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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之千面骰子》第37章:世界牢籠,神龜玄武
  孤月霜滿天,秋色透滄溟,幾盞星燈襯北鬥、照飛花。

  如水銀華裡,八面嵯峨,四圍險峻,時聞夜梟聲,偶見野狐竄。

  但見琉璃蓮花盛開處,一泓由鍾乳液匯聚的萬年溫泉池,正粼粼蕩漾在矮矮山坳岩石當中。

  周圍星星點點,熒煌搖曳著詭異的火光,恰似無數螢火蟲在風中凌亂,遠遠看去,卻又像是一團團鬼火。

  煙霧繚繞,熱氣氤氳,賽千宿舒舒服服地泡著溫泉浴,猛然抬手摩弄間,他那潤澤無加、鉛華弗禦的修長玉臂,霍地銀鉤鐵畫也似遒勁勃發,展露他剛健柔美無比的瓊靡仙韻。

  美輪美奐,寸寸巧奪天姿,勝過鬼斧神工。

  而後微一跺腳,地動山搖,便在賽千宿沐浴更衣之余,趁著閑適的盞茶工夫,就把這些十分淒清、幽冷且分外妖冶的靈火,悉數統統吸攝入掌心之中,並一應盡皆化作不滅墳火的養分原料,抑或凝煉成火之本源。

  這些火,可不是尋常的凡火,而是得千年地氣催生、孕育而成的異種陰陽火。

  不過管你是什麽不入流的異火,又怎能抵擋得了不滅墳火的霸道威能?這三界六道內,亦只有三昧真火、南明離火等十大神異火種的本源才能堪堪與不滅墳火相媲美。

  有情的生物尚且難免同類相殘,無情的火焰則更加凶猛無儔的彰顯本色,強大的不滅墳火眨眼將弱小的陰陽火吃得連渣都不剩。

  正所謂,貪如火,不遏則燎原。

  換言之,貪婪即是火之本性!

  在墳火無情的侵蝕之下,一簇簇陰陽火直有若飄飄灑灑的雪花落到了滾燙的沸水中,霎時混同如一,俱都一絲不落、半點不剩的淪為了不滅墳火的“食物”。

  陰陽火轉變成了熟透的養料,前後可謂毫無反抗波瀾的便強行被不滅墳火給融合掉了,賽千宿進而源源不斷地壯大自身火源,使得不滅墳火愈發凝實,那股吞噬、燔祭萬物的毀滅性威力也就越來越強盛且熾烈。

  當遠處搖曳的最後一簇陰陽火被不滅墳火吞噬、煉化乾淨後,賽千宿忽感到大地一陣顫動,此時他已換了一套嶄新的行頭,纖塵不染。

  內著饕餮紋日月袞袍,外披紫金綴邊束腰勁裝,腳踏嵌玉步雲履,一綹銀絲絛束發。

  隨著山水搖撼之際,一隻巨大且醜陋的火靈龜陡然破土而出,體積足足有兩三頭大象那麽壯,它張開血盆大口時,四肢利爪如老松枯樹皮,嘶吼嗥叫著獠牙畢露,恰似飛岩倒掛!

  這隻千年火靈龜雖然現身了,倒是頗通人性,並不敢在賽千宿面前造次,就乖乖地趴在一旁,一雙燈籠般的龜眼,如臨大敵的瞪著他,二者就如此淵渟嶽峙著僵持了片刻。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火當然也吃火了!而賽千宿的這一招“釜底抽薪”,其實頗為蠻橫且歹毒,他把周圍所有的陰陽火全部收入囊中,相當於是直接明搶了火靈龜的機緣道果和它以後所能積攢道行的資本,繼而又斷了它的修行之路,逼它不得不從地下老窩破土而出,便好比牛不喝水強按頭!雖然這不是一頭牛,而是一隻千年火靈龜。

  所謂人活一百是人精,龜活千年更加老而彌堅。

  一時間,一龜一人居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打量起來。

  這千年火靈龜之前龜縮在地下老巢時,早就感應到了賽千宿那無可比擬的危險氣息,那磅礴如翻江倒海的威壓、雄渾似泰山壓頂的氣勢,尤甚蓋過了它幼年時遇到的天敵大鵬時所留下的恐懼陰影,

乃至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驚悸與敬畏,故一直無比乖巧地蟄伏著低屈俯伏,服服帖帖的垂著頭,不惱怒亦不發狂,且還不敢輕舉妄動。  這千年火靈龜雖是很早便具有了靈識,卻不懂人言,不然它必定會對賽千宿作出如是兩句“美百川之獨宗,壯滄海之威神。”的感官評語,直教它完全不敢生出半點敵對之意,甚至不敢有絲毫反抗的念頭。

  (獨以作百川的宗主為甘美,以作滄海威武的神靈而偉壯。)

  賽千宿對這隻千年火靈龜的壓製,仿佛與生俱來的一般,猶似荒古之蛟龍的崇高福澤油然散發開來。

  而這火靈龜則對賽千宿產生了一種如同根源、血脈上密不可分的異常親切感,就像失散多年的寵物,遇到了主人,找到了歸宿。

  或者用另外一個更貼切的比喻來形容,這千年火靈龜疑似失散多年的旁支,當它見到賽千宿的刹那,不僅表現出遇到恩主般的激動,竟然還煥發了終於認祖歸宗的神采來。

  賽千宿也隱隱感覺到他跟這隻大烏龜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卻又十分融洽親密且非常和睦的奇妙聯系,亦是在心下滿腹狐疑道:傳說龍性好淫而生九子,這九表示極多之意,並非指就生了九個,而是泛指一個虛數,所以說的是老龍處處留種,不僅操(和諧)了狗,還和魚蝦猯黿(tuan yuan)之類的交配,莫非眼前這貨是龍種?而恰好本尊修煉的“黃龍禦宇訣”已略有小成,下體那命(和諧)根子更是進化成了一條規模輝宏的虯龍狀,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王霸之氣、真龍之象?

