾大體斬斷七情六欲者,皆不可能免俗,故無法逃脫他的誘惑,遑論一顆紅塵凡心,況且還是單純而又春情萌動的少女心。

  他渾然代表著“色身香味觸、眼耳鼻舌意”,此乃所有生靈之所欲所求、所思所想,一切尚沒能超脫紅塵的宿敵克星,既可稱之為命運的乾預者!

  心防這種東西在賽千宿面前幾乎形同虛設,輕松被他三言兩語攻佔“高地”後,遂不費吹灰之力便徹底俘獲白雲飛,大有入得我門、為我犧牲、指哪就永不回頭的義無反顧之勢頭。

  女孩子嘛,而且還是個對他一見鍾情、傾心不已的女孩,只需花言巧語加甜嘴蜜舌的哄一哄,雖有欺騙感情之嫌,然小節不論,保管她對他的好感度日益加深、直至不可自拔。

  這一刻,對於白雲飛而言,可謂魂牽夢縈。心馳神往之際,終於得償所願,永伴仙君之側,心中更是興高采烈的激動道:此生無憾矣!

  心隨意動,難免不由自主撲了上去,白雲飛那高貴公主的倔強勁湧上心頭,登時似要與小蝶爭寵,二女竟在賽千宿懷裡齟齬起來。

  至此,白雲飛心悅誠服且甘之如飴的情願成為了賽千宿的首席入室關門大弟子,僅限於《新仙鶴神針》此方世界。

  主要是,藍海萍也沒開口反對,卻是無法言語又動憚不得,並極度忌憚、畏懼地惶恐懾服於賽千宿那舉世無人能匹敵的強大武力和神仙手段,更沒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在場其亦不過僅是一介臣子罷了,豈可形同犯上僭越,罔顧尊卑秩序、藐視禮法綱常而對主上指手畫腳?

  給藍海萍十個膽子亦都不敢的,所以便只能默不作聲,打掉牙齒也得往肚裡咽。

  此間紛亂頭緒,正被賽千宿逐次理清,無非是循循善誘、因勢利導而已,頓時迅速朝著美滿團圓的好方向發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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