  仔細思忖一會兒後,賽千宿當即展顏微笑著道:“龜兒龜兒,現在你已經無路可走,本尊看你頗具慧根,而且甚是識趣兒。何況千年道行修來不易,不如投我門下,本尊勉為其難,收你為坐騎,你意下如何?”

  火靈龜忙不迭使勁點頭,表現活潑且興奮至極,開心得像個孩子,好似在說:“拜主人垂憐,謝尊上收留。”

  “此乃同屬異種生靈的墨鱗鐵甲蛇的蛇膽,蘊含著上千年的精純靈氣,不過效力狂暴,人類難以消化。本來是打算留給日後渡劫化形的大鶴玄玉吃的,算了!初次見面,還搶了你的火源,作為補償,我就把蛇膽送給你這剛認的龜兒子當見面禮吧!”說著,賽千宿從骰子空間裡拿出那用玉盒密封保存著的大補蛇膽,以隔空禦物之法將蛇膽整個攝出,然後輕輕向前揮手,蛇膽隨之漂浮著送到了十丈外那隻千年火靈龜的血盆大口之中。

  這巨碩壓象般的千年火靈龜,對賽千宿投放到它嘴裡的食物毫不擔心是否有毒,一對明亮閃爍如燈籠般的龜目,頓時由衷散發出對他無比信任的歡喜芒彩,當即就高高昂起長長的龜脖子,咕嚕一口便吞了下去,並發出震耳欲聾的忠誠呼聲。

  回風流雪足生蓮,賽千宿面露“孺子可教也”的神色,凌空懸浮著莞爾含笑,剛要上前撫摸它的大腦袋,眼下卻是異象陡生!

  但見這隻千年火靈龜在吃了那顆集墨鱗鐵甲蛇一身之精華的大補蛇膽後,赫然顯露出玄武法相來,似是返祖進化之象,並華光大放,耀目生輝,龜殼上的脈絡更縈繞、盤結著虛幻莫名的紫色道紋,而且它登時抖摟精神。

  濃密的祥瑞掩蔽下,依稀映射著神龜踏蛇之異象,千年火靈龜龐大的體積也迅速變小,須臾間便凝縮成一隻僅有巴掌大小的烏龜。

  賽千宿非常好奇,未等小烏龜從空中落下,已瞬移上前伸手接住了它,待捧在手心裡定睛一看。

  但見現在的千年火靈龜,竟已不再是原先那醜陋且凶惡的龐然大物之模樣,眨眼變得紅彤彤、紫燦燦的,極其瑰麗絢爛且精致、可愛的樣子,通體好似一團豔豔的紫火。

  “真是奇也怪哉!絕世異種!絕世異種!”賽千宿看得目不轉睛,不禁嘖嘖稱讚,道:“好好的一隻神獸龍種火靈龜,卻在原電影中被不識貨的雲飛和小蝶不分青紅皂白就給胡亂殺了!可惜啊可惜!如今歸我所有,又已認我為主,真是天助我也!”

  “咦!你竟然是隻母龜!”賽千宿把紫紅的小烏龜翻了過來,發現它居然是隻母龜,只見它把龜頸縮入殼中,露出一對靈氣逼人的紫色龜眼,不停地轉動,小拇指似的龜頸探頭探腦著四下張望,顧盼流光,煞是可愛、迷人。

  這迷你小烏龜渾然有一種異常吸引人的溫潤觸感,似玉非玉,堅逾金石,使得賽千宿愛不釋手,指尖真切感受著它龜殼的堅硬程度,更加驚喜不已道:“這副龜殼,恐怕便就是目前的無上魔兵斷黃泉,都無法劃出裂痕!”

  “原來如此,這個世界的法則,即是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需要吞噬其它生靈,方才能達到究極形態的自我進化。”賽千宿若有所思,似有感悟,由是設想、推測到這個世界性的大問題。

  依據如此因果關系的相對性,仍有叢叢解不開的疑竇。

  常言道,牛蹄踩出的小水窪是養不了大鯉魚的,土丘似的山坡是長不出參天大樹的。

  像現在這隻千年火龜,以及那條被他用不滅墳火活生生祭煉而亡的墨鱗鐵甲蛇,似這類有著千年道行的異種生靈,在別的位面恐怕早就已經修成妖精,繼而化形為人體或者能奪舍、佔據人類的軀殼了。

  譬如《妖獸都市》裡的元大宗和鬼眾道等異類,也都不過只有幾百年的道行而已,但儼然披著一副人類的皮囊招搖過市。

  可這《新仙鶴神針》位面卻甚是詭異、怪誕,上千年道行的妖物竟然才僅僅能夠產生靈識而已,卻不知是什麽原因限制了這方世界的萬物生靈之進化發展,便造成了如今這般困窘得不上不下的艱難局面。

  同理,看來真人之境,亦是這個世界的極限了!

  想在這個世界成仙,幾乎是不可能的。

  此時,月上中天。

  山澗泉水潺湲,熱氣彌漫流動,賽千宿遂將紫紅小烏龜放入骰子空間後,再不耽擱,足尖盈盈一點水面,恰似羽毛飄掠而過,倏爾間消失在了夜空下。

  星夜兼程,徑直往九州府飛速趕去,很快破曉,朝陽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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